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乔挑眉,借着窗外明明灭灭细碎的灯光,素白手指戳了一下易斯言的肩膀,“你想的美。”
说的是拒绝的话,面上却流转着欢喜。
虽然现在自己记忆全无,但身边人确实在真心实意呵护着她,她倒没有太多怀疑,也就拿着情侣间的相处模式来对待他。
毕竟,这个男人长得不赖,多金又体贴,打着灯笼也难找。吃亏的总不会是她。
“怎么,生气啦?”易斯言盯着宋乔,眼前人一脸娇嗔,他只好不再闹腾,“和你开玩笑的,你刚出院,怎么好劳累你呢,我来洗碗,你先回房休息吧。”
说着,男人起身收拾起碗筷,麻利地去往厨房。
“谢谢易总,那我先回房啦。”小女人窝在椅子上,笑得一脸明媚。
听着厨房的水声,只觉岁月静好,仿佛生活的细碎就是人间烟火,心之向往。而易斯言没有回头,不然他一定能看到女人脸上久违的真心笑容。
她拍拍手,也不打算陪着男人洗碗,径直走向自己卧室。
打开门,门侧的梳妆台映衬着一张娇小白净的脸。
宋乔下意识打量四周,心底终究还是有几分怪异。这个地方始终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最重要的是,她在这里没有归属感。
尽管易斯言待她很好。
“唉。”叹了口气,索性在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伸手打开衣柜,衣架上挂满了名牌服饰,全是当季新品。抽屉里也井井有条。那床底下呢?
宋乔当真跪在地毯上,查看床底。
没有,什么都没有!
呼出一口气,没有找到任何能唤起她记忆的东西。身边人似乎也很避讳和她谈起从前,她一时有些迷茫。
这一边,k拿到手机,连夜就开始工作。
Q的团队,自是不用过多担心,效率极高。
即使对方做事隐蔽,他们也很快就锁定目标。在明晃晃的数据面前,虚伪一击即破。
k对此事尤为重视,几乎是一有线索,就联系乔安愉。
“你们查出来了?”乔安愉当下坐不住,拿起衣服就准备出门,“好,你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我亲自去查。”
伤害她在意的人,他必定让对方付出代价!
姐姐已经受过很多伤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一次,他会尽到自己的责任,绝不允许有人再次伤害他。
尾气声一响,线条流畅的劳斯莱斯如一道幻影,划出流线消失。
k发给他的地址就在市中心,交通方便,很快就到达。
当他站在高档小区的外面,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们一群人的交际圈多少有些重叠,明里暗里也清楚彼此的情况。这处住所,他稍微一查,就知道是凌秋梦日常住的地方。
“嘭!”车座被重重砸了一下,前窗玻璃映照着不断晃动的吊坠。
他却丝毫不觉得疼痛,胸中只有熊熊燃烧的恨意。
又是她——凌秋梦!
虽然早就猜到答案,但证据摆在面前,他才真正感叹一声:玩的一手好牌。
必须要让她付出代价。乔安愉拿起手机,本想打给姐姐,但想到某人未痊愈,不适合掺和这些事。
手指划过通讯录,不需多加思索,他拨通程尧的号码。
简单介绍完调查结果,他提出自己的看法,“程尧哥,我们要提高警惕了。这次凌秋梦敢动手杀害姐姐,下次不知道还能做出什么疯事。”
“嗯。”那边程尧陷入沉思,“这样,我们改变一下计划,先把公司主要打压对象对准凌氏。只有让凌秋梦失去依仗,她才能不再猖狂。
也是时候给凌氏一点教训了。”
“好。”
“还有,宋乔那边不好解释,我去和她说。你最近抓紧对付凌氏。”
“没问题。”乔安愉立即去联系公司骨干。看来,这几天要加加班了。
那头程尧挂断电话,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翌日。
装修清雅的咖啡店,三两坐着客人。
一位身穿米色毛衣,下身曼妙纱裙的女子,端起咖啡,“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面前坐着一身西装劲挺的男子,正是程尧。
“你不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目光如炬,盯着那张小脸,眼中是纠结和考量。
“我也想知道啊,可我根本想不起来。”
“那我来告诉你。”程尧双手交叉,一脸郑重,“我知道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能不信,但我觉得你有权知道真相。”
“你和易斯言根本不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你是我安插在他身边的间谍,为的是窃取机密,打垮易氏,为一个无辜的女人报仇。”
“乔安愉是你弟弟,也负责在国内帮你。你这次受伤就是被凌秋梦所害。”
“等等,”女人小嘴微张,满是不解,“凌秋梦又是谁?”
虽然她的疑问很多,这段话听的也稀里糊涂,但还是先弄清楚这个问题。
手指摩梭着杯沿,程尧说道:“凌秋梦就是一直被易斯言护着的人,她屡次伤你,却一直被易斯言保护。”
这些话多少带着他的私心,他不希望宋乔靠近易斯言,又不能把现实血淋淋撕开给她看,这太残忍。
所以,他略过乔安暖的一切,只旁敲侧击,目的就是让宋乔提高警惕,不要太信任易凌二人。
剩下的,都交给他。
“可是,我不是……”她本想说自己和易斯言不是情侣关系吗,可到底羞于出口,只能换一种说法,“可我和易家、凌家有什么仇,他们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又为什么和你联手?”
其实她想问很多,但大脑思考不过来。
而且她始终保持警惕,程尧的话,她现在不能全信。
“宋乔,”男人叹一口气,“这件事过于复杂,我也不希望你陷入麻烦。”
“我今天说这些,只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至于我说的真假,你可以慢慢求证。我不会害你,等你想起一切,你自然明白。”
“答应我,之后遇到什么事情,随时和我保持联系,好吗?”
脑子里一团浆糊,消化不过来,只能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