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总心情不好的后果直接表现在接下来的项目大会上。
所有人被迫承载总裁的低气压,默默腹诽,不敢吱声。
本来一小时的会议,被总裁各种打断,提出问题,拉长到一个半小时。偏偏这个男人眼光毒辣,前瞻性强,提出的问题都不容反驳。
大家只能在心中哀嚎:完了,今晚要加班了,接下来几天估计都要加班了。
而处在压力暴风中心的就是刘助理,他直面来自自家老总的火力。
小到ppt图片没调整好、报表打印不够,大到项目预算不够精准,几乎里里外外被嘲讽一遍。
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易总在公报私仇。
难道就因为今天自己破坏了他和宋秘书的好事,就要降罪于他吗?
他在心中叫苦不迭,一场会议开得汗如雨下。暗暗下决心:早点调查清楚被辞退员工的事,好刷一波好感,将功补过。
这边,宋乔却是心安理得地和乔安愉回到他的私人公寓。
宋乔找出医药箱,仔仔细细地查看伤口,给他上药。
看着她认真又心疼的模样,乔安愉想缓和一下气氛,忍不住开玩笑:“你怎么看起来比我还紧张,只是一点小伤,在警局也处理过了。”
将之前简单包扎的纱布换下,看他受伤还一脸不以为意,宋乔告诫:“你就不能爱惜一点自己的身体吗?当时那个人手拿着刀,你直接上去就和他肉搏,可把我吓坏了。这要是出点事,我怕不是要后悔一辈子。”
“没事,主要当时太突然了,我就是怕你受伤,也没想那么多。”乔安愉说着就低下头。
而宋乔一边上药,一边怕他疼,时不时看他表情。
听到这话,一腔疲惫化成柔情,心中满是感动。
男人低头露出毛茸茸的脑袋,少了几分桀骜和不羁,反而增添乖巧,让人忍不住想上手薅一把。
心里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毛茸茸的脑袋一动,两人都愣住。
她仿佛透过乔安愉的身体,看到一个男孩的影子。放、荡乖张的男孩像一只刺猬,支棱着浑身的刺,膝盖上受伤也不肯认错讨好。
眼前一阵恍惚,乔安愉莫名其妙,“你怎么了?”
还晃了晃脑袋,似乎不太习惯宋乔突然的愣神。
“没什么,”一阵尴尬,下意识就否认,又感觉不对,“我们小时候是不是认识?”
夜幕低垂,房间内没开灯,有几分灰暗。
“是,是见过。”乔安愉含糊其辞,暮色遮掩他的神情。
他不愿意多说,目前宋乔的状态很好,他宁可她活得简单一点,之前的仇,可以由他来报。所以,他不打算将之前那些匪夷所思的事再提一遍。
“可是,我感觉,我很早就认识你。”敏、感地捕捉到乔安愉躲闪的目光,她还是打算不依不饶。
“我们以前是好朋友吗,从小长大的那种?”她采用排除法,只需要他回答是或者不是。
“不是。”乔安愉有些焦躁。
“那我们之前是青梅竹马?还是有过情侣关系?”她一直追问。
觉得招架不住,乔安愉起身,离开“战场”。
还一脸理所当然,转移话题,“你饿了吗?这里有点水饺,我给你作晚饭吧。”
“诶……”本来想拦住他,但也知道今天问不出什么,不好逼问太紧,就任由他走进厨房。
感受完易总的低气压暴击,刘助理也不敢多说话,这几天马不停蹄地调查被辞退的员工陈超的事情。心想着将功补过,也能少受点折磨。
顺着人事部的资料,和自己这几天的走访,陈超的情况,他差不多摸清了。
原来这陈超是贫寒出身,父母都是底层人民,他在城市打拼,家中父母年迈,又有小孩,经济压力都在这个儿子身上。
他工资也不算高,养着一大家子人,身上也没什么积蓄,被易氏辞退之后,没有公司敢要他。
如今这一家人没有经济来源,也着实困难。
调查清楚他的情况,刘助理就整理资料,汇报给了易总。
“易总,你看现在怎么办?”他趁着易斯言翻阅陈超资料的间隙,出口询问。
沉吟片刻,易斯言决定,“走,你去开车。今天去陈超家里看一趟,有困难就帮助他,免得某人又说我没品。再说,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得嘞,他跑到地下室去开车。
一面啧啧称奇,不过是一个小员工,易总居然要亲自去探望。可见宋秘书的影响力。要是按易总以前的脾气,被惹火了,几千万几亿的单子,都不带理会一个眼神。
腹诽归腹诽,该他的工作,他还是照做。
两人很快来到陈超居住的社区。
这陈超平时和父母住在一起,老人们负责带孩子,一家人住在有些破旧的老社区里。
社区广场里,有几个孩子在踢球,算是陈旧环境里一抹亮色。
“易总,就是这里了。”刘助说着,在前面带路,“在这栋楼二层。”
他把易斯言引到一个老旧的楼梯入口,入口处的石灰抹面早已斑驳,墙角泛潮,楼梯是有些高低不平的水泥铺成。
就在易斯言打算上楼时,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易总,易总,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剃着板寸头的陈超,他手里还提着一袋菜,显然刚从菜市场回来。
此刻菜也丢在脚下,他紧张兮兮,想起前几天的事,害怕不已,一个劲道歉:“易总,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错了,你要惩罚就惩罚我一人,别牵连我的家人啊。”
一个大男人说着就差跪地求饶。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易斯言想着先威逼再利诱,就冷漠着开口:“你前几天在马路上拿刀刺伤宋乔,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指使。”
宋乔现在看人单纯,他却要多个心眼,只怕背后有人操纵一切。
“没,”声音有些慌乱,但还是一口咬定,“我没有受过什么指使。”
“是我丢了工作,一时昏了头,气不过才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