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这样了,不是你担心就能解决的。”祁墨一脸心疼的安慰萧玉灵。
“赵学士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就算不逼他,他照样会谋反。”祁墨看了看萧玉灵的脸色,接着道。
“何况萧亲王和赵学士斗了那么多年,他一定清楚赵学士的手段,不会轻易中了赵学士的算计的。”
萧玉灵看着祁墨,点了点头。祁墨说的这些她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毕竟局中人都是她亲人,她不得不担心。
萧玉灵回抱祁墨,“希望这一切可以早点过去。”
祁墨轻轻拍了拍萧玉灵的背,像是哄孩子一样喃喃道,“会的。”
此时的京都人声鼎沸,无他,今日正是萧玉灵“下葬”的日子,一大早,百姓就都聚集在了街道两旁,要为萧玉灵扶灵。
皇上和皇后不能亲自出宫,但太子和聂瑶都来了。太子和太子妃在,百官命妇也不敢缺席,众人浩浩荡荡的往皇陵走去。
之前百官命妇已经给萧玉灵守过灵了,今日不过是钦天监为萧玉灵择定的下葬的吉时。待萧玉灵安葬完毕,百官便可以回去了。
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在回程的路上,百官可算松了一口气。
萧玉灵的葬礼前前后后折腾了他们十几天,又是守灵又是设祭台的,堪比国丧了。
奈何皇上愿意,他们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照办。总算是要结束了。
百官中除了太子妃的娘家南阳候,最伤心的就要属忠义侯了。当日是他提出让萧玉灵去押送赈灾银的,萧玉灵出事,他难辞其咎。
当萧玉灵遇难的消息穿回京都,忠义侯就开始坐立难安。
当时在朝上萧亲王明显不愿意让萧玉灵再出任务,是他一力举荐。虽然他了解萧亲王这个人不是个度量小的,但出事的可是他亲女儿啊,难保他不会一时冲动,记恨于他。
其实别说萧亲王,就连忠义侯自己都在心里骂了自己好多遍了。
他宁愿是自己去押送赈灾银遇上了匪徒。玉灵殿下年岁尚小,还可以有一番大作为,就因为他这么句话就断送了。他实在是无颜再见萧亲王了。
在忠义侯连告了两日假后,他心一横,直接去王府请罪了。结果萧亲王不仅没记恨他,反而让他宽心。说押送赈灾银是玉灵殿下自己的决定,怨不得旁人。
一番话把忠义侯的老脸都说红了。他还是小瞧了萧亲王。
忠义侯想到这儿,突然听见前方一阵骚乱。急忙看向旁边的士兵,“这是怎么了?”
士兵一边护着这些官员,一边抽空回话,“回侯爷,前方出现刺客,您小心些!”
刺客?忠义侯心下一惊,太子和萧亲王都在前方,这可了不得。当即就要往前面跑,还好他是个武将,遇见刺客还有些用。
太子和萧成毅各自把眼前的刺客击杀,今日是萧玉灵下葬的日子,人多眼杂,他们所带的兵士又不多,倒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太子哥哥小心!”萧成毅一剑斩杀了准备偷袭太子的刺客,这些刺客好像都是冲着太子来的。
萧成毅握紧了剑柄,护在太子旁边。
太子也看出了这些刺客的目的,这些刺客人不少,个个都是好手,想来那人做了不少准备,真是难为他了。
太子和萧成毅的武功不弱,他们带的兵丁虽然不多,但也够抵挡些时候,没一会儿前来增援的人就到了。
刺客一看形势不对,急忙撤退。太子和萧成毅刚松了一口气,远处便有几支箭矢从背后朝太子飞来。
“太子小心!”聂瑶看见了飞来的箭,边喊边往太子这边跑。
萧成毅手起刀落砍断了一支箭矢,太子自己砍断了一支,但是还有一支朝着太子的胸前射去。
太子觉得自己这劫躲不过去了,突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下。
“噗~”箭矢插入肉中,太子应声倒下。
“太子哥哥,太子哥哥!”萧成毅急忙接住太子,急切的喊道。
聂瑶也跑过来了,急忙蹲下看太子的伤口,“太子您别吓我啊太子,太子您没事吧!”
“快,快送太子回宫!”萧亲王急忙叫人通知皇上。
百官看太子受伤了吓的不得了,纷纷围在太子前面,急切的想看看太子的伤势。
忠义侯呆呆的站在人群中,看着自己的一双手。他刚才明明碰到太子了,他用了那么大力气怎么就没有把太子殿下推开呢。早知道他就应该扑上去为太子挡着就好了。
忠义侯无比懊悔。先是玉灵殿下因为他的建议去押送赈灾银,接着出事。现在他又没能护着太子,眼睁睁的看着太子在自己眼前倒下,他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太子胸前中箭,萧亲王怕骑马会加重他的伤势。急忙找人套了辆马车,让萧成毅亲自架车给他送回去。
经过刺客这么一闹,萧亲王急忙让百官都回去了。谁知道刺客会不会去而复返。
百官战战兢兢的走在回府的路上,玉灵殿下遇刺身亡,现如今太子殿下又被刺杀,生死不明。这怕是要变天了!
皇上知晓太子遇刺受伤一事震惊不已,把龙案上的奏折都砸了。
“皇上息怒!”宫人跪了一地,来传旨的小太监更是头也不敢抬,他怎么就这么倒霉轮到今日当值,皇上一生气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皇上,太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您小心自己的身子啊!”福公公劝道。
“息怒?朕如何息怒!在灵儿下葬时刺客刺杀朕的太子,刺客还能全身而退,你让朕怎么息怒!”皇上把手边的杯子砸了。
“众目睽睽之下,太子都能被刺客伤到,朕的这群臣子和将士都是废物吗!”
皇上觉得有些眩晕,医圣不是早已把他治好了吗?怎还会头痛。
“太子现在在何处?快派太医去诊治。”皇上扶着额无力道。
“萧亲王世子正带着太子赶回宫,奴才早已让人通知太医令,让他在东宫候着!”福公公小心翼翼的开口。
“多派些人去宫门口接太子,让萧亲王世子直接带着他回东宫。”皇上站起身,“朕先去东宫等着。”
“皇上,不好了皇上!”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闯进来。
福公公听见这话心头猛地一震,我滴乖乖,可别再出什么事了!
相较而言,皇上倒是淡定了不少。他最近承受的事情太多了,他就不信还有什么事能打击到他的。“怎么了!”
“禀皇上,皇后娘娘听说太子殿下遇刺的消息,一时悲愤,晕,晕过去了!”小太监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禀告。
皇上:……
果然话不能说的太满。
福公公看皇上愣在那儿,觉得他是受的打击太大神志有些不清了,急忙在他耳边喊,“皇上,您没事吧皇上!”
皇上一听福公公叫他,回过神来,“朕有什么事!哪个狗奴才那么不长眼,这事禀告给皇后干什么!”
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头埋的更低了,好巧不巧,他就是那个不长眼的。
“愣着干什么,赶紧请太医啊!摆驾福宁殿!”皇上急匆匆的往福宁殿走去。
萧成毅带着太子刚到宫门口就被守门侍卫拦下了,福公公安排的人一看见萧成毅到了急忙跑过来,“皇上有旨,让萧亲王世子直接入东宫,不得阻拦。”
侍卫认出传旨的公公是御前的人,急忙放行。萧成毅架着马车便走。
“世子,您带着太子直接去东宫,太医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小太监一边追着马车跑,一边喊。
萧成毅带着太子往东宫赶,到了宫门口就有人抬着担架在那儿候着。
萧成毅把太子从马车中扛出来,宫人们七手八脚的把他放到担架上,往殿中抬。
“小心些,一定要让太子殿下平躺在上面。”太医跟在后面喊。
好不容易把太子放到了床上,太医令小心翼翼的给太子把脉。还好,还有气。
太医令撕开太子的衣裳,检查伤口。他看着箭矢周边鲜红的血肉,微微松了口气。还好箭上无毒,也没有刺入要害。
太医令刚准备进行下一步的诊治,就听见宫人禀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他赶紧放下手中的动作,“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
萧成毅也在一旁行礼,他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看起来也颇为吓人。
“不必多礼,赶紧接着给太子诊治!”皇上急匆匆道,随后看向萧成毅,“毅儿,你也受伤了?赶紧也让太医看看!”
萧成毅急忙摆手,“皇伯伯我没事。”他身上的血都不是他自己的。
“怎么样了?”皇后焦急道。
刚才宫人给她传信,说太子遇刺受伤了,给她吓的不轻。如今看太子躺在床上的样子,毅儿又满身是血,她觉得自己又要晕了。
“别担心,先让太医令检查,一定不会有事的!”皇上握紧了皇后的手。
太医令检查之后便向皇上皇后禀报情况,“陛下,娘娘,太子殿下被箭射中,好在没有射中要害,不过箭身没入身体太长,臣需要先把箭头拔出来,再观后效!”
“那你快拔啊!”皇后着急道。
“这,拔剑的场面太过血腥,陛下和娘娘还是回避的好!”太医令忐忑道,当着皇上和皇后的面,他的手估计会抖。
“皇伯伯,姨母,你们在外面等吧,我在里面帮忙。”萧成毅道。
“好,那乐儿,咱们出去等。”皇上扶着皇后往外走。
皇后虽说不想出去,但是她知道自己在这儿只会影响太医令救人,只能不舍的跟着皇上出去。
“世子爷,烦您帮我按着太子殿下!”太医令道,他怕拔箭拔到一半太子疼醒了乱动,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当不起。
太子:……
小看谁呢!
萧成毅和两个宫人一起按住太子,太医令把拔箭所需的工具一一在蜡烛上烤了烤。
皇上和皇后着急的在殿外等着,聂瑶和萧亲王一家此时也赶了过来。
“长姐,太子怎么样了,没事吧!”萧亲王妃急忙询问情况,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人是想把他们都赶尽杀绝不成。
“太子和毅儿都在里面呢,太医令正在给他拔箭。”皇后说起这个,心疼的就要抹眼泪。
萧亲王妃上前扶着她,“别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萧亲王和皇上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阴沉的吓人。
聂瑶着急的走来走去,她恨不得立马冲进去。但是看见大家都在这儿等,自己也不好太过放肆。
“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遭了刺客了!”皇上问道。
萧亲王简单的把事情给皇上描述了一遍,当时太子,他,萧成毅几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因为是灵儿的葬礼,百官皆是步行,刚好昨日又下过一场雨,有一段路格外难走。他们就是在这条路上遇刺的。
那刺客把他们的行踪摸得一清二楚,知道这条路是他们的毕竟之地。百官和将士们走了一路,又经过一系列的仪式早已经人困马乏,根本无力抵挡。
“那些人定是有备而来,他们早就选好了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萧亲王气的不行,他们害了灵儿,又利用灵儿下葬之时再行刺杀,真够不要脸的。
皇上听完萧亲王的话沉默不语,想必那人要开始动手了。他们也要准备了。
突然殿内传来一声闷哼,众人的心皆提起来了。
太医令看着拔出来的箭头松了一口气,还好箭头没有刺破血管,拔出的时候没有血流不止,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太医令把箭头放下,又给太子清理伤口,把周边的腐肉刮掉之后又上了一层金疮药。随后又把伤口绑好。
可算完了,太医令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殿外的几人正提心吊胆着,就听见殿内传来太医令的声音,“陛下,娘娘,可以进来了!”
几人一听,急忙往屋内进。
“太子殿下!”聂瑶看见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太子,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太医令,太子的伤怎么样了!”皇后看向一旁的太医令。
“回娘娘,臣已经将箭头从太子殿下身上拔出,应当没什么大事了!”太医令看了一眼太子,战战兢兢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