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的天。”
“杨意没事吧？”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当杨意的同学和朋友接到张楚宁代打的电话，得知杨意因为受伤而取消婚礼，同学群里炸开了锅，人人都为她惋惜，嚷着要去看她。
张楚宁没空去管这些人，她还有不少人要联络。其中一个，便是陈忍冬。陈忍冬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跑步机上，当他听张楚宁说：“杨意因为受伤而取消了婚礼，特此通知，以免你晚上白跑一趟。”
陈忍冬心咚得一跳，按下了跑步机上的停止键，“受伤？杨意怎么了？”
别的同学朋友问起，张楚宁都草草带过，但他问，张楚宁不想瞒着。陈忍冬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抓紧：“你是说，她现在还躺在ICU里？还没醒过来？”
“是。”张楚宁的胸口丝丝抽疼。在ICU十个小时了，杨意还是没有醒过来。医生说很难确定她什么时候会醒，也不确定在心脏停跳两次给大脑和器官机能带来了怎样的损害。她也有可能永远不会醒。
陈忍冬向张楚宁要了医院地址，打车去了医院。杨意怎么会受伤呢？这是她和王家泽在一起第几次受伤了！上一次的爆炸案，不也是因为他吗？！
在ICU门口，他遇到了王家泽和杨意的爸爸妈妈。杨爸爸认出陈忍冬：“你是杨意的同学吧？你是来看杨意的吗？”
陈忍冬和他们打过招呼，点着头：“是，我来看杨意。她的情况怎么样了？”
杨爸爸叹了口气，杨妈妈又在抹眼泪。王家泽看得出来很疲倦，但他走过来，和陈忍冬说：“杨意还没醒，不过，各项指标都趋于正常，她会醒过来的。”
陈忍冬望着他，眼神平静，但心情愤怒。“杨意怎么受伤的？”
杨爸爸和杨妈妈听到陈忍冬这么问，都望向了王家泽。他们只知道杨意被绑架，可是被什么人绑架，为什么伤成这样，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
王家泽的眼神黯了下去，没有办法现在就告诉他们这件事是王慧慧做的，是他妹妹做的，而只能迂回地说：“这件事，要等警方的调查结果。”
杨妈妈则追问：“家泽，既然杨意是被绑架，你有收到电话吗？”
绑架？陈忍冬抽了口气。
王家泽点了点头：“有。”
“那为什么没有谈赎金，就将杨意伤成了这样？”杨妈妈激动地问，连看着王家泽的眼神都变了。是不是他不舍得出赎金救人？否则杨意怎么会伤成那样？
王家泽面对质疑，脸色白了一白。“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杨意。”
杨爸爸似乎看出了端睨，说：“家泽一整天都没合过眼了，先回去休息吧，不管事情怎么发生的，杨意都已经受伤了。说这些，都是后话。”
杨妈妈想说什么，忍了忍，还是咽了回去。然后她才点点头对王家泽说：“杨意爸爸说的没错，你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都等你休息好了再说。”
陈忍冬问：“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王家泽望向陈忍冬，他的话，是和杨意爸爸妈妈说的。杨爸爸点了点头，三人走进ICU，王家泽望着他们，像一个外人。他卸下防备，是如此疲倦。他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开车送他去刑侦局。
他要见王慧慧，要知道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置杨意于死地！
他闭着眼睛，靠在车的椅背上。如果不是昨天发的意外，现在的他，应该在去接亲的路上，杨意会美美的当他的新娘，他会带她回到他们的婚房，由民政局局长亲手为他们办结婚证。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她浑身插着管子，躺在看护病房！
想到这些，他既痛，又恨。
由于国庆放假，路上特别地空，路上没花太多时间。即将抵达刑侦局的时候，王家泽看到路上有一个婚车队，主婚车是宝马，车头上面点缀着鲜花和一对喜庆的人偶。
他觉得有些刺眼。如果今天一切照旧，他接杨意的主婚车，是他从保时捷特意定制给她的白色911，适合她平时开。车上的大红玫瑰拼成爱心型，玫瑰丛中插两只可爱的小熊。这些都是他亲手挑选的，可是，今天却没有机会用上。
心抽抽地疼。
车子停了，他推门走出来，走进重案2组。大板认得他，也知道杨意现在还躺在医院，不由地十分同情，对待他的也客气地多：“王先生，你来有什么事吗？”
“审讯有没有进展？”他问。
大板沉默了会儿，方说：“她一直在胡言乱语，说话也没有逻辑。感觉像是精神错乱。”
王家泽神情木然，“我可以见她吗？”
须臾之间，张楚宁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见到他，先是愣了愣，很快她就知道他来的目的，和他说：“跟我走。”
王家泽默默地走在她身畔，张楚宁看他一眼：“没回去休息？”
“嗯。”他什么也不想多说。
张楚宁不难猜到他心里的想法，便不多说什么，带着王家泽去关押室。关押室外有守卫，走近了，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声，但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他转头看了张楚宁一眼，她说：“她一直在自言自语，但是说话声音比较含糊，不知道在说什么。”
王家泽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疯了吗？”
“精神很混乱。我们找了医生，但她拒绝和医生沟通，大叫大嚷，情绪激动。”
“可以让她的医生来和她沟通吗？”王家泽问。
张楚宁想了想：“这个我得去申请。杨意这个案件是恶质绑架，故意杀人未遂，如果王慧慧请精神科医生，医生教她一些规避的办法，案件会变得很被动。”
王家泽表示理解。在推门进去之前，张楚宁说：“她有攻击倾向。”
关押室的陈设非常简单，就一张床。王慧慧坐在那张床上，身上依然穿着昨天的黑色连衣裤，可是不复昨天的时尚感，她头发凌乱，妆糊在脸上，睫毛膏和眼线晕开，让她看起来有几分恐怖。她在自言自语，可是发音含糊，像在和谁对话，又像在自言自语。
看到她这副模样，王家泽又是恨，又绝望。她疯了。
忽然，她抬眼朝王家泽看来，她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色，向他跑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