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这要是卖了，能养活多少人啊。
摇头晃脑之际，我碰到了世子。
他端着茶盏，姿势闲散地站在那里，侧脸好看得不似凡人，就跟画中人一般。
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向我。
“我妹妹的女先生？”
我慌乱地收敛心神，忙不迭点头。
“是的殿下。”
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垂下了眸子。
高贵冷漠得很。
我悻悻地倒了杯茶水没敢再说话。
等我给小公子讲完课准备去外面寻轿子回家时，一辆马车在我身旁停下。
我蒙蒙的视线跌入了车帘后世子的墨黑眸子里。
“女先生，我送你。”
我看着他那张俊美的面容，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之后的每次授课，世子都会在府上，然后再礼貌地送我回家。
久而久之，我都感觉世子是不是有点古怪了。
闲得没事干老是送我作甚？
当然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很自然地把这种贵公子看上我的这个选择排除在外。
毕竟自知之明一直是我这个穷酸最优良的传统美德。
直到那天，他送我回家的路上，不小心碰到了那些讨债的。
那是我爹过世前的债主，天天叫嚣着父债女偿。
这故事说出去，都得让说书人说上几天几夜。
我虽然没心没肺，但着实不想让世子看到我这么难堪的一面，便悻悻地让他先离开。
哪知世子却对着那群地痞挑了挑下巴，眼神漠然冷淡。
“来找苏柔讨债的？”
“你谁啊？能替她还钱？不能就滚，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我更急了，匆忙推了推世子，却被世子牵住了手。
他的手大，掌心温热。
“多少银两，我替她还了。”
那晚，世子淡定地帮我还了几千两的债务。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那群地痞满意地走了。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世子。
“谢谢世子。”
而世子松开我的手，施施然说了句：
“苏柔，这些银两就不用还了。
”当然我不白帮你，我需要你做我的侧室。
“正好府里总催我成亲，有你在便能应付过去。”
这话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有歧义。
我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但咱虽然穷，尊严不能丢，我坚持要还这笔银两。
世子也没说什么，直接拿给我一份卖身契。
我打开一看。
6.
【……苏柔在世子府中期间，不得擅自离去，需尽夫人本分，侍奉世子左右……】
我没再多看，提笔便签了，从此开始了金丝雀般的日子。
世子收了卖身契，每月却给我百两银子，说是零用。
在我看来，这举动着实不像话。
靠着这些银两，我从前在杂货铺挑挑拣拣，如今也能在绸缎庄里随意选料子了。
我也收起了往日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和顽劣性子，安分地做着世子的通房侧室。
替他应付府中长辈的催婚，替他挡住外头那些投怀送抱的姑娘。
不逾矩，懂事，听话。
一做就是，六年。
我有时候甚至真的以为，我是世子心尖上的人。
青楼那事后，世子待我如常。
但我总觉得他暗地里有些变了。
从前极少带我去听曲赏戏，如今但凡有宴席，便光明正大地带我同去。
表面上一派清冷，暗地里却总爱拉着我的手，亲昵得紧。
夜里留我说话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弄得我都想去抓些补药给他。
世子这般作态让我一头雾水。
他不是要定亲了吗？
怎的还日日与我腻在一处？
那位未来的世子妃当真这般大度？
我抱着锦被，怎么想都想不通。
等世子躺下与我亲近时，他忽然含糊地说了句：
「柔儿，下月随我去江南别院游玩，玉公子他们都去。」
我：「啊？」
世子摩挲着我的耳垂：「怎么，不愿去？」
我听出他语气里的异样，以为他动怒了，忙不迭点头。
「愿意愿意，我随时都成。」
「嗯，去了好生玩就是。」
我当是寻常的游玩，便没放在心上。
讨好般地亲了亲世子的下巴，我就困倦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总觉得有人在把玩我的手指。
痒得很，让我嘟囔了一声。
又往身边人的怀里蹭了蹭。
随即就被他紧紧搂住。
就在我慢悠悠收拾行装准备去江南时，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某日我在茶楼等世子用膳，一位姑娘提着绣花荷包，神色高傲地坐到了我对面。
正打着哈欠的我愣住了。
这位姑娘是谁？
莫不是走错了？
7.
只见这姑娘轻蔑地打量了我几眼，嘴角一撇，发钗都快歪了。
「苏柔姑娘是吧，我是世子的表妹，今日想与你说说话。」
我一怔。
世子的......表妹？
「要说什么？」
那姑娘轻蔑一笑。
「很简单，离开世子府。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银票你随便填，宅院你随便挑，只要你识相些离开，从前的事我都不计较。」
我啪地一下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幽幽叹了口气。
我为了这激动人心的一天，等候了多久。
银票兑现的流程简直都要倒背如流了，终于来了这位财神爷。
于是乎，我立马扬起一个谄媚殷勤的笑容。
「当真随便填随便选吗？」
「啊？」
那姑娘被我这突然的变脸弄蒙了，但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高傲又不屑地点头。
「自然。」
我一喜：「那我——」
「那你想做什么？」
一道凉到骨子里的声音在桌前缓缓响起，让我直接僵住了。
我真服了。
为什么我每次做点什么坏事儿，都能被世子瞬间抓个正着。
准确程度堪比我身上绑了只信鸽。
生死关头，求生欲立刻上线。
我立马口风一改，坚定正义地看向那姑娘：「那我也不会心动的，我死都不会离开世子。
「你不用再来找我了，我不是这样贪财的人。
「我心悦世子，他是我的天！」
那姑娘被我这不要脸的话弄蒙了。
妥妥的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我随即讨好地看向世子，要是我有条尾巴，估计都要摇成风车了。
谄媚风范表露无遗。
世子睨着我，似笑非笑地挑了挑眉，分不清喜怒。
接着，他抬手按住我的后颈，当着那姑娘的面捏了捏我的脸。
然后扭头冷冷地看向对面已经傻眼的姑娘。
「林姑娘，你是我表妹这事儿，我本人可知道？」
「陆临表哥，我们的父母不是已经谈好了吗？」
「梦里谈的？」
世子嘲讽地轻笑一声。
哎？
所以和这个姑娘定亲是假的？
但世子把神游天外的我拉起来后，又施施然撂下一句：
「真这般期待我的定亲宴，我下月便会请你来。」
我睫毛一颤。
原来他的未来世子妃真的存在，只是......另有其人。
这个可能性让我的心里一直沉甸甸的。
像是没有醒透的酒，回味不够，泛着涩意。
8.
我不敢表露心事，只得乖巧地跟在世子身后。
不料世子却不满意了。
上了马车后他没急着吩咐车夫，而是沉着脸问我：
「柔儿，方才那姑娘说的话，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我心里翻江倒海，嘴上却怯生生地问：
「世子，咱们不继续用膳了吗？」
世子：「……」
「呵。」世子轻笑。
他似是被我气笑了，笑意不达眼底，尽是无奈。
「你日日除了吃就是睡吗？有人来寻你麻烦，你就不知道还击？」
「奴婢不敢啊。」
「傻。」
我干笑两声，乖巧地凑过去给他捏肩。
世子没躲，揽着我腰的力道重得很，快要把我勒断。
其实我知道他在等我问什么。
但是我不敢问。
我怕问出来的结果，是个悲剧。
尤其离他定亲还有一月，我起码还能拿到百两银子。
要是这个时候摊牌，我可就拿不到了。
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迟疑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
之后等着去江南的这段时间，世子怕是记仇了。
他见我每日无所事事，除了睡就是吃。
便相当冷酷无情地给我下达了一个命令。
让我每日午时给他送饭。
我慌了，颤颤巍巍地说：「奴婢做的饭，连府上的狗都嫌弃……」
世子一边整理衣袖一边凉凉睨了我一眼。
「那就学。
「只要是你做的，不管做成什么样我都吃。」
我只好一言难尽地点点头。
实在没看出来，这位世子竟还是个受虐的性子。
只是在临走前，世子语气莫名地又对我说了个事儿：
「过几日有个家宴，需你陪我出席，一会儿有绣娘来给你量身做衣裳。」
我点点头，很乖地应了。
为了让世子满意，我量完尺码后就翻出食谱开始学习。
把厨房闹得鸡飞狗跳时，终于做好了。
我喜滋滋地拎着那坨「黑炭」蹿去了世子的书房。
作为京城世家的嫡长子，他的书房自然坐落于府中最僻静尊贵处。
我从前除了露脸替他挡挡那些投怀送抱的姑娘外，几乎很少来打扰他。
主打一个懂事乖巧不惹麻烦。
书房外的小厮见到我，立马恭敬地把我请进去。
不吹，让我瞬间有了几分主母般的膨胀感。
我慢吞吞地进了书房后，发现世子不在。
小厮说他去议事了，让我在书房等等。
9.
我便一个人默默地在软榻上干坐着。
我只有在刚成为世子通房的时候，来过一次。
但是有些下人眼里的打量和探究意味让我很是尴尬和无措。
世子倒也体贴，便没再强求我来。
但是今日又突然让我送饭。
唉，男人心，海底针啊。
等了半天，着实无聊，我就狗狗祟祟地观察着世子书房里的摆设。
檀木雕花的书案，锦缎软垫的软榻，素雅的装饰布置。
我没忍住，还探头往他书案上看了一眼。
毛笔，一沓公文，茶盏，一个精致的画轴……
我的视线蓦地一滞。
等等！
那个画轴里，好像是我和世子的画像？！
我看着这幅画，蒙逼了。
画里，我和世子并肩紧紧地坐在一起，他的手搭在我腰间，姿态亲昵。
我表情有些紧张，下意识地靠着他。
他估计是饮了些酒，那张俊美的容颜更是惹眼，一双桃花眼亮如繁星。
薄唇微勾，显得心情极好。
这幅画是什么时候画的来着？
我想起来了。
好像是世子的好友玉公子过寿时，世子带我去参加寿宴。
那会儿我刚答应做他的通房不久，也是第一次去见到他的朋友。
然后就被一群人起哄叫少夫人，后来还迷迷糊糊地请画师画了一幅画像。
我记得后来我斗胆问世子要这幅画，世子当时是怎么回我的来着？
他顿了下后，随口回道：
「他们没给我。」
我也没好意思再去要。
后来便忘了。
现在这幅画却出现在了世子的书案上，甚至还有一点点泛黄。
我没忍住摸了摸，心里直嘀咕。
世子这是......？
把和我这个通房的画像放到明面上，不怕他未来的世子妃看到和我扯头花吗？
可心里，却悄悄升起一个念头——
世子，是不是对我有点不一样呢？
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
昨夜被迫熬夜的困意翻涌上来，我打了个哈欠便窝在世子书房的软榻上睡着了。
睡眼蒙眬间，我听到书房门打开了。
刚刚给我送茶的小厮正利索地汇报着什么，但接着他的声音骤然被人压低。
我迷迷糊糊地动了下。
睡意渐退。
应该是世子回来了。
我刚想不好意思地睁眼时，就听到世子刻意降低的声音和翻阅公文的声音。
10.
「我前几日定制的那对玉镯你去催一催，还有那身喜服的尺寸也报过去了。」
「是，世子。」
「湖心亭那边的宴席也要盯着，定亲之事要赶快安排。」
「小的明白。」
管事恭敬地应着。
我蜷在软榻上，刚要睁开的眼又紧紧地闭上了。
陆临，原来这般喜欢那个人。
喜欢到，迫不及待地要定下终身。
前往江南别院之前，世子忙碌了好几日。
早出晚归的，但眉眼间是藏不住的喜意。
我看着正在廊下背着我与人低语的世子，默默地绞着手帕。
还有两日就要启程了。
其实我早就猜到他可能要在这次出游时与某家小姐定亲。
我幽幽地叹了口气，思量着我到时该如何不尴尬地在宴席上用膳。
可这个问题实在是太难了，我想了几日都没想出来。
最后蔫蔫地跟着世子乘坐马车前往江南。
结果刚到驿站，一个俊朗公子异常兴奋地朝世子扑了过来。
嘴里油腻地大喊着：
「夫君~」
那一瞬怎么形容呢？
我觉得我发现了世子的秘密，内心无限惊诧。
不会吧……不会吧……
之前给世子递帖子约他赴约的人竟然是个男子？
所以世子才要找我来假扮他心上人以掩人耳目？
这个发现让我直呼天啊。
你们这群诡计多端的断袖~
就在我瞠目结舌之际，世子直接一脚踹开了他。
万分嫌弃。
「找打？」
那人被踹也不恼，立马又笑呵呵地凑过来。
「临兄，每次我拿你打趣，你的反应都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上次给你递情信喊你夫君你竟然忍了。
「滚，那是我懒得理你。」
世子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但是却并没有多恼，显得很是熟稔。
嘎？
我又蒙了。
打趣？
这时，世子侧头睨了我一眼，只一眼他就眉心微蹙，接着似笑非笑。
「柔儿，你的表情为什么这般古怪？
「不会真的以为他刚刚是认真的吧？」
我缩着脖子跟着面无表情的世子上了马车。
那位开朗公子察觉到不对劲，疯狂解释着：
「嫂子！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我是临兄的发小，小澜，刚从西域回来，平时就爱说笑，你可别误会啊。」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眼脸都要黑成锅底的世子，点头如捣蒙。
「我懂我懂。」
小澜才松了口气。
11.
「嫂子，你原谅我就好，不然过两日你俩的定——」
「你话很多？」
一旁的世子忽地又抬脚踹了一下小澜，直接打断了小澜说话。
小澜哎哟了一声，他蒙了片刻后突然笑得更贼了。
「我懂我懂，嘿嘿。」
说完就溜去找那些公子继续玩了。
我一头雾水。
但来不及细细思索，我赶紧去哄世子这位主子。
刚刚我那震惊眼神肯定让他不开心了。
这都要拜拜了，总不能以吵架结尾吧。
怎么也得好好道个别。
毕竟，我喜欢他。
从在他府上初见的那一眼，我这个爱美之人就对他一见倾心。
所以后来被他收用我也没有抗拒。
我也曾幻想如话本里那般来个假意成真的美好结局。
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心里酸酸的，罕见地大着胆子握住了世子的手。
带着隐秘的心思，带着不会成真的奢望。
世子刚刚还不愉的神情柔和下来，眉眼疏散且温柔。
他无奈地侧头亲了亲我。
「柔儿，你是傻子吧。」
他的语气缱绻得让我更难过了。
对啊，我是偷偷喜欢自己主子的傻子。
到了江南别院，世子忙得不见踪影。
我也没自找没趣，自己闷闷地待在房里。
心情低落得可以。
甚至想开两壶酒壮壮胆，到时候世子定亲的时候我就去闹场。
可我也只是想想。
某天晚上，我左等右等都不见世子。
在窗边瞅了一眼，我看到湖心亭那边似乎有人要举行什么浪漫的仪式。
哟，好像是要定亲啊。
最近的人是扎堆来江南定亲吗？
这时，小厮来传话。
世子让我去湖心亭那里。
我有些迷茫，但还是听话地下了楼往湖心亭那里走去。
也不知道今天撞了什么桃花运，一路上有十几个俊俏公子给我递红绸。
他们笑得善意，笑得揶揄。
我起初迷惑，但随即，心跳渐渐地、缓缓地加快。
这好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话本里也这么写过，女主角最后被男主角求亲了。
电光石火间，我脑子里冒出一个离谱的念头——
离谱到我甚至不敢想第二次。
我恍恍惚惚地来到湖心亭，发现世子正站在我刚刚从窗边看到的浪漫场地里。
长身玉立，俊美绝伦。
周围皆是他的好友们。
原来真的是世子要定亲啊。
12.
这时，一直注视着我的世子朝我招了招手，就像招呼狸奴一般。
他说：
「柔儿，过来。」
我抿了抿唇，慢吞吞地挪过去。
「世子——」
世子却打断了我，他声音低沉，眸光闪烁：
「柔儿，我想你已经猜到了。
「从我在府上书房初见你便心生欢喜，如今已是五年光景。往后余生，我也想与你相伴，是时候改换你我身份了。」
在我愣怔的目光里，他单膝跪地，取出一对玉镯，通体温润剔透。
直接晃花了我的眼。
接着，他说：「柔儿，可愿做我的正妻？」
！！
？？
我傻了。
我彻底蒙了。
就好像有一道惊雷，直接劈在我头顶，让我耳鸣眼花，脑中一片混沌。
世子在……
向我求亲？！
他求亲的人，真的是我？？我这个通房侧室？
心跳如鼓。
看着世子那认真紧张的眼神，和旁人兴奋的起哄声，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哆哆嗦嗦地开口感叹了一句：
「这世上通房侧室能得主子垂青的故事竟真能发生在我身上。」
这话一出，附近区域突然死一般地寂静。
我肉眼可见地，世子的表情从紧张到茫然再到错愕，再到恼怒。
速度之快，宛如疾风掠过。
最后，他笑了。
气笑的。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通房又是什么说法？」
我怯怯地说：「咱俩之前不就是那种关系吗，还签了卖身契，现在求亲成功了这就是通房丫鬟得宠啊。」
世子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着要掐我的冲动。
我察觉到不对，试探般地问道：「难道不是吗？」
世子起身，毫不犹豫地将那对玉镯戴在了我的手腕上。
他冷笑不止。
「你的胡思乱想，永远能让我措手不及。
「我从来没把你当什么通房丫鬟。
「与你相识的第一日起，我就看上了你，想把你当作我未来的世子妃。
「那份卖身契是为了护你周全，主要是不让那些债务影响你我之间的情分。」
世子虽然生气黑脸，但还是说得很清楚。
我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睁了睁。
原来，我把他当主子不敢表露心意，他却一直把我当未来夫人。
在旁人爆笑如雷的声音里，世子倾身把我抱住。
他似笑非笑地在我耳边说了句话：
「不过既然你喜欢这种高下分明的关系，那我们就试试。」
我一惊，腰隐隐作痛：「相公，你听我解释！」
「称谓准了，解释免了。」
我撇了撇嘴，但随即还是满心欢喜地靠进了他怀里。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世子这般清冷的人曾亲自送我回府，为我还债，他书案上的画像，他偷偷与人商议求亲之事，他故作淡定邀我来江南别院，他知道我内心的顽皮却笑着包容。
我笑嘻嘻地回抱住世子，无限满足。
「世子，我要偷偷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其实当年在府上初见，我也对你一见倾心。」
话毕，世子一向淡漠的眼里绽开了明亮的光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