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张楚宁说,“我自己打车去医院,你先押着这个混蛋回局里。”
“头……不行啊,你这样子我们怎么放心,”李明义说,“大板送你去医院吧。要不回头宁主任怪罪下来,我们可不好交待。”
张楚宁这会儿觉得手有点痛了,血还在流个不停,那个临时来帮忙的女警从包里掏出一条红领巾给张楚宁包扎伤口。她说:“先止止血,要不你到医院都要休克了。”
张楚宁笑笑:“你随身戴着红领巾啊?还真是好学生。”
她也笑:“是我弟弟的。”
大部分押嫌犯回警局,大板开车送张楚宁去医院。她到医院时,看到了在急诊室门口走来走去显得很焦燥的宁羽。
一见到她下车,他立刻迎上来,俊脸上满是忧虑:“他们说你受伤了?伤到哪儿?”
“小伤,别担心。”张楚宁拍拍他。
他的目光落在她扎了红领巾的手臂,红领巾已经被血染透了。
张楚宁立刻被送进急救室。医生检查伤口,被割裂地很深,最后缝了十针。宁羽在旁边问相熟的医生那把刀也不知道干不干净,会不会有细菌感染的风险。
“还是打个破伤风针比较安全。”医生看了看她,又看宁羽,“你们在备孕吧?”
“嗯。”张楚宁其实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还以为怀孕生子像下蛋一样容易,没想到准备了一年多,却连一粒蛋壳都没看到。
“抽个血检查一下,排除怀孕再打破伤风针。”医生说。
她被抽了两管血,宁羽帮她压着抽血的针眼。张楚宁苦笑:“两边手都不能用了,要残疾了。”
“你还说,多危险啊!”宁羽轻斥,“以前不管你怎么拼,都是你一个人的事。现在你有我,得为我多想想。”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张楚宁吐吐舌。
宁羽满心不舍,“疼不疼?”
“疼。”她的痛感神经不强,但再不强,这么生生地被割了一刀肉,也够痛的了。尤其在缝针的麻药退去之后,那种感觉比起先前更强烈。
半个小时后,医生回来,拿着化验单,看看他们俩,说:“回去吧,什么药也别吃了,用温和的外用药涂一涂,等它自然好。”
宁羽的心陡得一跳,伸手接过化验单。HCG孕酮超出标准值一倍。心口涌起巨大的喜悦,他要当爸爸了。他看了张楚宁一眼,张手抱住了她。
“怎么了?”张楚宁被熊抱得十分莫名,“我不会得了什么不好的病吧?”
“没,但接下来九个月,你必须得好好休养,远离一线,明天就去局里填调职申请。”
张楚宁愣了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一双眼睛里装满了惊喜,“我怀孕了?真的?”
“真的,我们要有宝宝了!”
张楚宁开心地跳起来,宁羽连忙扶住她:“别乱来!”
张楚宁是真的开心,一年多都怀不上,她还以为自己不孕,都动念头准备去做试管婴儿了。要不是宁羽坚持等过两三年再说……
现在,有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腹内孕育,这种感觉很陌生,但他们非常愉悦。医生也感染到了他们的好心情,笑着说:“恭喜你们了。回去吧,注意伤口,多休息啊。”
张楚宁这才有点紧张:“我的伤会不会影响胎儿?”
“不会。”宁羽不舍地看她,“只是你不能吃药,得忍一忍了。”
“没事,我忍得住。”张楚宁说,“我得告诉爸妈,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宁羽无奈地摇摇头,制止了她:“现在几点了,爸妈早就睡了,你这会儿打电话过去,反而把他们吓到。明天早上再打吧。”
张楚宁听话地挽着宁羽,甜蜜地回家了。甚至连手上的伤,都变得微不足道。
杨意的眉头紧紧地皱着。
她正在听当事人和她述说案情,门被敲响,是钟文静。杨意和她打个手势让她先坐,听完当事人的陈述,才说:“我真的没有想到,那天她还和我说发图片给我看,没想到……齐太太,我非常能理解您的哀痛,我会帮你……你放心,这个案子,我不会收任何费用。”
杨意安抚了齐太太几句,心情沉重地挂断了电话。
钟文静笑着说:“你又在大发慈悲了。”
杨意叹气:“是个非常可怜的女孩子。前一段时间我夜里回家,遇见她被人尾随遇行不轨,就把她从坏人手上拦截下来了。没想到,逃得过一次,没逃过第二次……”
钟文静瞪眼:“就是那起奸杀案,是不是?”
杨意点了点头。
钟文静露出惋惜的神情:“真的好可怜。好像才大四的学生吧。”
杨意低垂着眉眼:“她还是家里的独女,爸爸妈妈都快要活不下去了。这个时候外人不管做什么其实都没有意义,只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杨意的心情很差,那天下午去警局找张楚宁了解案情,见到她手臂缠着绷带,连忙问她怎么受伤了。
“哦,抓那个淫贼,被他割的。他力气可大了,又专挑娇小的女孩子下手,还下了那么重的迷药,就算没下药,也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张楚宁叹气,“我听齐露露的父母说了,你当他们的代理律师。”
杨意点了点头,两人一起走进张楚宁办公室。她发现,一群人对张楚宁特别热情,时刻叮嘱她小心点,走慢点什么的。张楚宁咆哮:“给我闭嘴!你们最好趁早习惯。”
杨意狐疑地看看他们,又看看张楚宁,然后目光停在她的肚子上,接着伸手过来摸了摸。
张楚宁是个刑警,少不了要经常做体能训练,腹部平坦而结实。
张楚宁握着杨意的手,嘿嘿一笑:“虽然才只有五周,但里面真的有馅了。”
杨意哇得一声,“真的真的?什么时候发现的?”
“昨天。”
“你怀着孩子还去抓犯人?”她瞪眼!
“抓完了才发现的嘛,”张楚宁嘿嘿一笑,“宁羽已经给我做过思想教育了,我改,一定改。”
“这还差不多。”杨意好替她开心,“我又快要当干妈了,好棒!你现在可以调去管理档案了吧?”
“不调,还在二组,但是我不会上一线了,”她拍拍肚子,“现在TA最重要。”
两人聊了会儿孕经,开始聊案情。杨意手机铃铃响,是陈忍冬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