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慧认真地点头，“你去问问你的属下，哪个不是被你勉强着做他们不喜欢的工作。”
王家泽漠然，“那他们可以选择辞职。何必为五斗米折腰？”
“那杨意呢？你到底怎么想？”
“无可奉告。”
王慧慧觉得没劲透了。她有些兴灾乐祸地想，拒绝吧，最好让杨意拒绝个彻底，让他也尝尝得不到的滋味！
杨意打了辆车子回公寓，洗澡敷脸，睡觉。手机依然不响，无人寻她。杨意觉得这是好事。
第二天傍晚，杨意准备出门参加生日宴，一辆宾利停在她的车库旁。
车牌号十分眼熟。
正在她犹疑之间，车门打开，王家泽走了下来。几天不见，他的头发理短了些，显得更加精神，轮廓也更明显。一身讲究的灰色西服，不动声色地贵气。凭心而论，他真的很英俊，很帅。
颀长伟岸的身躯，居高临下地将她环绕。他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脸庞。
头发似乎刚洗过，黑亮之中还透着湿润。她略微化了妆，眼睛淡淡扫了眼线，显得更加明亮深遂，嘴唇上一点点淡淡的樱粉。身上是DIOR白色无袖膝上裙，底下踩着秀气的白色高跟鞋，十分娇俏可人。
他问。“出差回来了？”
“嗯。”他这么突然的过来，杨意很意外。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上车。”
杨意握住手中的车钥匙，“我自己开车吧，晚些我还要回我爸妈家。”
“迟了我送你。”
杨意想了想，放弃了自己开车的想法。他们总归要面对面谈一次，不如趁早。
坐进副驾驶，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清清爽爽的香水味，是她喜欢的味道。王家泽绕过车子回到驾驶座，系上安全带，按下电子手刹，将车子缓缓开离停车场。
晚风徐徐，已经有一些秋的凉意。杨意望着窗外急速掠过的风景，有人匆忙奔跑，有人悠闲漫步，S市永远如此生机勃勃。
风吹进车厢，那股香水味变得飘忽，却是极好闻。她忽然就想起了这款香氛的名字。
JO MALONE的Bluebell。
车厢里静悄悄的，流动着无言的尴尬。杨意看不透他不动声色的外表下有没有被她拒绝的恼怒？毕竟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被拒绝的体验肯定不太多。
王慧慧办生日宴的地方，就在王家大宅。位于S市半山，富豪区。
一路无言，杨意都坐得不自在了，王家泽不说话的时候，自有让人心惊的威严。
“你平时都住半山别墅？”她没话找话。
“不一定，看情况。”
好吧，有钱人房子多，一周七天，可以住七个不同的家。
车子驶入王家别墅，三重监控门，如入国家机密重地。在他们家的别墅里开了十五分钟的车程，方到达王慧慧的别墅。王家泽说王家每个子女都有自己独立的别墅，别墅中标配佣人、司机数人。
两层白色洋楼，北欧风格，六个尖尖的塔楼，刷成新鲜的颜色，仿佛童话故事里的城堡。今天它被装扮地格外童趣，玩偶汽球，随处可见。杨意不由说：“没想到慧慧有颗少女心啊。”
“她每次提到别墅的装潢都很生气，这是她十岁的时候自己设计的，长大了觉得土俗不堪，想拆了重建，老爷子不肯。”王家泽锁上车门，绕到她身边。二人并肩走近在别墅门口的鲜花拱门迎宾的王慧慧。
她穿着抹胸长裙，袅袅婷婷，楚楚动人。杨意送上一对DIOR耳环做礼物。王慧慧拥抱她：“你能来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谢谢。”她和王家泽道，“今晚帮我招待杨意，我怕人太多了顾不过来，会怠慢她。”
王家泽颔首。
杨意原以为只是普通的生日宴，却没有想到，这是一个盛大的舞会。在王慧慧家客厅的宾客就有几十位，男男女女，年长年青的，都穿着礼服。杨意暗暗庆幸今天并没有穿着T恤和牛仔裤就来了，否则就太失礼了。
王家泽在旁答疑解惑：“慧慧今年二十四了，还没个定性，老爷子虽然明着说给她办生日宴，但其实是想给她招亲。”
“哦，”杨意恍然大悟，“这是个大型相亲宴。慧慧看起来不像能接受家庭包办婚姻的女孩啊。”
“不是包办婚姻。请了这么多适龄男子，希望她能够相中一个罢了。”
她接着问：“你身为王家的长子，这种相亲宴应该举办过不少吧？”
“没有。”
杨意耸耸眉毛。也对，他那么狂拽，想必不会妥协参加相亲。
客厅一角是个自助餐台，陈列着几排美食，侍应端着酒盘穿梭在宾客中，王家泽拿了两杯，递一杯给杨意。高脚琉璃杯中晃动着红宝石般的液体。他说：“过来，带你认识一些朋友。”
杨意站着一动不动。
王家泽俯首望她：“今晚来赴宴的，多半来自豪门世家，他们有成为你公司的客户。”
她莞尔：“你带着我在场中游离，他们会以为我是你女朋友。”
王家泽也一笑：“难道现在他们就不会这么以为了？我身边的位置，不是谁都能站的。”
她退开几步远，“那我还是离你远一些吧。”
哎，真是避他如若蛇蝎。王家泽不勉强，慢慢饮了一口红酒。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如同明星般，边挥手和身边人示意，边向王家泽走了过来。杨意望着他。岁月虽然在脸上留下痕迹，但赋于了他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身黑色中山装，高大的身材也未见走样。他的眉眼深遂，王家泽有几分像他。
难道他是王家泽的父亲？
杨意推测之际，她听到王家泽叫他：“二叔。”
王正良微笑颔首，目光落到杨意脸上，问王家泽道：“这小姑娘是你的女伴？”
王家泽不承认也不否认，介绍道：“杨意，律师。”
“看起来就十分聪明伶俐。”王正良笑着和杨意道，“我们家泽可从来没有带女伴回家过。”
杨意有礼却生疏地微微一笑。王正良转头看王家泽，“你爸也来了，不带女朋友过去给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