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锪来之前就想着怎么帮太子镇住这些大臣,能不靠武力还是不要靠武力,毕竟他们神都府向来以德服人。
他突然想起来出发前灵儿跟他说了这件事,说必要之时可以拿来威胁一波大臣。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哦?信上写了什么啊?”太子明知故问道。
“这个嘛,就要问各位大人了。这信上写的是问好的话啊还是别的什么!”周锪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冷冷道。
众人: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偏偏他们还不得不受这个威胁,这个关头若是太子拿着这事儿做文章,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这,自然是问好的信!”有位大臣壮着胆子回道。
“是啊,是啊,是问好的信!”一群人跟着附和。
太子他们听了这话都笑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带头跪着的赵学士一言不发,没想到萧玉灵人不在京中,竟然还留了个后手。是他轻敌了!
“既然众大臣一同请孤设立辅政大臣,孤也不好一意孤行,孤就依各位所言!”太子站在龙椅前俯视众臣。
“太子,您……”忠义侯一听有些急了,忍不住开口,被太子挥手拦下。
文武百官都有些懵,跪着的众人就更懵了,刚刚才威胁了他们一波,怎么这么快就妥协了。
赵学士眉头微皱,直觉告诉他,太子要放大招了。
“孤宣布,父皇病重期间,由孤监国,萧亲王担任辅政大臣,直到父皇痊愈!”太子一脸坚毅,颇有些皇上当年的风范。
“太子英明,千岁千岁千千岁!”周锪跪地高呼,站着的人一听是萧亲王辅政,瞬间放心了,跟着跪地高呼。
“众卿平身!”
百官纷纷起来,包括刚开始下跪的人。他们若是现在不跟着起来,那可真就成了靶子了。太子虽动不了赵学士,但对付他们这些小虾米还是绰绰有余的。
跪着的仅剩赵氏父子,林御史,和几个赵学士忠诚的拥护者了。
“赵学士是对孤的决定有意见?”太子眼神冰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人。
“臣不敢,只是亲王辅政,本朝从未有过先例,似乎有所不妥!”赵学士还想挣扎一波。
“有何不妥,皇叔一直辅佐父皇,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如今由他辅佐本太子也是理所应当。没有先例不代表不可以开这个先例!”太子想到了萧玉灵的话,“本朝开的先例还少吗!”
太子一番话把赵学士说的哑口无言,正欲找话反驳,就听见太子又开口了。
“纵观朝堂,还有谁比萧亲王更适合辅政的吗?难不成赵学士想辅政?”
“臣不敢!”
“确实,赵学士一个三品官员,辅政怕是还不够资格!”太子直接往赵学士心上戳刀子。
赵学士:……
人身攻击,大可不必!
“此事就这么定了,若是赵学士有什么异议,大可以等父皇好了向父皇上奏!”太子敲锤定音,“今日就议到这里,退朝!”
赵学士和赵凯气的脸色铁青,但是看看旁边站着的神都府侍卫,终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下朝之后,百官都对太子今日的表现刮目相看。连皇上都会顾着点儿赵学士的面子不会说什么重话,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刚。
太子下朝之后长抒了一口气,之前他们怕赵学士狗急跳墙,所以一直对他多有忍耐。如今他已经对父皇下手了,狼子野心表露无疑,若是他再忍让,那就是真的软弱了。
赵学士在上朝时受了那么大的屈辱,忍了一路,好不容易回了府。一进屋,就先砸了一套茶具。
“父亲息怒,那太子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父亲犯不着和他生气!”赵凯急忙劝道。
赵学士平复了下心情,“如今辅政大臣之位我们没有收入囊中,就不能近距离接触皇上!”赵学士想了想,“不知道皇上的情况,我们不能擅自动手!”
他们必须等皇上不行的时候,趁乱起事。否则就是弑君谋反,名声不正。极有可能被各州郡联合起来反抗。
谋朝篡位者天下共诛之。现在各州郡都不是他的人了,他们不一定能抵挡的了。
“芙蕖宫怎么还没有消息传回来!”赵学士皱了皱眉,“派人联络她,让她把皇上的情况摸清。”
“父亲,宁才人的禁足一直没有解,宫中对她看管甚严,怕是不易传递消息。”赵凯有些担忧。
“她不是嫔妃吗?皇上病重做妃子的理应去看,让她闹,皇后如今惦念皇上,太子妃刚嫁入宫中,她们奈何不了她!”赵学士道。
“是,父亲。儿子这就去!”赵凯觉得赵学士说的有理,急忙去办。
翌日一早,聂瑶刚刚到福宁殿,就听见有宫人来报,说芙蕖宫的宁才人一直闹着要见皇上。
皇后听了禀报之后眉头紧皱,她可不觉得宁才人是真心关心皇上。
皇后转头看向聂瑶,聂瑶这两天日日都到福宁殿陪她一起照顾皇上,真真是个好孩子。
“瑶儿,”皇后叫聂瑶。
聂瑶急忙往前走了几步,“怎么了,母后?”
“刚才有宫人前来禀报,芙蕖宫的宁才人在闹着见皇上,你去处理一下吧!”皇后惦念皇上,这两日照顾皇上都快把自己累倒了,实在没有心力再去处理宁才人了。
“宁才人?”聂瑶喃喃道,不就是公主走之前交代她的吗!果然如公主所料,这个宁才人真的有问题。
聂瑶想到这儿,对皇后道,“瑶儿知道了,瑶儿这就去,母后您放心吧!”
皇后点点头,虽说后宫嫔妃少,事情少,但是每日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不少。这两人她把后宫琐事都交给了聂瑶处理。
虽说前两日聂瑶还需要时时请教锦儿,但是之后她就可以自己上手了,而且处理的极好。
这两日锦儿时常在她面前夸瑶儿,照这样的话,就算皇上好了,她也可以把后宫交给瑶儿处理了。
皇后的小算盘打的特别响。
走在芙蕖宫路上的聂瑶不知道皇后的小算盘,她有些愁。
宁才人毕竟是皇上的嫔妃,还怀着孕,她也不能太过分了,但是若她闹腾的厉害,她若不强硬一点还真镇不住她。
聂瑶想着已经到了芙蕖宫的门口,她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声的高呼,“我要见皇上~”
聂瑶翻了个白眼,若真对父皇如此上心,前些日子父皇刚病倒的时候怎么不闹着去看。还能一直忍到今日。
聂瑶突然想起来太子昨日跟她说他驳了赵氏父子的请求,封了皇叔做辅政大臣,赵氏父子气的脸都绿了,今日这宁才人就开始闹腾了。
再想想萧玉灵走之前跟她交代的话,聂瑶好像猜到了什么。
聂瑶理了理思绪,提着裙摆进门。
守门的侍卫一看聂瑶来了,急忙跪下,“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聂瑶道。
随后她走到芙蕖宫的内殿门口停下。宁才人和她的丫鬟正被守门侍卫拦在殿里。
“太子妃,我要见皇上!”宁才人一看是聂瑶过来,连礼都不行了。
“宁才人这是在命令我吗?”聂瑶皮笑肉不笑道,按天启制度,太子妃位在皇后之下,众嫔妃之上。宁才人见到她理应行礼,既然别人不给她面子,她也无需给别人留脸面。
“是臣妾不对,臣妾给太子妃娘娘请安。不过太子妃刚刚嫁入宫中还是不要如此高调的好!”宁才人嘴上阴阳怪气,但还是不得不按规制给聂瑶行了个万福礼。
“太子妃娘娘,臣妾现在可以见皇上了吧!”宁才人咬着牙道。
“不可以!”聂瑶直接拒绝。
“为什么!”宁才人气的不轻,大声问道。
“你被禁足是皇上定的,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皇上说你要到生下孩子才能解除禁足,我可不敢轻易放你出去!”聂瑶直接拿皇上的话堵宁才人。
“可是皇上病重,我身为嫔妃理应去看看!况且太子妃成亲那天,皇上也准我出来了!”宁才人不死心。
“你也说了,那日是皇上亲口准你出来的,但是皇上现在没说准你出来啊!我怎么敢让你出来!”聂瑶语气冰冷。
“何况,谁告诉你皇上病重的消息!妄议皇上圣体,这罪名可不小啊!我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怕是不想要自己的脑袋了吧!”
宁才人听到聂瑶这话,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皇上重病这么大的事,我作为嫔妃自然会知晓。”
“是吗?你和你的丫鬟一直被禁足芙蕖宫,从未外出,是怎么得知的。是你们跟她说的?”聂瑶扭头看向守门侍卫。
“太子妃明鉴,属下从未与宁才人说过话。”侍卫急忙表清白。
“那是什么人告诉宁才人的,难不成宁才人有千里眼和顺风耳?”聂瑶大有揪着这事不放的架势。
“我,我……”宁才人说不出话来了。
“昨日有什么人进这芙蕖宫吗?”聂瑶看宁才人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直接问侍卫。
“这些天只有御膳房送饭的宫人前来送饭,”侍卫如实回道,“只是以往都是同一个人送的,只有昨日换了个眼生的小丫鬟。”
他们确认过此人确实是御膳房的,以为是之前那位有事来不了,便让那人进去了。如今听太子妃这么一说,看来那个小丫鬟不对劲。
“不,不是她!”宁才人心里一惊,急忙反驳。
“不是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聂瑶瞥了宁才人一眼,不再理会她,“你去御膳房把昨日那个小宫女找到,送到福宁殿。”聂瑶吩咐刚刚回话的侍卫。
“是!”侍卫得了吩咐,急忙出去。
宁才人看不仅没有见到皇上,还搭进去个眼线,当下便有些急了。
“就算是那人告诉我的,皇上重病总归是事实,我要去见皇上!”宁才人心一横,接着闹。
“谁告诉你皇上重病是事实了,你就那么相信那小宫女!”聂瑶冷笑道,“皇上只是突发急病,卧床修养些时日便好,怎么就成重病了。”
“不可能!”宁才人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难道我堂堂太子妃说的话还没有一个小宫女的话可信吗?还是你有心想诅咒皇上!”聂瑶话锋一转,直接把话引到宁才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