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意不想告诉他们她今天上演的精彩戏码，只是笑笑：“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有新的开始。”
林果很不给面子：“别听她的，她这个死心眼，还忘不了王家泽，夜里眼角含泪喊人家名字，我看了都觉得她很中用，想半夜兜头浇她冷水让她清醒一点。这风格根本不是小霸王杨意嘛！”
杨意抖了抖：“尽情造谣吧，你要和律师谈一谈什么叫造谣吗？”
林果伸手抱住她：“我这是陈述事实。你要是真的还是那么放不下他，去美国找他吧！大不了我赞助你来回机票。”
杨意内心好感动。林果的收入并不很高，居然这么仗义要赞助她去美国的机票。“谢了，我记着。”
米莉和海棠都用看小狗的眼神怜悯她，杨意有点尴尬：“好啦，我没有那么苦情，你们都收拾收拾这泛滥的同情心吧。”
“我才不同情你，”米莉嗤笑道，“我听说陈忍冬在追你。”
“我那天去你公司的时候，满屋子都是人家送的鲜花！”沈海棠夸张地比划着，“追你的人想必很多，你有什么可被同情的。”
杨意笑起来，她的这些姐妹们，真可爱。唯有张楚宁，目光有些忧郁，递过酒瓶，杨意和她碰了碰，各自灌了一口。
“杨意，你当真的不考虑一下陈忍冬吗？”林果问她。
杨意摇头：“不考虑了。我前两天已经很认真地拒绝了他。”
“咳，你对他曾经喜欢过的吧，难道再次相遇，一点点当初的感情都找不到了吗？”米莉问。
杨意想了想：“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感情，但是那种感情不再是爱情了，而且从少女时期一直到二十几岁，一直都是柏拉图式恋情，没有落实到生活的一点一滴里，所以不管是欢喜还是伤心，都不够深刻。”
“既然不是全无感情，那也就是说有一点感情也是可以再培养起来的呀，万一以后连一点点感情的人都遇不上，岂不是太可惜了？”林果嗟气。
“不会。”杨意不但能找到那个与她很有感情的，而且这一次，他们不会再分开。
“反正像杨意这样的怪物，一个人也能越活越精彩。”米莉说。
“喂，法医大人，我都没说一边吃肉一边讲已经蜡化的尸体的你是个怪物，你居然敢说我？”杨意飞眉冷眼。
米莉笑：“我这也算是在恭维你吧。”
“她受不起那个恭维，”林果笑眯眯，“以前我也以为杨意坚不可摧，经历这次楼兰之行我才知道，她其实也是个水做的小姑娘。”
杨意背脊起凉意，疙瘩横生：“你们娱乐新闻最近走琼瑶风吗？”
林果伸手在她绵软的脸颊捏了捏：“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英雄好汉，别一会儿喝醉了喊他的名字就行。”
杨意面红耳赤：“少胡说八道了，我什么时候这样？”
“你是不会这样，你只会在喝多了之后不停地唱‘我不是一定要你回来——’”林果嘲笑她。
杨意恼羞成怒，把飞饼塞进她嘴里：“你多吃点儿吧！最近瘦了！”
大伙儿都笑起来。
忽然，张楚宁的手机响了。大板打来的。她接起来，本来准备伸筷子过去钳肉的动作一顿，重重打在桌子上，这么大的动静把她们都震住了，连隔壁桌都看向她们。
张楚宁的眉毛打了结，腾地站起：“确认没有？人死了？”
杨意的心咚咚狂跳起来。看来，张楚宁又要忙了，又有重案发生。
张楚宁沉默了几秒，说了句“我马上来”就收线了。她的目光瞄向米莉：“要开工了。”
杨意的感觉非常不安：“阿宁，出什么事了？”
张楚宁看了她一眼，叹气：“第三起。这次不是夜深人静，也没有选在荒郊野外！”
第三起奸杀案？杨意瞳孔紧缩，还想问一问，张楚宁却没空回答了，和姐妹道歉，说下次好好聚，便与米莉开着车，风驰电掣地走了。
一桌子只剩海棠、林果和杨意三人，登时无言，气氛出奇凝重。还是海棠轻声说：“看来又是命案吧？”
林果点头：“阿宁在重案组，出的案子不是命案就是极恶劣的案子。哎，他们成天生活这种阴影下，没有忧郁症真是上天垂怜。”
“阿宁很伟大。”杨意说，“每次我看到她穿警服的样子，都好为她骄傲。”
“那是。”林果和海棠都与有荣焉。
五人帮少了两人，虽然说还是话题不衰，但刚刚发生的插曲终究让大家心里都有些沉重，过了半个多小时，便各自散了。林果和海棠一起打车回家，杨意则站着等红绿灯，打算过马路。
抬眼之间，她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个白衬衣的男人，他手插在裤兜里，目光望着她的方向。
从来没有一刻，杨意的心像现在这样感恩。活着，和爱的人在一起，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绿灯了，她走向他，他也走向她。他伸手将她牵住，转个身，朝着他停车的方向走去。
“怎么结束得这么早？”他问。
杨意把事情和他说了。她叹息：“不知道是谁惨遭了不幸，这社会黑暗的一面，真叫人不敢直视。”
想到杨意曾经也差点遭遇了最可怕的不幸，王家泽回想起来，便有些恐惧，他揽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这天下之间，每天都在上演悲欢离合。只不过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罢了。”
杨意转头看了看他。将她搂得这么紧，是想起了不愉快的经历吧？想了想还是问：“你都从王家不要分毫地出来了，为什么还以我的名义捐了三所小学？”要在以前，杨意才不相信王家泽有这个好心肠呢。他不是个坏人，但他也绝计不是一个爱心丰富的男人。
几个月前她接到某基金会的感谢函，感谢她捐献希望小学，当时她一脸纳闷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去电详细了解了之后，她不难猜出大概。在她身边有能力捐献希望小学，还是以她的名义去捐献的，也就只有王家泽了。
“听说这样能积福。”他说。
是因为害怕身边的人再出事，所以一向不信神明的他开始积福求福祉了吧？上了车子，杨意说：“去我家。”
王家泽点了点头：“好。”
“你得很老实地在我房间打地铺睡。”杨意一本正经地说。
“……”某人不回答。这种丧失权利的不平等交易，他会同意才怪。
杨意继续说：“还得保证不会半夜溜上我的床。”
车速陡然加快，车子打起了左转灯。杨意说：“哎哎，直行才是去我家的啊。”
王家泽嘿嘿一笑：“我觉得你今晚欠收拾，还是去‘我们的’家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