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她们眼下确是还不敢直接害死谢兰儿，这个唯一可作为要挟的筹码。
只会是慢慢折磨到让她生不如死。
齐初晨寻着小路很快走到了庭院里谢兰儿的住处，人还未走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就听到里面回想着齐初桐和赵姬那既猖狂，又慎人的笑声，真真是听上去都感到后怕。
阴暗潮湿的房间中，依稀还可以听到破锈的窗户，被头顶顺着房檐流下来的雨水，冲刷的嘀嗒嘀嗒声。
看到这样的环境，齐初晨更是一阵心痛，刚才听到齐初桐那贱兮兮的笑声，她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剥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
房门异动，齐初晨迅速一闪，就见到几个婢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隔着空气还隐隐传来她们几个的说话声。
“唉，你说这西厢房的主子也真是够惨的，二夫人自从被老爷和大夫人关进这里之后，几乎每日每夜都在饱受着欺凌，眼下这又因为大夫人和大小姐，刚才在西湘苑里吃了二小姐的亏，这会儿真就被折磨的快要奄奄一息了，还有刚刚那个被抓住的小婉，还不知道什么样了呢，唉……真的是好可怜呐！”其中一个小丫鬟瘪着嘴，摇了摇头，有些心疼又有些无奈的道。
“唉，在这里有谁会把咱们这些当下人的命当回事儿呢？今天晌午的时候，我还听我一个小姐妹儿说，就咱这个二小姐自从逃婚被寻回来之后，性情突然大变，从前别说是动手，连吭都不敢吭一声呢。”
“并且这次二小姐之所以和大小姐起了冲突，也是为了保护这小婉。”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从齐初晨眼前走过，知道小婉因为她受了伤，心跟着狠狠抽痛了起来。
紧闭的房间里，几个家丁手里头拿着各种他们实施暴行的武器，有鞭子，有木棍，还有铁索……
每一样上面沾染的猩红，还有流淌在地上的血渍看上去十分触目惊心。
可即便这样，依旧换不回施暴者丝毫的怜悯之心。
赵姬高高在上的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齐初桐站在她一旁，而几个家丁中间围着的便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惨无人道刑罚的谢兰儿和小婉。
谢兰儿瘫坐在地上，怀抱着几乎快要奄奄一息的小婉，“呜呜……”谢兰儿看着靠在她怀里，闭着眼睛痛苦呻吟的小婉，她心疼的一面抚摸着她苍白的脸颊，一面为小婉低吟的啜泣着。
“咳咳……夫，夫人，您千万不要难过，您难过的话，小姐她会伤心的，小婉没事，您千万不要为小婉担心……”小婉听到谢兰儿的啜泣声，似是终于缓上了一口气，半眯着眼睛无力道。
“呜呜……小婉，孩子，你不要再说话了，这些都是你替我挨的，你让我怎能不担心呐……”谢兰儿泣不成声，小心翼翼的帮她擦拭着嘴角渗出来的血渍。
看到这番景象，周遭吃瓜之人眼底的漠视，还有几个施暴者表露出的那种成就感，无一不让人觉着心寒。
而坐在上位的母女二人更是一脸的得意，赵姬柳眉高挑，唇角的那道阴笑良久也都未退去。
她翘着兰花指惬意的轻抿着茶水，一旁齐初桐看着小婉被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心里更是高兴坏了。
“娘……咱们解决完了小婉，那谢兰儿这个贱女人呢？难道就这么放过了？”
齐初桐心存不甘，可是又忌惮谢兰儿毕竟还是齐初晨这个替嫁女的母亲，有些事情确是不能做的太明目张胆了。
她看向赵姬，又开始不断在她的耳边煽风点火了起来。
赵姬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嘴角邪魅一挑，别有深意的拍了拍齐初桐的手，低声安慰道：“桐儿放心便是。”
话落，赵姬神色骤然变的阴冷了下来，她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下面的谢兰儿走去。
她每靠近一步，谢兰儿的身子就忍不住颤抖一下。
谢兰儿抱着身子已经被折磨到透支的小婉，瑟缩着身体一边往后面退去，一边发着抖问道：“你，我和小婉已经被你害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看到她这般护住小婉，赵姬轻蔑一笑，冷嘲热讽的道：“呵！还真是主仆情深呐！不过……”
赵姬说到这里便在谢兰儿身边驻足了下来，然后缓缓蹲下了身子，抬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谢兰儿抬起了头，“赵姬，你已经囚禁了我这么多年，你究竟还想要如何？”
谢兰儿一双眼睛长得很漂亮，里面泛着盈盈泪光，即便面容有些狼狈和憔悴，但仍旧不减她楚楚动人的模样，可是她越是这般样子，赵姬看在眼中心里的妒火，燃烧的就越是旺盛。
随着赵姬的表情愈发狰狞，手中的力道也随之加重，若仔细听去，隐隐约约中还能听到手指“咯吱咯吱”的声响。
“嘶……”谢兰儿下巴又是一痛，谢兰儿唏嘘一声。
赵姬低头附耳到她耳边，冰冷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脖子间，这让谢兰儿又是一抖，赵姬冷冷一笑，道：“谢兰儿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地方吗？”
她稍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冷笑道：“就是你的这双眼睛，我最讨厌你这双楚楚可怜的眼睛，就是这双眼睛当年才迷惑住了老爷，可你最后还胆敢与下人通奸，哼……把你关了这么多年，真恨不得把你这双眼睛给捥出来！”
耳边听到赵姬对她的恨意，谢兰儿轻颤着嘴唇，眼中却倔强的不肯流露出半点的惶恐，“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不关其他人的事情，你若真想要我的这双眼睛，你捥去便是了，可小婉她是无辜的，也是被我所牵连，一切孽缘恩怨既是由我而起，那便由我所结束吧，莫伤及无辜。”
“咳咳……不，二夫人……咳咳……”听到谢兰儿这般护着自己，小婉心里既是感动，又是焦急，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着，眼泪也随之扑朔扑朔的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