抓到瘦子的痛点之后，他果然老实了，痛快的带我们来到后厨，这里连个燃气灶都没有，只在后面有一扇铁铸的小门。
“这门，是留着运货逃命用的？”
我随手拍了拍铁门，非常结实，就算以郭莹这等怪力想要撞开也不是易事。
瘦子摇摇头，苦笑道：
“您说笑了，我们被大人选来做看守，是没有权利逃命的，要是真遇上事儿必须死在这儿，运货一般走的都是前门。
前门有时候会进来些食客，留下这后门，其实是方便我向别的饭店点外卖，送餐员会把饭菜从后门送进来……”
开了一家饭店，却向其他饭店点外卖来卖给自家食客，事情听起来还挺荒谬的，不过这间饭店只是掩人耳目，实则是黑衣术士储藏血酒的仓库，有这种操作并不奇怪。
瘦子打开一个地窖，里面黑洞洞的，往外冒着凉气儿。
“血酒这东西娇贵得很，离了人体稍微热点就要凝固，所以藏在这下面，你们下去就能看到了。”
说完，瘦子往后退了两步。
郭莹揪着领子把他拎起来，冷笑道：
“被选中看守这里，你对下面的情况肯定很熟悉了，你带我们下去！”
说完，便要把瘦子直接扔下去。
瘦子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手脚使劲扑腾：
“别，别呀！有些东西被我给忘了，我这就取来！”
瘦子从角落的铁柜子里，拿出三个简易防毒面具，还有三副厚厚的手套分给了我们。
看来地窖里的环境非常恶劣，很可能有毒气，要是直接下去我们可能就要被坑死了。
“你留在上面吧，要不有人关了这地窖，我们就完了。”郭莹想了想，认真的对我说道。
我摇了摇头：
“不，我要跟你下去，我也想看看储藏的血酒是什么样，至于上面……我发个短信让老王和郭叔过来。”
见我发了短信，郭莹没有再坚持，她点了点头，然后就拎着瘦子打头下去了。
地窖里非常阴冷，往下二三米处有一个小空间，这里储存了不少萝卜和土豆，瘦子搬开这些菜，拉开一扇小门儿，一股更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寒气很重，你不能在下面待太久。”郭莹转头对我说道。
小门后面，是一道长长的走廊，我们一路向下，也不知究竟到了地下多少米。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我们在前方看到了一点光亮，是灯光！
“这是什么，你们把电灯都接到地下了？”
瘦子缩着脖子，苦笑道：
“不光电灯，冷柜、中央空调这里都有，那东西娇贵得很，一刻也离不得这些，所以还有两个备用的发电机。”
来到那扇上方有个电灯泡，还安着密码锁的铁门前，我有种荒诞感。
一直以来，我印象中的术士，或者其他修行者，要么像风门村内村那样与世隔绝，没有水电，过着掺杂着某种古怪仪式的生活；要么则像老鸹山上王五的师兄弟一样，虽然通了水电，但也清心寡欲。
至于各家术法，那更是越传统越强大，从没听说过谁家宝贝需要通电的，可黑衣术士这个地下仓库有些颠覆我的认知。
瘦子打开门，我们走了进去。
如他所说，这里面就是一个大冷库，摆放着好几个大号冰柜，冰柜里冻着一些血样，还有一些动物尸体，同时有中央空调为这里换气。
在冷库的最重要，摆放着一个结了霜的大玻璃罐子，玻璃罐的形状跟沙漏很像，上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
哪怕是在零下二三十度，冻得我直打哆嗦的冷库里，上面的暗红色液体也没有凝固，反而咕噜咕噜冒着泡，好像沸腾的岩浆。
而沙漏的下面，则摆着一个小烧杯，烧杯是空的，只有杯壁染着一点猩红色的血渍。
“这是……血酒？下面怎么是空的！”
我皱了皱眉，冷库里的情形，跟我想象中储存了大量血酒的仓库完全不一样。
郭莹抓住瘦子胸口的酒瓶，作势要往下抠，瘦子吓得哇哇大叫，解释道：
“别动手，上面那些其实是血酒的原浆，就算用人体反复过滤过，也非常混浊，直接喝的话人会发疯的！必须在低温中，让它慢慢沉淀，最后才能过滤出一点能喝的血酒。”
“这里有一百多斤原浆，估计只能过滤出三五斤能喝的血酒，这批只过滤出了一点点，可今天已经被刘老四给提走了啊！”
看着眼前的大漏斗，听着瘦子的解释，我这才搞明白血酒的生产流程，原来黑市上的血酒是通过沉淀过滤得来的。
根本就没有什么仓库，储存血酒的地方，也是低温下过滤血酒的实验室，估计还有很多个这样的实验室，里面都有大量的血酒原浆。
实验室里的血酒原浆，已经是用人体反复过滤的产物，金飞还有那天被杀死的金发男子，应该都是被选中过滤原浆的人，难怪他们不喝血酒就会变得癫狂。
“如此多的环节，还有这么多仓库，这绝不是黑衣术士的个人行为，这已经是个产业了……他绝对有同伙，绝对有！”
想通了一切，我有些激动地说道。
郭莹点了点头，拎着瘦子，带着我先离开了这里，冷库里温度太低，我已经快要冻僵了。
回到小饭店后厨，王五和郭叔已经到了，我把冷库里的情况，还有我的猜想都说了出来。
郭叔听完后，敲打着轮椅的扶手，说道：
“黑衣术士通过黑市来卖血酒，他跟黑市或者黑石背后的某个人肯定有关系。这件事太大，不是我们几个就管得了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金飞……”
黑衣术士把金飞当做过滤血酒的容器，迟早会要他的命，我们接受金老板的委托，至少得保住他儿子的性命。
“那就先找到黑衣术士吧，找到他应该就有救金飞的办法了。”王五说道。
我们四个商量了一下，通过金飞这条线，我们找到了刘老四和瘦子。瘦子只是个看仓库的，刘老四既然能从仓库把血酒提走，这说明他跟黑市的血酒买卖有关。
“刘老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