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士就是前任丞相,前些日子皇伯伯把他贬了,之后他带兵谋反,如今已经被正法。前些日子,皇伯伯一直在料理赵学士的事情,所以暂时未立丞相,丞相之位一直空着。”萧玉灵道。
“风伯伯,我知道您是因为之前赵学士陷害您一事生气。更是为当初皇爷爷听信谗言心寒。”萧玉灵边说边看风霆的脸色。
“但您不要忘了,当今圣上是我皇伯伯。他曾经可是为您求过情,还因此被赵学士记恨上了。现在他需要用人了,您却扣着人才不给,实在是忘恩负义。”
萧玉灵最后一句话虽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在这静谧无声的大殿上还是清晰可闻。
“你这丫头,就是这么跟长辈说话的!”风霆被萧玉灵说到了痛处,怒冲冲道。
“师父,您别怪灵儿,她只是一时口快。”风沂赶紧为萧玉灵解释。
“风岛主,我知道您如此正直一人,肯定十分介怀当初被陷害一事。如今赵学士已经伏法,我们大可以让皇上彻查当初之事,还您一个清白。”祁墨跟着道。
“这……”风霆明显有些动摇了,其实他也不是非得把风沂扣下。他知道风沂这孩子抱负远大,早已有入仕之心。
皇上当年为他求情的情分他也记得,他知道皇上是个明辨是非的明君,只是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你们能保证皇上肯为我彻查当年之事吗?”毕竟他的罪名可是先皇定的,皇上会不顾自己老子的面子还他清白吗?
“能!”萧玉灵开口,“就算我保证不了,您仔细想想,风沂哥哥可是入朝为相的啊!到时大权在握,六部都在他手下,到时候他说要查案子,谁敢不听。”
风霆想了想,灵儿说的好像在理。
“沂儿,你愿意入朝为相吗?”风霆看向风沂。
风沂听到问话,急忙跪下,“师父,徒儿愿意。”他本就想着要用自己的学识造福更多人,如今又是灵儿亲自前来请他,他岂有不应之理。
“那好,既然如此,为师便同意了。你收拾收拾,跟灵儿走吧。”风霆有些难过,说实话,他还真舍不得这孩子。
“不急,风沂哥哥,我们还得回云霄宫一趟,你今日就好好陪陪风伯伯。明日一早直接去云霄宫找我。之后我们再一起回京。”萧玉灵笑着道。
“好!”风沂点点头,这么安排甚好。
“那风伯伯,风沂哥哥,我们就先回去了。”萧玉灵道。
“行,灵儿,记得你答应我的事!”风霆叮嘱道。
“放心吧,风伯伯。我一回京就去求皇伯伯,保证让你沉冤得雪。”萧玉灵道。
“行了,那你们去吧!”风霆摆摆手。
“在下告辞!”祁墨拱手道,随后便和萧玉灵一起走了。
“还好风伯伯同意了,要不然我还得去找师父过来。”走在回去的路上,萧玉灵松了一口气。
“风岛主只是因为之前的事无法释怀,其实你说的让风沂入朝为相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些动摇了。”祁墨道。
“风沂确实是不可多得的相才,若真是一辈子要困在这岛上,真是可惜了。”
萧玉灵听祁墨夸赞风沂的话,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在夸风沂哥哥?”
祁墨揉了揉萧玉灵的头,这女人,在她眼里,他就这么小气吗!若他真不想风沂跟他们一起回朝,他刚才何必说那么多。“我看起来是个很小气的人吗?”
萧玉灵看祁墨不高兴了,急忙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我错了,祁墨哥哥最大方了。风沂哥哥是不可多得的相才,你是不可多得的全能人才。”
祁墨听着萧玉灵拍的不怎么熟练的马屁,莫名觉得心里很爽。
几人到了云霄宫之后,萧玉灵便让祁墨他们先回去了,她自己则去了苏涵那儿。
萧玉灵走到苏涵的殿门口,看云儿不在,苏涵一个人在发呆,便不许守门宫人出声,准备悄悄去吓唬她一下。
萧玉灵悄悄进去,走到苏涵的背后,看苏涵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男子的画像,她想起之前云儿跟她说的师父和另一个男子爱而不得的事情,心里满布疑云。这人她看着有些熟悉。
萧玉灵正想着呢,苏涵突然回过头来,二人都吓了一跳。
“灵儿,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苏涵急忙把画像卷好,“你来外面的人怎么也不禀告一声!”
“师父,您别生气,是我不让她们禀告的。对不起啊,吓到您了。”萧玉灵愧疚道,“不过这个人是谁啊?我怎么看着有些熟悉啊。”
“没事,不过一个旧相识而已。”苏涵语气中充满哀愁。“灵儿,你去休息吧,师父有些累了。”
萧玉灵本想再接着问,但看苏涵脸上满是疲惫,便不忍心再追问了。“那师父您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萧玉灵出去之后,迎面就撞上了端着点心过来的云儿,萧玉灵想了一下,默默走到云儿面前把她拦下。
“云儿姐姐~”萧玉灵面带微笑。
云儿看着萧玉灵一脸坏笑心里有些慌,少宫主只要露出这样的笑,那就绝对有什么坏点子要出来。
“怎么了,少宫主!”云儿忐忑道。
“没什么,想跟您聊聊天!”萧玉灵笑着把云儿手中的托盘抢下,递给旁边站着的宫人。
“宫主休息了,一会儿她要是醒了找云儿姐姐的话,你们就跟她说我想吃云儿姐姐做的桂花糕了,让她去给我做了。”萧玉灵道。
“是!”宫人福了福身,端着托盘走了。
萧玉灵看人都走了,拉着云儿去了花园。
“少宫主,您到底要做什么呀!”云儿有些慌,以前少宫主顶多找她做个东西或者闯祸了让她帮忙向宫主求个情什么的,什么时候有过这么大阵势。
“云儿姐姐,您别怕。我今天找你主要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萧玉灵道。
“什么事情啊!”云儿好像猜到萧玉灵要问什么了,刚才她出来的时候,宫主好像正在看那位的画像,莫不是被少宫主发现了。
萧玉灵看云儿有些慌乱的神情,再一次确定了她知道这事儿。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刚才我去找师父,无意间发现她正在看着一副男子的画像,看见我来了就急忙收起来了。那男子是谁啊?师父为什么一看到他的画像就这么伤心?还有,你之前和我说过的师父之前和一个人爱而不得,是怎么回事!”萧玉灵表情严肃。
“这个,这……”云儿支支吾吾不肯开口。
“云儿姐姐,你和师父为什么要瞒着我啊。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萧玉灵有些无奈。
“不是,宫主是觉得这些事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谈了。而且每次只要一提起和那人有关的事情,宫主总是会难受,所以久而久之,我也不敢再提了。”云儿无奈道。
“可是难受就要找人倾诉啊,像师父这样,只一味憋着。逢人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早晚有一天会憋坏的。”萧玉灵担忧道。
“谁说不是呢!我也劝过她,可是根本就不能提。”云儿叹了一口气,少宫主下山之后,宫主明显消沉了许多,她看着也是难受的紧。
“那你就告诉我嘛!说不定我可以帮师父排忧解难呢!”萧玉灵道。
云儿摇摇头,“不行的,我们任何人都帮不了宫主。”
“为什么?”萧玉灵不解道,“刚才我看师父拿着的画像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说不定我认识这个人呢!”
“您确实认识这个人!”云儿道,“您可知朝中的宁国公?”
“自是知道。”萧玉灵道,“这个宁国公是老宁国公的次子,才能一般。只能在朝中担任个虚职。不过听说宁国公的哥哥,先宁国公世子倒是惊才绝艳,我父王时常提起他……”萧玉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莫不是……
“没错,那张画像上的人就是先宁国公世子!”云儿道。
萧玉灵沉默了,这也太巧了,她就说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画像上的人呢!父王的书房里也有一张画像,画中有四个人,分别是皇伯伯,父王,还有祁墨的父王镇北王,还有一个便是这位先宁国公世子了。
“听说这位先宁国公世子是在战场上牺牲的,当时京都不少人都为他惋惜。”萧玉灵道。
云儿点点头,“先宁国公世子确实是惊才绝艳,要不然宫主怎么会看上他。”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是在京都吗?如果在京都的话我父王应该也会认识师父啊!”萧玉灵道。
云儿摇摇头,“宫主从未去过京都。当时宫主下山历练,在途径禹州之时,正好遇见了前来剿匪的先宁国公世子。先宁国公世子对宫主一见钟情,为了能多跟宫主待些时日,连剿匪的日期都延长了不少。宫主对先宁国公世子也有情,二人很快就确定了心意。”
“先宁国公世子剿匪之后本想带着宫主回京,但当时云霄宫前任宫主准备卸任,急招当时还是少宫主的宫主回来继任宫主。宫主没办法,只能和先宁国公世子暂时分开。”
云儿叹了口气,接着讲,“先宁国公世子回去述职之后便向皇上告假前来找宫主。宫主带着他来了云霄宫。也让他收集了露水,自然,先宁国公世子收集的露水也能做百花玉露丸。”
“之后宫主暂时把宫务交给我代理,她和先宁国公世子一同去游历名山大川。追风岛岛主就是他们在那个时候结识的。”
云儿讲到这个地方,语气突然变得忧愁,“后来宫主突然独自一人回来了,我吓了一跳,想着是不是先宁国公世子背叛宫主了。后来我才知道当时敌国来犯,皇上急诏先宁国公世子带兵前往边疆御敌。宫主本来想和他一起去的,但是先宁国公世子拒绝了,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他怕宫主出事,便让她回来了。还和宫主约定,等他从疆场回来,便迎娶宫主。”
云儿说到这儿,面露悲戚之色,“后来,先宁国公世子战死疆场,再也没有回来。宫主伤心欲绝,大病一场。昏迷了数日才醒,那个时候,先宁国公世子已经下葬了。”
“宫主郁郁不振了很长时候,直到命盘显示,云霄宫新一任少宫主降生,她才找到了寄托,开始专心培养您。”云儿说完已经泣不成声。
“自您回朝之后,云霄宫一下子寂静许多,宫主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每想起往事便总是伤心不已。我有心要劝,但也不知该从何劝起。”云儿道。
萧玉灵听完之后便沉默不语,她真是没想到师父竟还有这样一番伤心的往事。“云儿姐姐,那为什么我从未见师父祭奠过先宁国公世子呢?”
按理说,师父对先宁国公世子旧情难舍,应当时时拜祭才对,怎会隐藏的这么严实,日日看着画像睹物思人,连她都不告诉。
云儿叹了口气,“当日宫主病好之后,曾经悄悄去了宁国公府一趟,见了老宁国公,向他表明了自己与先宁国公世子的情义,希望老宁国公可以让她带一些先宁国公世子的遗物和牌位回去。还有就是以先宁国公世子未亡人的身份为他守孝,老宁国公本来是不反对的,可是被现在的宁国公拒绝了。”
“为什么?”萧玉灵道,“这事理应由老宁国公决定,他当时不过是个宁国公府的少爷,凭什么拒绝。”
她记得,现在的宁国公是老宁国公的继室所生,又不是先宁国公世子的亲兄弟,他拒绝个什么劲。
“是啊,可是当时老宁国公因为先宁国公世子出事而难过不已,府中事物被宁国公母子把持,他们说宫主和先宁国公世子既无父母之命,又无媒妁之言,且先宁国公世子已死,宫主的话不足为信,不仅拒绝了宫主的要求,还直接把宫主赶了出来。”云儿气愤道。
“当时宫主顾念着这是先宁国公世子的家人,不想扰了他的清净。所以对那母子二人一再容忍,最终无奈空手而归。连这副画像也是之前先宁国公世子在云霄宫时宫主为他所做,宫主只能以此寄托哀思。”
“岂有此理!”萧玉灵拍桌而起,“这个宁国公欺人太甚!”他竟然敢如此羞辱师父,看她回去怎么收拾他。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师父好欺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