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伯伯您想起来了,就是您认识的那个风霆。他和我师父是好友,被贬官之后便被我师父带去了云霄宫。后来在追风岛隐居,风沂哥哥就是他的弟子。”萧玉灵解释道。
“原来你师父是风霆啊!”皇上听说风沂的身份后放心了许多,这个风霆确实是才德兼备之人,若非如此,他当初也就不会冒着触怒父皇的危险去为他求情了。他教出来的徒弟,想必也是不会差的!
“皇伯伯,风霆因为之前被诬陷一事耿耿于怀,一直不愿意风沂哥哥入朝为官。此次是知道当今的皇上是您,他记得您对他的恩情,这才松口放风沂哥哥下山。不过,要风沂哥哥入朝为官,他还有一个条件。”萧玉灵犹犹豫豫的开口。
“哦?什么条件。”皇上一听还有条件,顿时有些不满。这人脾气还是跟以前一样倔,当初若是他能在父皇面前服个软认个错,也就不会闹到那个地步。
这么多年了,这脾气还没改,自己的徒弟做了丞相,他这个做师父的不是脸上也有光嘛,还在这儿跟他提条件!
皇上想着想着,便想到了当年跪在天牢死不认罪的倔强身影。惋惜的叹了一口气。想想他也怪可怜的,本是一腔热血要报效朝堂,谁想到财狼当道,凭白受了这么大的冤曲。
“皇伯伯,风霆想让您下旨还他一个公道。”萧玉灵边说边看皇上的脸色。
“这个……”皇上有些犹豫。
风霆凭白受冤,按理说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只是当初虽然是赵学士诬陷他的,可毕竟下旨降罪的他父皇。若是他下旨言明风霆是受了冤曲,那不是明着打自己父皇的脸嘛!
“皇上,”风沂看出了皇上的为难,但是师父养育了他这么多年,他的心愿,自己一定要帮他达成。
“家师这么多年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至今无法释怀。家师一生光明磊落,这件事是他唯一的污点。恳请皇上还他一个公道。”风沂跪下道。
“不是朕不想还你师父一个清白,只是此事毕竟涉及先皇,而且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朕若是突然提及此事,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皇上为难道。
“皇伯伯,我觉得这事儿您还真得答应。”萧玉灵道。
“刚才我们已经放出话去,我请了风沂哥哥入朝为相。朝中大臣必定会多番打探风沂哥哥的来历。追风岛在江湖上也不算什么秘密,他们很有可能会查到风沂哥哥是风伯伯的徒弟,而如果风伯伯身上的污点还没有洗清。势必会有人拿此事大做文章,到时封相之事可能就会更难。”
皇上听了萧玉灵的话眉头皱的更紧了,灵儿所言甚是。堂堂丞相,怎么能有一个因罪被贬的师父呢!
“皇上,要还风霆清白就要立即下发圣旨。朝中大臣一定有人能在今日内查到风沂的来历,明日上朝他们一定会以此为由拒绝风沂为相。”祁墨道。
“你们说的朕都明白,可是先皇他……”皇上为难道。
“诬陷风霆是赵学士为了一己私利所为,关先皇什么事!”祁墨道。
“赵学士这些年为了排除异己,陷害了多少忠臣良将。先皇只是一时不察受他蒙蔽,皇上下旨还风霆清白理所应当。”
皇上听了祁墨的话,顿时恍然大悟,“对,墨儿说的有理,那朕现在便下旨。”
“多谢皇上!”风沂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等等,现在还不行。”萧玉灵出言阻止,“皇伯伯,风伯伯一案历时长久,虽然我们知道风伯伯是被冤枉的,可是世人并不知道。就算那些朝臣也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是他们为了阻止风沂哥哥为相,一定不会承认。您自然可以下旨还风伯伯清白,只是保不齐会有人说您是为了风沂哥哥才这么做的。”
皇上听完萧玉灵的话,觉得甚是有理,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样吧,来人呐,传召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嗻!”福公公在外应声。
“朕让刑部和大理寺一起重审当年之案,等得出结果之后朕再下旨还风霆清白,这样就合情合理。”皇上道。
“皇伯伯圣明!”
“皇上圣明!”
萧玉灵,祁墨,风沂跪地齐呼。
福公公派宫人前往刑部和大理寺传召,早在之前,他已经把皇上交代的话都给传出去了。
那些有威望的大臣们多多少少都在宫里有些眼线,如今风沂的消息已经朝野皆知了。
风沂的事情对孙曹两家影响甚大,二人的府邸已经各自聚集了不少大臣。
“孙大人,您说这消息是真的吗!玉灵殿下真的从外面给皇上物色来了一个丞相?”孙府书房,一位大臣坐立难安的看着孙恒。
孙恒毕竟是三朝元老,见惯了世面,比其他人要平静许多。
“听说这个消息是福公公亲自说的,想来不会有假。皇上肯定是怕骤然封相会引起朝野振动,所以先把消息放出来,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可是,丞相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从外面轻易寻一个人来。您是三朝元老,理应由您来担任啊!”另一人道。
“怎么是轻易,你没听说那是玉灵殿下寻来的嘛!”孙恒嘴角带着冷笑,“玉灵殿下推举的人,自是好的!”
“再怎么好他也从未入过朝,他懂政务吗?我还听说这个人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此年轻,怎能担当大任!”又一大臣道。
“你不要忘了,咱们玉灵殿下,如今也不过二九年华,小小年纪就手握重权。还有萧亲王世子,以及神都府那几位统领,哪一个年纪大!年纪不足以作为我们阻止风沂封相的理由。我还听说,这个风沂可是玉灵殿下的师兄,肯定也很有本事。”旁边有人反驳道。
孙恒瞥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立马不敢吱声了。
他真是糊涂了,怎么能在孙大人面前这么说。希望他不要记恨自己才好。
“哼,玉灵殿下还不是仗着是萧亲王之女,皇上的亲侄女才有如此作为。若不是有皇上支持,神都府哪儿那么容易设立。”有大臣讨好孙恒道。
“严大人,别这么说,皇上就是偏袒人家,我们做臣子的又能怎么办!”另一人阴阳怪气道。
“行了,别说了,你们派些人去调查清楚那个风沂的身份来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孙恒道。
他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了,竟然半路出了个拦路虎,他倒要看看这个风沂背后除了玉灵殿下,还有谁!
“是,大人!”几位大臣看孙恒明显有些生气了,急忙退下去办事了。他们可不想留在这儿当活靶子。
不过这个风沂的身份他们也很好奇,能靠上玉灵殿下这颗大树,想来身份一定非比寻常。
另一边的曹府相对而言比孙府要平静多了。
“父亲,丞相人选已经要定下来了,您倒是想想办法啊!”曹评之子曹华说道。
曹评喝了一口茶,缓缓看向急的火上墙的儿子。
“定下来就定下来呗,丞相人选向来就是由皇上自己决定的,既然皇上心里有了人选,那别人再做什么也是无用功。”
这些日子朝中大臣只要一提出要设立丞相,皇上就遮遮掩掩的把这个话题揭过去。他早就预料到皇上可能另有人选。
现在朝中有能力争夺丞相之位的也就只有他和孙恒,孙曹两家分庭抗礼,只要一人得了丞相之位,一定会打压另一家,最后一家独大,说不定又会形成下一个赵学士。
皇上又不傻,他是不会在他们二人中选择丞相的。
“可是父亲,听说这个风沂年纪轻轻,也没有参加过科考,一下子让他做丞相,这不是在打您的脸嘛!”曹华不满道。
“你少来,我可不觉得这是在打我的脸。皇上对朝中大臣不满已久,现在这个时候,除非是皇上的心腹,不然谁做丞相皇上都会提防为难。你真以为现在这个形式,我做丞相是什么好事吗!”曹评道。
有赵学士谋反在前,这一任的丞相更得小心翼翼。若是把六部都抓在自己的手里,可能会被认为是在揽权。
可若是事事都向皇上汇报,事事那这个丞相不就形同虚设了。傻子才想这个时候做丞相。
某个孙府傻子:……
“我明白了父亲,不过这个丞相让那个风沂当总好过让孙恒当,那个孙恒知道煮熟的鸭子飞了肯定要气死了。”曹华笑着道。
“他现在一定正急着调查风沂的身份呢,华儿,你也找人去查查。”曹评道,他也很好奇,这个风沂到底是何许人物。
“好,父亲。听说这个风沂是玉灵殿下带回来的,玉灵殿下叫他师兄。”曹华道。
“玉灵殿下出自云霄宫,云霄宫中从来没有男弟子。”曹评道。
“这人一定不是云霄宫的,你找人去查查。知道这人的脾气秉性,以后我们才好跟他来往。”
毕竟是以后的丞相,又是玉灵殿下的人,他得跟人家打好关系才是。
“是,父亲。我现在就去。”曹华对曹评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一时之间,风沂这个名字传遍了京城。各路人马都在查询他的身份。
于此同时,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已经到了御书房,惴惴不安的跪在地上等着皇上开口。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对望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如今外面都在盛传玉灵殿下从外面带回来个丞相,也不知道这个时候皇上传召他们二人来做什么。
“二位爱卿起来吧!”皇上道。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听皇上的语气,此次找他们来,应该不是坏事。
“皇上,不知您传召臣等有何要事?”刑部尚书率先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今日传召二位爱卿,是让你们调查一桩旧案。”皇上道。
“旧案?”大理寺少卿顿觉不好,皇上让他们调查旧案,不是有意想要翻案嘛!莫不是他们之前误判了什么案子?
大理寺少卿开始疯狂在脑中回想之前审查过的大案。
皇上看出了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的不安,缓缓开口道,“这桩案子是当年先皇亲自判的,关于一品大员风霆贪污受贿的案子。”
刑部尚书一听风霆的名字便想起来了,这个人当时颇负盛名,只不过树大招风,反被当时还是丞相的赵学士记恨陷害,之后先皇听信了赵学士的谗言,将其发落。
这个案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风霆是被冤枉的,只是案子是先皇亲判,再加上赵学士的威压,也没有人敢说什么。如今这案子已经过了十几年了,自那以后,风霆也再没有显露于人前,怎么皇上这会儿让他们调查了。
等等,刑部尚书突然想到了些什么,顿时身躯一震。听说玉灵殿下带回来的那个人名为风沂。风沂,风霆……莫不是这二人有什么关系?
“皇上,当初风霆一案乃是先皇亲定,臣与刑部尚书并未插手,如今骤然翻案,怕是……”大理寺卿小心翼翼道,他其实想说怕是有损先皇的圣明,但是话到嘴边他忍住了。
“虽然案子是先皇亲自判的,但是其中的证据却是赵学士找的。先皇毕竟久居宫中,一时被小人蒙蔽也在所难免。如今虽然赵学士已经伏诛,但是案子还是得弄清楚。”
皇上这话再是直白不过了,就算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傻子也应该能听出来皇上话中的意思。
“是是,臣和大理寺卿这便下去查案,一定要将当年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还风大人一个清白。”刑部尚书道。
他现在已经不叫风霆了,直接称风大人。皇上的意思他看明白了,这个风沂做丞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么一来,那就是他未来的上司啊!他肯定得好好巴结!
“臣一定尽心查案,绝不让皇上失望!”大理寺卿跟着道。
“朕希望二位爱卿能在明日早朝前把案子查清楚,在早朝之上当众禀告。”皇上道。
“这……”刑部尚书有些犯难,这么多年前的案子了,始作俑者赵学士也已经伏诛了,当时知情的人大都是赵学士的心腹,也都该下狱的下狱,该流放的流放了。这证据还真不怎么好找,更何况是在一天之内找到。
“皇上放心,臣等一定会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大理寺卿打断了刑部尚书的话。并向刑部尚书使了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