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此时卑微讨好的样子很是刻意，还不忘狠狠踩上陆雪枝一脚。
男人很满意他的回答，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
“那我就不打扰李总工作了，我们择日一起吃饭。”
“好，我送你从专属电梯离开。”
看着李总点头哈腰地将人送走，秘书都替李总抱不平。
她愤愤然地说道：“李总，您何必对他那么客气呢！他不过就是一只丧家败犬罢了，给您的那些钱还没您捐出去的多，您又何必自降身价呢！”
“你懂什么！”李总警告地瞪了秘书一眼，“以后这种话别瞎说，免得惹祸上身。”
秘书不解地嘟囔：“我又没说错……”
李总只是对她翻了个白眼，径直走进办公室。
有时候选择卑微，只是为了自保。
南城市内，裴屿亲自去了警局认尸。
看到尸检台上那面目全非的尸体，裴屿别开了头，手捂住嘴唇，看起来像是在隐藏自己悲痛的情绪。
陪同的警官安慰性地拍了拍裴屿的肩膀，“经过DNA比对，她的确就是你失踪的未婚妻。我理解你的心情，节哀顺变吧。”
裴屿低垂下眼眸，紧蹙的眉头显示出他的痛苦，连警官看了都为之动容。
“你在这里静静吧，我去帮你办一下手续。”
而就在警官退出去之后，裴屿缓缓抬起头来，眼里是一片毫无感情的冷漠。
他走到李菲菲的尸体前，脸上没有半分愧疚。
“我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是你逼我的。”
裴屿冷厉的声音控诉着：“明明我舅舅已经把你安排到国外了，你完全可以在国外过安逸自在的生活。可你偏偏要回国！”
裴屿的脸色沉下去几分，“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了，留下你，才是对我最大的后患。”
裴屿以未婚夫的身份带走了尸体，李菲菲坠崖的案子也就这么结案了。
裴屿直接命人将尸体拉去火葬场火化，然后直接葬进墓地，他甚至都没有出席，更没有为李菲菲举行什么葬礼。
草草率率地就操办了李菲菲的后事。
裴屿已经基本完成了项目考察，刚回到酒店，就被前台好心拦了一下。
“裴总，有一位自称是您合作伙伴的人想见你，现在就等在我们休息室里。”
酒店为了裴屿的安全考虑，并没有公开裴屿的行程安排，但是这位“合作伙伴”显然是认定了裴屿住在这家酒店。
裴屿狐疑地皱了一下眉头，在酒店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休息室。
一见到来人，裴屿颇为意外。
“裴总！”顾楠站起身，正要解释自己的到来，直接被裴屿打断。
“是雪枝派你过来的？”
“是。”顾楠老老实实地回答着：“南城的项目现在交由我负责。陆董这次让我来，是要裴总看一下有关沈氏收购南城中草药的落地方案。”
裴屿皱了下眉头。
听到“沈氏”二字，他本能地心理排斥。
上次他和陆雪枝不欢而散之后，他原本还想着找什么借口再次接近陆雪枝，却没想到陆雪枝居然还在想着把沈氏的事送到他面前来恶心他。
裴屿冷着脸，看都没看那份策划，直接拒绝道：“如果沈氏真心想参与这个项目，就让沈言蕤亲自来找我。至于你们陆董，让她安安分分做自己的事，她不适合做中间人。”
如此冷漠决绝的态度，让顾楠一时懵住，当她想要替陆雪枝解释时，裴屿已经离开了。
顾楠只有如实向陆雪枝汇报。
“我知道了。”陆雪枝并不意外，但裴屿的心思总是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那我要不要另找机会再跟裴总谈谈？”顾楠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用了。”陆雪枝笃定地说道：“他会来找我亲自谈这件事的。”
抛开这件事，陆雪枝特意叮嘱顾楠：“你在拍摄现场多盯着点，替我多照顾一下季青栀的情绪。”
自从上次和季青栀通过电话之后，陆雪枝心里就一直放心不下，总觉得季青栀情绪不太对，却也问不出什么。
不过幸亏现在顾楠在南城，也算解决了陆雪枝的一块心病。
可陆雪枝并不知道，季青栀的状态比她想象中更加糟糕——
深夜，季青栀即使在睡梦中右手还在攥着被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呼吸急促紊乱。
她的额头冒着冷汗，口中不停地碎碎念着：“不关我的事……我救不了你……”
“别缠着我……走开！”
一声急喊之下，季清栀骤然睁开双眼。
眼前的一切从黑暗到渐渐清明，季清栀只觉得自己心跳快得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
她撑着床坐起来，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最近她几乎整晚噩梦不断，梦里一次次闪过李菲菲满身是血的样子，梦见李菲菲一直在质问她为什么不救她。
心里的畏惧让季清栀根本不敢睡，就这样在床上坐到了天亮。
上午，季清栀到组里参与拍摄，顾楠也赶到了拍摄现场。
隔着监视器看着拍摄画面，顾楠询问导演：“这几天拍得怎么样？进度还顺利吗？”
导演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知道为什么，季老师总不在状态，一条镜头有时候要拍很多遍。进度被耽误了很多。”
话音刚落，导演突然眉头一皱，看向别处。
“裴总怎么又来了？他对我们的拍摄是不是太过关心了？”
顾楠顺着导演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裴屿正走过来，目光盯着正在拍摄的季清栀。
而镜头前的季清栀明显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只是看到裴屿那张脸，季清栀就控制不住想起裴屿对她的警告，然后后脊梁一阵发寒，竟然连台词都说不利落了。
这一切都被顾楠看在眼里，在拍摄空档悄悄向陆雪枝汇报。
“陆董，季老师真的有些奇怪，尤其是见到裴总过来巡查的时候，她好像莫名紧张，很难入戏。”
“可能是她对裴屿的感情还没释怀吧。”陆雪枝也没多想，只是让顾楠多安抚一下季清栀。
顾楠应了一声，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