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月躲在门后,脑袋偷偷趴在门框观看外面的情况。
只见诺诺小身子蹲在地上,拿着一张小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地上昏沉沉睡过去的顾衍君身上。
“顾叔叔,你别着凉了。刚才没有开门给你进来,是因为我怕妈妈生气!
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也一直想让你继续当我的爸爸!
只是我更爱妈妈,而你伤了妈妈的心,让她难过,所以我不能原谅你……”
诺诺稚嫩的嗓音缓缓传入门后的傅晚月耳中,她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心疼和痛楚,眼底很快蒙上一层水雾,泪珠顺着脸颊掉落下来。
诺诺,她的天使小宝贝……
对不起,原谅妈妈的自私这辈子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
妈妈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你能够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妈妈的心愿也就此圆满不留遗憾了!
她知道孩子的成长需要到父爱,她也不想再过多阻挠,剥夺诺诺享受父爱的权利……
至于顾衍君这边,她的头脑无比清醒,就算是他把真心掏到她面前送给她,她死去的心也不会再有任何跳动的痕迹。
因为她的心早就遍体鳞伤,变成了一个无底洞,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也对一切都看淡了……
翌日清晨。
傅晚月打开家门,门外的男人早已不知所踪。
门口只留下被叠得整齐的被子,两个空酒瓶子和一地的烟灰证明着他昨晚来过这里。
吃到那么多次的闭门羹,他应该会知难而退了吧?
傅晚月抿了抿唇,内心就像是一潭死水那么平静,默默地收拾门口的东西。
诺诺穿着一身小熊睡衣揉着惺忪的睡眼跑了出来,看到空落落的门口,眸子闪过一抹失落,耷拉下小脑袋去衣帽间换衣服。
傅晚月注意到他脸上有些低落的情绪,早餐特意给他做了他爱吃的蛋卷。
诺诺也很快能够调整自己的情绪,去到学校门口时,又恢复成小太阳的模样,在头顶给傅晚月比了一个可爱的心告别,“妈妈,下午放学见!”
傅晚月朝他微笑,挥手,“下午见!”
送完孩子上学,傅晚月一身轻松地上了车,调转车头,打算继续去儿童福利院做义工。
突然,一个长发,戴着口罩和鸭舌帽的女人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赶忙踩住刹车键,打喇叭示意那女人快让开。
女人不但没有离开,反而气势汹汹地来到了她的车窗边拼命拍打车窗,嘴里骂着难听的话:“贱人,你给我下来!”
傅晚月面色一冷,深深蹙起眉头,对外面的人冷声警告道:“你在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抓的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小三吧?如果不是因为你,顾大哥就不会不理会姐姐,姐姐就不会伤心抑郁,更不会咳血严重!”
陆小茉面目狰狞地骂着,有备而来地从手上的包包里取出一个锤头重重地朝车窗玻璃压下去。
玻璃轰然破碎,其中有好几片飞溅到傅晚月的额头以及太阳穴上,一时间,她的整个脑门鲜血淋淋地流了下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陆小茉见状,眸子里露出一丝惶恐,咬了咬牙,想到自己全副武装着这个女人不会认出自己,又镇定下来,收起作案工具快速地逃窜开来。
抬手摸着脑门上一直往下流的血夜,傅晚月感觉很是奇怪,明明受伤了,为什么她没有感到任何疼痛?
她这是怎么了?
离奇的事情让她没有任何心思想其他事情,也不顾上报警抓行凶者,简单地用纸巾擦掉额头上的血液,她开车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到了医院,她满身的血迹迎来众多人奇怪的目光。
她不予理会,快速挂了急诊科。
医生小心翼翼地用镊子替她取出玻璃渣,她还是没有痛觉,连忙询问这个问题。
医生听到她的话有点惊讶,帮她用纱布包扎好脑门后,对她进行测试检查。
一番操作下来后,医生诊断道:“你这应该是无痛症,属于遗传性感觉自律神经阻碍疾病,一般是由人体痛感的传导受到阻碍,也就是丧失痛觉。不过没有关系,不要太担心,它不会影响到你的正常生活。”
丧失痛觉?
傅晚月是第一次知道人会失去痛觉的,医生说是遗传性的,可是她生诺诺的时候就曾感受过剧烈的疼痛,那时候为什么没有作用呢?
现在出现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怪不得现在的她能够坦然面对一切是是非非,情绪很受到波动,心里也异常平静,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道谢过医生,傅晚月拿上包包前往自助缴费机进行缴费。
“晚月?你脑袋怎么了?”身后响起一道熟悉低沉的男音。
傅晚月想都不用想这是昨晚出现在她家门口的男人,没想到他那么忙,晚上喝闷酒,白天来医院照顾病重的前女友。
傅晚月把包包挎到手上来,转过身来,对着他淡然一笑,“没怎么。”
说完,她收起笑容,就要快速离开,实在是不想和她有那么多的纠葛,她还要赶着去儿童福利院给孩子们讲故事呢!
顾衍君追了上去,抓住她的手腕,“小黎今天化疗,让我过来看望她。”
“哦,你不用解释。”傅晚月眸光清冷,继续用温柔平静的口吻说道。
话语却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放手吧顾先生,这么多人看着容易让人指指点点。”
顾衍君放开了她,“医生说,小黎可能就只剩下最后三个月的时间了,所以我不想伤她的心,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傅晚月没有接话,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所以你在给我一些时间好吗?我一定会把之前的诺言都兑现的!照顾好你们母子,让你们幸福!”顾衍君又道。
“谢谢,我们很幸福不需要人照顾。”傅晚月唇角弯起,眉眼温柔,顿了顿又道:“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但是我现在想对你提两点要求。”
“什么要求?”
“以后在相遇,我们可以装作互不认识吗?还有,我不想每天清理你每天落在我家门口的烟灰。想看望儿子的话,自己去学校。好了,我累了,也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