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坐在房间里，霍祁用修长的手指敲了敲咖啡杯，总觉得最近事事不顺心，目光落在刚走回来的陈秘书，疑惑涌上心头。
“陈秘书，你最近没做多余的事吧？”
面对霍祁的突然发问，陈秘书感觉后脖颈一凉，难道是哪件事做的不够周密被老板察觉到了？又或者是乔大美对他说了什么？
深吸一口气，他迅速地冷静了下来，以他对霍祁的了解，如果真的掌握了什么证据，怎么还会平静地在这里对他问话。
“没有，一切都是按照霍先生的要求去做的。”陈秘书规规矩矩地回答。
霍祁也只是怀疑，并没有真认定陈秘书做了什么，毕竟跟了他十年有余，能力和忠诚度毋庸置疑。
“我随口一问，你别在意。”
“不敢。”
陈秘书心更慌了，霍祁今的情绪好反复啊，先质问后解释，哪一样都不像他会做的事。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霍祁慢慢喝了一口咖啡，思考着如果柳婉茵真的被死对头带走了，他该如何抉择。
思考的时候，霍祁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咖啡杯上，这个动作让陈秘书感觉不妙。
乔大美曾经在酒店用咖啡迷昏了霍祁，这事虽然被遮掩的很好，但也不是没有被发现的可能，所以陈秘书立刻开口打断霍祁的思路。
“霍先生，如果三太太不是自己跑出去的，那咱们是不是要提前做一些准备？”
“做什么准备？钱还是合同？”霍祁冷哼一声。
他太了解自己的死对头了，如果只是为了生意上的事，不至于用到绑架这么低劣的手段，到时候闹出人命，结的就不是梁子而是深仇大恨了。
“您是认为，三太太并不是被人带走的？”
“祸不及家人，如果那个死老头子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也不可能混到现在了。”
霍祁当然担心柳婉茵和自己的孩子，但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慌张只会徒增丢脸罢了。
陈秘书对霍祁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的，既然他都这样说了，应该很有把握柳婉茵并没有被人绑架。
“霍先生，那要不要我派人去探探消息？”
“等你安排人过去，还能办成什么事？”霍祁起身走到书桌边，大笔一挥写下一串数字，转身扔给陈秘书的同时做出交代，“联系这个人，然后带来见我。”
原来霍祁早就安插了眼线在对手身边，是他低估了自己老板的精明。
陈秘书点点头，拿着号码离开了。
***
上城高级会所，有人包下了全场。
没有看不完的美女，更没有浑浊的酒气，在场的客人面前只摆着香茶和几味点心。
薛陵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冷眼看着其他人高谈阔论，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一个经商的小人物能够混到一个席位，不过是做东的孙老给脸面。
一肚子茶水配点心，越吃越饿。
等到那些人各自谈定了事，逐一对姗姗来迟的孙老礼貌告辞，最后只剩下薛陵还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薛陵啊，等很久了吧。”
孙老虽然满头白发，但一张脸却是精神奕奕，周身的气场汇聚成四个大字，有钱有权。
薛陵起身笑着问候老者了，笑意却未达眼底，经商久了，他的性子也就磨出来了，人情世故这种事疏忽不得。
“我们也有好多年没见过了，没想到现在也是一表人才了。”孙老刚刚坐下，一旁的保镖就递上了一个小紫砂壶。
“谢谢孙老夸奖，在您的面前，我不过还是个愣头青罢了。”薛陵自谦地说道。
先喝了一口茶水，孙老才不疾不徐地继续开口，“哎，现在可不一样喽，听说你的服装公司在海城很有名气，而且自己也有本事，都能拿到比赛的大奖了。”
拿到大奖？
薛陵垂眼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孙老的意思，这是在给他开合作的价码呢。
“这次比赛的投资方是霍祁，有他在，我不一定能得奖，毕竟他看好的人不是我。”
比起孙老的弯弯绕绕，薛陵选择直言不讳。今天能坐在这里谈话，就是他愿意示弱，既然都是通过示弱的方式谈合作，自然也没有立场选择合作条件。
“你和小霍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嘛，当初你们两个臭小子联起手来气人，搞得我这个老头子不得安宁。”孙老说完便笑了起来，只是笑声过于刺耳了些。
听到对方的讽刺，薛陵的笑脸好险没挂住。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如果孙老愿意给一个机会，我……”话说到一半，薛陵看了看孙老身边的保镖，似乎有些顾忌。
“机会可以给，不过咱们要先好好的聊一聊。”
孙老看懂了薛陵的暗示，挥挥手示意保镖都退出去。
得了命令的保镖接连往外走，只有一个身形偏瘦的多看了薛陵一眼。
等到屋里只剩两人后，孙老的脸色阴沉了不少，“怎么？你是觉得我身边有别人的眼线？”
“孙老没觉得奇怪吗？自从霍祁来了上城，好些求见您不成的人都没了动静。”
孙老听懂了薛陵的挑拨，暗示那些人已经转头去抱霍祁的大腿了，只是做人都要个面子，他自然不会在小辈面前流露出斤斤计较的意思。
“那些人我本就不愿意理会，他们自己散了，我落个耳根子清净。”
“重要的是，霍祁怎么会知道哪些人不是您的人呢？”
“你的意思是……”孙老剑眉一皱，将手中的紫砂壶重重放在了茶台上，“有人出卖我？”
薛陵已经下定决心和霍祁斗到底，但他个人的实力有限，唯有让孙老这样的人成为靠山，他才有赢的可能。
“出卖您的代价太大了，应该只是透露一些不重要的消息吧。”薛陵迟疑了一下，话说的很有余地。
如果孙老知道身边有人背叛，估计会下死手收拾，他只是想利用孙老对付霍祁，没有打算波及其他人的性命。
岂料这个的想法被孙老轻易看透，老人家嗤笑了一声，暗骂薛陵是个心慈手软的货色，绝对成不了什么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