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白絮霏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冷墨琛认她当妈了吗？还是说你已经跟林女士离婚又跟她领证了？”
冷德岳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这是你能对长辈说的话吗？”
“我不夸大事实不说谎，怎么就不能说这些话了？”白絮霏指着林若云的房间所在的方向，“原配还在，你把小三养在同一个屋檐下，你知道现在外面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你想齐人之福，给自己在这栋宅子里建个后宫！”
“太过分了！”冷德岳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个好的，但是你让我太失望了。阿琛，你还愣着做什么，把她给赶出去！”
“不用你赶，我自己走。”
白絮霏退回去从冷墨琛身上接过白野，“小野我们走。”
白絮霏抱着小野往外走，脚步很快，只听到后面有人在说话但是没有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等她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冷墨琛的声音：“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白絮霏一口回绝，“像我这样的女人，你们离我远点。”
冷墨琛眸色微黯，想到刚才他和冷德岳说的话，最后什么都没说，上车启动了车子，“这边不好打车，上车。”
白絮霏看了眼怀里昏昏欲睡的白野，最终还是妥协了。
已经是深秋，夜里寒意重，她倒是无所谓，可白野不能受寒。
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车子在路上高速行驶，原本一个小时的路程只花了半个小时。
白絮霏打开车门下车，冷墨琛已经先她一步把睡着的白野抱下来。
进了屋，白絮霏欲从冷墨琛身上把他接过来，谁知他绕过白絮霏把白野抱上了房间。
白絮霏抿了抿唇，跟了上去。
等到他把孩子放下，白絮霏对他说：“你可以走了。”
“白絮霏，我们谈谈。”
“谈什么？谈你今天一声不吭把我儿子带走，差点挨了你后妈的巴掌？”
“我不会让她得逞。”
“但她也对白野动手了不是吗？白野跟普通的孩子不一样，他这些年一个人在PICU长大，没有太多跟普通人相处的经验，如果受到惊吓，导致发生了一些无法控制的后果，你能负责吗？”
冷墨琛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白絮霏丝毫不退让，“你说不会就不会，我凭什么相信你？”
“凭我是他的父亲。”
白絮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父亲这两个字，你配吗？上次你看到她给小野喂芒果都不出声阻止，你是怎么说得出来你是他父亲这样的话？冷墨琛，我求你了，让我们母子俩过点平静的生活吧。”
这一次，冷墨琛没再说话。
“你走吧。”白絮霏说。
冷墨琛转身，“你先冷静下来，我先回去。”
白絮霏没有动，直到楼下传来关门声，她才转身进了浴室，拧了一条毛巾给白野擦了一遍脸。
看着白野粉雕玉琢的小脸，白絮霏心底的怒意也一点一点地平息了下来。
有白野在身边，似乎当初那些萦绕在心头无法释怀的事情也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翌日。
白絮霏带着白野去医院复查，等待结果出来的空隙，白絮霏遇到了季捷。
季捷抱着孩子从儿科室出来，双眼红肿，眼底乌青，看起来精神状态很不好。
看到白絮霏在，季捷先是一怔，随即又看了眼她身边的白野，苦笑道：“以前不懂，现在总算能体会到你的心情了。”
白絮霏没接话，看了眼她的怀里，“孩子怎么了？”
“高烧不退，已经两天了，准备办理住院手续。”
“就你一个人？”
季捷点了点头，似乎不太想跟她聊这个问题，她说：“我先走了，再见。”
走了两步她忽然又回头，“白絮霏，如果你见到穆东阳，你告诉他，我答应离婚，让他找个时间把手续办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絮霏忽然想到前段时间听到的传言，说江秋月不满季捷生了个女儿，一直在给穆东阳物色新对象。再想到刚才季捷的表现，白絮霏心底唏嘘。
白野见她没动，晃了晃她的手，“妈妈，你是不是在担心那个阿姨？”
白絮霏摇头，“走吧。”
检查结果出来之前，白絮霏让白景文来把白野接走了，再次回到医院，她被叫到医生办公室谈话。
“白野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了，目前按照现在的生活习惯来养着问题不大，但我还是建议你们跟季老爷子多联系。他这个年龄的生活经验比较足，遇到什么事都能很好地给你们意见，说不定白野就这样康复了。”
白絮霏苦笑，“还有别的办法吗？”
“目前来说，这个是最好的办法。”
白絮霏沉吟片刻，说：“我知道了，谢谢。”
从医院出来，白絮霏一筹莫展。
季老爷子在季露纯的熏陶下，对她的印象一直不好，别说联系上他，恐怕在路上碰到，他也会当做不认识自己。
思及此，白絮霏更愁了。
正想着，迎面走来两个人，停在白絮霏的面前。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是慕容寅的声音。
她抬眸看了一眼，慕容寅的身边还有一个人，是季露纯，挽着慕容寅的手。
白絮霏不着痕迹收回视线，“你不舒服？”
“不是，是露露不舒服，我带她过来看看。”
听到这个称呼，白絮霏静默了。
慕容寅像是没有发现她的不对劲，说：“你来医院做什么？带小野检查吗？”
“嗯，我来拿结果。”
慕容寅很久没有了解白野的情况了，他问：“结果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好多了？”
白絮霏点头，并不想在季露纯面前说太多跟白野有关的事，却不料季露纯在这个时候开口：“阿寅你忘了吗？前两天医生给爷爷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就在场，医生跟他说让他多分享经验的时候爷爷还拒绝了。”
慕容寅像是刚想起来，瞬间脸色都变了。
“小霏，他们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白絮霏一脸坦然，“别人不愿意，我就是厚着脸皮去求人也没用。你们忙，我先走了。”
“诶小霏~”
然而白絮霏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慕容寅不悦地看向季露纯，“你刚才说这话是故意的？”
“啊~”季露纯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觉得既然爷爷不愿意帮忙，就不要给白小姐希望了，这样对谁都好不是吗？”
慕容寅想反驳，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露纯往白絮霏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唇角似有若无浮现一抹嘲讽的笑意。
——
白絮霏带着白野回了白家，做好了冷墨琛上门来要人的准备，却不想他几天都没有出现。
季忆忍了几天，忍不住了，“孩子没在身边也不知道打个电话来找人，他到底是怎么当爸的？”
白絮霏哭笑不得，“我和孩子在你身边你还不满意吗？”
“一码归一码，这两件能混到一块去谈吗？”
白絮霏正要说什么，保姆走过过来对他们说：“外面有位冷先生说要见小姐。”
白絮霏一怔，季忆已经拿着鸡毛掸子往外走了。
白絮霏怕出事，连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