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斯言赶到的时候,宋乔还在昏睡着,纤细的脖颈那边的淤青很明显,手腕脚腕那边luo露在外面的肌肤上布满了擦伤,看样子她受了不少的苦。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狠心的要折磨她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易斯言的心里满腹疑问,答案还得等宋乔清醒了之后才能知道。
正想着,洁白的大床上的人儿隐约间有了清醒的迹象,她青葱般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颤动着,五官刹那间揪紧了,浓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翅在不断翕动着,苍白的唇时不时的嗫嚅着,仿佛在呓语。
“宋乔?宋乔?”易斯言见状,向前走了一小步,微微弯腰俯身在躺着的人的上方,担忧的黑眸紧紧的锁着她。
宋乔耳边听到熟悉的声音,混沌的梦境中陡然迸发出一道亮光,她忽然惊醒,恐惧的睁大眼睛看着头顶惨白的天花板。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易斯言看她这样子也知道之前那场纷乱吓了她不轻。
宋乔胸前剧烈起伏着,喘、息声由重减轻,好一会儿才恢复了正常,循着那道清冷的声音慢慢的转过头来,眼神幽幽的看着易斯言。
易斯言见她意识已经清醒了,连忙问到,“绑架你的是什么人?你有得罪什么人吗?”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宋乔又想起来了昏迷之前的那些片段,程尧的狠心、偏执,为了乔安暖的奋不顾身,她心里乱的厉害。
易斯言又执拗的盯着她,好像宋乔不给出一个答案,他就不会善罢甘休一样。
不行,绝对不能让易斯言知道!
宋乔不断地摇着头,好不容易半坐起身子,双手抵在柔、软的床垫上,不断的向后退着,逃避着男人的追问。
“你不要问了,不要问了!”宋乔低吼了一声,突然伸手抱住了头,无助的蜷起身子,缩进了被窝里。
易斯言看她这幅逃避的样子,心里某根弦忽然之间就被触动了,他看着她这幅抗拒的模样,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坚冷的心忽然软的一塌糊涂。
“好,我不问了,我们回家吧。”说着,易斯言小心翼翼的穿过宋乔的脊弯,腰侧,将她带回别墅。
与此同时,另一个地方的纷争才刚刚开始……
乔安榆知道程尧对宋乔动手了之后,怒不可遏,愤怒的在公寓里走来走去,压下极致的愤怒之后,他才稳下心神,不解的质问着程尧。
“程尧哥,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打扰乔姐?她也没有做错什么,你这么一来,也太冲动了!”乔安榆说着说着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了,怒火再一次窜了上来,像是一头炸了毛的狮子。
程尧倒是满不在乎,漫不经心的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腿优雅的交叠起,闲适的不得了。
他端起茶几上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里面猩红的酒液,好奇的目光打探着暴怒的乔安榆,“你看起来很关心她的样子,小榆,跟我说实话,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女人了吧?”
“不是!程尧哥,你怎么也信这些流言。”乔安榆焦躁的走来走去。
“那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程尧穷追不舍的追问到。
乔安榆嘴张了张,刚想要说话,却还是停住了,他该怎么解释他怀疑宋乔就是乔安暖的猜想?
他不仅没有证据,这个假设连他自己听起来都匪夷所思,其他人又怎么会相信?
因此,他只能再次作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别墅里,宋乔被易斯言送回房间之后,等那人走了,她费力的撑起身子,耷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打开浴缸的笼头,任由热水流淌着,不一会儿,狭小的卫生间里边氤氲着雾气,磨砂的玻璃,还有洗手台前的镜子上都蒙满了雾气。
宋乔小心翼翼的褪下身上的衣物,抬脚走进了已经盛满了水的浴缸里,任由温热的热水包裹住自己的身躯。
满身的疲惫终于卸下,她的脑袋仰在台边上,脑袋里回放着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要不是脖子那边的淤青反复提醒着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她都快要怀疑那是不是一场梦。
原来程尧竟然就是小幺儿,现实又狠狠地敲了她一棍棒,宋乔心里复杂酸涩,她不敢想象乔安暖那部身体的死去竟然改变了这么多的人。
正当宋乔想的入神的时候,搁在一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她费力的伸手去够,好不容易才将手机勾到手中。
“喂?”宋乔还没来得及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乔姐,是我。”乔安榆闷闷不乐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乔已经猜到了他是为了什么打了这通电话过来的,“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乔姐,不要逞强了,我都知道了那些事情,我代程尧哥向你道歉,他今天实在是太冲动了。”乔安榆愧疚不安的向宋乔道歉。
宋乔轻笑了一声,青葱般的玉手随意的撩拨着荡漾着的水波,语气温柔,“好了,小榆,你不用太抱歉,这件事情谁也避免不了的,我只希望你还是那个你,不要意气用事,就这样。”
说完这段话之后,宋乔果断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的远远的,不想再参与那些恼人的琐事之中。
乔安榆愣怔的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刚刚宋乔的那番话像是魔咒一般在他的耳边回放着。
那个语气好熟悉……
就像乔安暖还在的时候,苦口心肠的教训他的语气一模一样。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除非,她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这一个晚上,乔安榆更加确定了宋乔就是乔安暖的这件事!
深夜,易斯言离开书房,回卧室经过宋乔房间的时候,下意识的驻足停顿了片刻,他鬼使神差的偏头附在宋乔的房门前,安静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好一会儿都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吧?
他伸手,轻轻的敲了两声门,里面却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易斯言的心忽然提了起来,一种莫名的恐慌充斥着他。
他猛的推开房门,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床上的被子是被人掀开的模样。
只有卫生间那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易斯言心里着急,什么都顾不上了,长腿快速迈开,一下推开了卫生间的门,眼前的一幕“唰”的一下刺激着他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