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渊凝视着她,迟迟没有回应。
看的久了,君小晨小脸一皱,咬紧后槽牙,提醒:“苍渊!”
敢直呼苍渊大名,着实让人惊奇,龙狸等人都看向了他,连苍渊亦是。
君小晨未觉不妥:“回答她的话。”
“小晨,不可这般无礼。”龙狸斥责,如此显得太不客气了。
“我……”君小晨鼓着脸,不说话。
“你们先下去吧。”苍渊道。
龙狸视线在龙小凡,君希羽,君小晨,还有苍渊之间来回打量,明白他的意思,便道:“小凡,小羽,小晨,你们先下去,我有话想同从苍渊院长说。”
“可是娘亲,小凡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呀。”龙小凡紧紧的抱着龙狸脖子,身子也半趴在她身上。
君希羽也握紧了龙狸的手:“娘亲,我们可不可以留下?我们保证不多话的。”
“小晨,你比他们大,你听话,带他们下去。”龙狸朝君小晨使着颜色。
君小晨眸色深沉,声线也格外的低:“听话,听话!你之前也叫我听话,龙狸,我……”
“你不是叫我姐姐吗?那便听话。”龙狸声音有些强硬,她意识到之后,又放柔了些:“小晨,就当是帮姐姐一个忙,好吗?”
君小晨气呼呼的拉着龙小凡和君希羽走了。
“现在,我可以说了吗苍渊院长?我想问问我娘亲……”还有梨蕊仙花。
“你娘亲她……”
苍渊的声音,已不如之前那般清冷。
他的气息,还有些发颤。
“她真的死了?”
苍渊侧对着龙狸,没去看龙狸,似是怕龙狸发现他眼眶发红。
“嗯。”龙狸静静应声,打量着苍渊。
苍渊的下巴,在微微的动,鼻扇也微微的颤,睫毛亦是。
他的动作都很细微,克制。
但,她都尽观眼底。
所以,这苍渊定是在乎她娘亲的,毕竟是他唯一的女徒弟。
“她……”苍渊尽量的克制自己。
声音微微停顿。
龙狸耳朵微动。
她感觉苍渊哽咽了。
“你娘亲修为那般高,如何会死?你爹爹呢?为何没有护着她?”
“爹爹?”
说起爹爹,龙狸冷嗤。
她爹爹是谁她也不知道啊。
“院长你知道我爹爹是谁吗?”龙狸问。
“什么?”苍渊猛地看向龙狸,他情绪有些无法控制:“你连你爹爹是谁都不知道?”
龙狸点点头:“从小啊,我与我娘亲过的并不好,我那时有一个爹爹,但是,我和我娘亲过的并不好,我娘亲后来没了,我也遇到了些事,也才发现,原来那个爹爹,不是我爹爹。”
“不好?你与你娘亲怎会过得不好?你娘亲乃是神域长老的孙女,她也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她怎会?别人怎敢对你娘亲不好?”
苍渊满是震惊的闪现在龙狸床边。
想伸手扶住龙狸的肩质问龙狸,又觉不妥。
纵使说出是他苍渊的徒弟,也不至于不好。
“不对,你娘亲以前说过,她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要离开师门,她要去追寻她自己的幸福,所以,她如何会过的不好,不幸福?又怎会与不是你爹爹的男人在一起?”苍渊问。
龙狸微诧。
所以,苍渊也不知道她娘亲的事吗?
所以,至今她还是不能知道自己爹爹是谁?
甚至,也不能质问他,为何连他的徒儿都不护,让他徒儿落得那番境地。
他根本,就不知情啊。
“我娘亲当年离开了神域,没与任何一个人说,直到她死,神域的亲人也都不知道,若不是我来到神域的话,她为何会离开,为何会与不是我爹爹的男人在一起,我又如何知道?”
“那你娘亲是如何死的?她怎会死呢?”
苍渊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曾经那个热烈似火的姑娘,如何会默默无闻的死在他处?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我娘亲,是被小人害死的,不过,我已经报仇了,所以院长你不用担心,我其实想问的,也是关于我娘亲的,想看看你有没有认识我爹爹。
或者,你有没有注意到过,谁与我娘亲亲近,谁最可能是我爹爹?”
“最可能是你爹爹?那你娘亲以前认识的那些……”
“不是那些人,如今可能的,大概是学院里的人,所以……”
“学院里的人?”
苍渊眸底涌起惊涛骇浪。
他此刻,仿若已经不是那清冷孤傲的苍渊。
而是一个怒至极点的男人!
“她在学院接触深的,便也只有她的那些师兄了。”
苍渊怒火滔天,迅速发布灵羽:“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崽子竟然做出这种事!”
他发布灵羽,召集他那些徒弟,让他们前来,将事情全部坦白。
“你放心,若是他们其中有一个是你爹爹,我便打断他们的腿!”
他放心尖儿疼的徒儿,凭什么被他们这般伤害?
就算是他的其他徒弟也不行!
龙狸哭笑不得,苍渊院长这么积极帮忙处理,那便好了,她也可以继续排除。
看苍渊好像很疼她娘亲的样子,龙狸试探的想问问梨蕊仙花。
苍渊却又一把捏住她的肩膀,沉重的道:“带我去看看你娘亲。”
他眸底,满是沉痛,还有思念。
龙狸哑言,半晌,点了点头。
苍渊修为之高,龙狸说了地方,他带着她前去。
龙狸娘亲的墓,后来她迁去私库附近了。
私库有左芷兰的心心念念,她的过往,她的墓在那里是最好的。
苍渊在墓前站着,很久很久都没有说话。
龙狸见他,仿若有千言万语一般。
她静静的站着,等着他看完。
然,一天。
两天。
三天。
苍渊都静静的站在左芷兰的墓前。
不说话,没有动作。
“院长,这洞里,有我娘亲留下的很多壁画,你要不要看看?”
终于,龙狸试探性的开口。
再这样站下去,她自己都是撑不住的。
苍渊终于动了。
他点点头,朝私库走去。
他望着墙上的壁画,抬手触摸着。
眷恋,却又小心翼翼。
他的情绪,始终是抑制着的。
他的眸底,不太像是一个师父对一个徒儿死亡的表现。
很奇怪。
但龙狸也没太多关注,她也看着壁画,眸眼浸润:娘亲,你师父来看了。
许久。
苍渊长袍一挥。
私库里的所有壁画,全部消失。
龙狸一阵惊慌:“这……这……”
“你之前说的想求我一件事,什么事?”
苍渊垂下手,眉目间又恢复了清冷孤傲。
他垂眸,望着龙狸,等着龙狸说出她之前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