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
没错，李牧自私了。
哪怕是通过战争一道成就十四品，根本就不影响他继承大长老的位置。
大长老的位置用古时候的话来说就是人王。
之所以会有人王不利于修行这句话，是因为人王之位有莫大的因果，享有国朝的气运，修炼上虽然可以突飞猛进，但人王的事情太多，顾虑太多，最重要的是和整个国家绑定，另一种意义上的生不由己。
再大的权利，怎么比得上向往的自由。
放在李牧身上这话就不合适了。
通过战争一道在天恒世界强行进阶到十四品，李牧已经和国朝军方绑定，多一个人王位置也没什么。
反正天恒世界还没晋升之前，十四品已经是天花板，无论他再怎么修炼，怎么让国朝军方繁荣鼎盛，修为也不会有半分的突破。
所以李牧说自己自私。
他只是累了。
戎马十年，见惯了生生死死，真的不想继续下去。
再则，他有了王宇婷，同样就有了牵挂。
他想给王宇婷一个完美的家，做一个完美的丈夫以及……爸爸。
天帅李振天留下的那破毛病，他必须从根子上给断绝了。
“哎……”
二长老再次叹息。
李牧忍不住露出苦笑，只不过心中的负罪感少了一些。
他怎么能看不出来，这次就是二长老和三长老再演双簧，或许两人心中有遗憾，但绝对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烈。
更何况李牧自己一直很清楚自己的定位。
国朝这么大，真的什么事情都需要他过问才能做的好？ 如果真是这样，国朝才是真正没救了。
实际上国朝人才济济，军部那边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成立龙旗军，加上东部战区一直以来都是冲突最激烈的地区，他李牧能脱颖而出，但绝对不会有现在这般耀眼。
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种。
很多天才现在还在蛰伏，他们只是没有遇到自己的运气而已。
另外，就算李牧自己，也是在龙旗军诸多天才的帮助下才能走到今天。
世界从来都不会围着一个人转，每个人，无论如何有能力，如何伟大，在历史的进程之中也不过就是一根小螺丝钉而已。
“既然你已经做出决定，那我们这些老家伙支持你。”
三长老拍拍李牧肩膀，语重心长道：“希望以后你能一直坐镇国朝，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能无忧无虑的合上眼睛。”
“帝族的出路在月神世界。”李牧想了想，直截了当道：“我会让他们维持现状。”
二长老皱皱眉头，三长老暗中摆摆手。
能得到李牧这样的回答，已经足够了。
更何况国朝和帝族之间真的算不上你死我活。
“能吃饭了吧，老夫都快饿扁了。”
三长老故作潇洒，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中咀嚼，而后招呼李牧和二长老，“味道是真的不错，快吃，填饱肚子才是王道。”
二长老沉默的看了李牧半响，李牧丝毫不让，二长老最终还是拿起了筷子。
他妥协了。
哪怕心中再怎么不愿意。
国战，才是最紧要的事，要不然国朝都不存在了自然也就没什么长老院的说法。
一场宴会，不欢而散。
离开贰号大院的时候，李牧长长吐口气，心神一阵轻松。
有的时候别人的期望，也是一种巨大的压力。
“大哥，我们回天河别院？”副驾驶位上的张强笑着问道，连日来李牧神情严肃，现在终于雨过天晴，值得庆贺。
李牧摇头，“去天擎实验室。”
“好咧。”
张强拍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下车，随后自己坐到了驾驶位上启动车子。
贰号大院主楼二层，巨大的落地玻璃后面，二长老和三长老并肩而立。
“老萧，李小子刚刚说的话，你怎么看？”二长老眉头紧锁，古井无波的双眼中谁也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三长老慵懒的站在原地，长长叹口气，“已经发生的事情谁也不能抹去，不管我们还是李牧，其实内心深处已经有了裂缝，就算到时候国战胜利了，李小子真的能压下那些反对的声音？”
二长老沉默。
“反倒我认为李小子的解决方法就很好。”三长老明确表态。
“他真的是最合适的人选，至于那些反对的人，既然反对，那就让他们滚远点。”二长老身子猛然一直，眼中杀气环绕，“连谁能给国朝带来希望都看不清楚，不是傻就是别有用心，这样的人留着过年？”
三长老闻言苦笑，“老元，杀不完也杀不干净，这些年来世家大族做的那些事情全部算在了帝族头上，帝族又不屑于出来解释，如今世家大族烟消云散，他们总要找一个发泄途径，你将李牧捧起来，完全是将他当成了靶子。”
“以前，李牧不会在乎。”
“现在……不行了。”
轰隆……
天空中雷声阵阵，雨滴随之而落，很快大雨磅礴，已经看不到李牧那数十年没变的黑色商务车的身影。
“对啊，现在不行了。”二长老呢喃，像是和三长老说，又好像在提醒自己。
李牧已经有王宇婷了。
有了牵挂，如果不是国朝面临死局，恐怕李牧根本不会出现在京都，也不会直接领导这场国战，更别提在国战之后承担起大长老的责任。
李牧，变得自私了。
“老元，你们何尝不是有私心，随他去吧。”三长老拍拍二长老的肩膀，宽慰道：“其实他自己走十四品的路也好，到时候就是我们国朝的定海神针，他可是放弃了到万千世界随心游览的自由，从此之后就一直和国朝绑在一起，我们……现在逼迫他，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
“大义！”二长老重重说道。
“好好好，大义。”
三长老这明显的敷衍让二长老脑门冒出火光，只是面对笑嘻嘻的三长老，最终也只能冷哼一声。
“国战当前，你们同心戮力，看看能不能有人脱颖而出，国朝总不能就让我们这些老头子还有李牧那小家伙托起，放心，我们这个民族并不缺乏有能力有勇气也能承担起责任的人。”
“说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