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别说是亲侄子就是亲儿子都没用。
蒋田野深知他媳妇现在的状态是斗志昂扬,谁敢让她提前退休,她就敢提菜刀砍了谁。
他劝他娘还是别提这事了:“春丽已经不是原先的春丽了,娘,她转的这是干部岗,不能提前退休,咱们回家你别再提这事了。”
“啥叫不提了啊,是你侄子一辈子的前程重要,还是她当官重要啊?”
老太太瞪圆了眼睛,逼着二儿子给她一个结果。
“娘,你这……”
他想说他娘不讲理,但是从小受到的孝顺教育又让他说不出口,只有改口:“那是春丽的工作不是我的,娘,要不让大磊等着我过两年退休,我工作给大磊,这个我做得了主。”
蒋田野深觉他这是当叔的够意思了,之前说这事的时候,他媳妇闺女都同意,自己一家子够通情达理、重情重义了吧。
他侄子却不是这么想的,他二婶的岗位成干部岗了,那他接过来是不是也是干部啊?
那他更得要了。
娘三个在门口拉拉扯扯,吵嚷的声音别说屋里面蒋颜娘两个听到,连左右邻居都听到了。
颜春丽要出去,被女儿劝住了。
“妈,你出去说啥都是错,还是别出去了,我爸能行。”
谁的妈由谁应付,别人想说闲话也说不了。
蒋颜的信任果然没有错,他爸后来是怎么把他奶和堂哥弄走的,她们娘俩在屋里不是很清楚,反正他爸回来的时候,是拎着肉回来的。
后面还跟着来混饭吃的白谨泽。
白谨泽最近这几天相当低调了。
他似乎天生就懂察言观色,不用蒋颜出言提醒,他就已经预感到了危险。
在前一天晚上还说要认他做干儿子转天就像盯贼一样盯他的颜春丽面前,乖巧得仿佛一只小奶猫。
绝不多说一句话,绝不多走一步路,更不会围在蒋颜身边,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不会落过去。
他只专心地跟在颜春丽左右,永远出现在颜春丽的视线里面。
颜春丽但凡有个什么想法,都不用说出口,他肯定能看出来。
才口干,就递水;刚洗完手,就递毛巾;她刚想炒土豆丝,那边土豆子都给刮好皮了……
这么几天下来,搞得颜春丽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人家或许都没有那个心思,是自己多想了,搞得自己像恶毒后妈。
这娃怪可怜的,都有一个后妈了,又添了她这个恶毒后妈,变成两个后妈了,本来日子就艰难,这回更难,怕是都没法过了。
“小白啊,不用你忙乎,有我和你叔叔就行了,你和蒋颜去学习,你们学校不是说这个暑假不放了,提前进入高三的学习中吗?”
他们这学期期末考完试后,只休息了一天,就把他们搬到刚刚清空的高三楼去了。
这是要加班加点把他们奋力学习的热血劲头催出来啊。
“那怎么好,婶子叔叔,你们歇着,我来做,你们尝尝我手艺,我可会做红烧肉了。”
白谨泽心知这是对他解除监禁的第一步,他不能操之过急,该稳的还是要稳的。
“不用你,家里两个大人都闲着,哪能就用你了呢,你和蒋颜把习学好就行,婶子来年等着听你们两个的好消息呢。”
颜春丽推着白谨泽去蒋颜那屋学习,丝毫没注意白谨泽削瘦苍白的脸颊浮出一丝红晕来。
‘好消息’这三个字歧义太多,尤其是前面加上‘来年’两个字,别怪他多想了。
所以等在屋里学习的蒋颜注意到白谨泽双颊泛红时,白谨泽飞速运转的大脑里已经脑补出过后几十年的剧情了。
“你想什么呢?这道题你看十分钟了。”
绝对不会有什么题是白谨泽看十分钟还不会的,而且还把自己看上头了,这又不是喝酒,脸咋还红了呢。
“我在感叹我终于熬过‘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这关了。”
蒋颜:“……”
什么鬼?怎么就扯到‘孙雀东南飞’上面了。
大佬说话要不要拐十八道弯啊。
后来他们要对数学卷子,就把这件事放下了。
蒋颜是在睡醒一觉,后半宿起夜时,突然一下子想到白谨泽说的那句话暗示着的意思的。
这朵黑心大白莲,谁要跟他成生死鸳鸯‘夜夜达五更’,滚蛋吧。
他们提前开始学习高三课程,老师们也在抓紧判他们的期末试卷。
“郭老师,你来看看这篇作文写的,我都不知道该给多少分好了,给满分怕这孩子骄傲,扣分吧,又于心不忍。”
语文组里最资深的冯老师都这么说了,被点到名的郭老师都不知道该怎么发挥了。
他还是把卷子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看到最后不得不承认冯老师说得没有错。
这篇作文摘出来,都可以送到报社发表了。
“这是谁的卷子?我怎么不记得高二哪个同学作文写得这么好来的?常艳艳还是张明仁?”
高二年级六个班,真正学习好的只有一班二班,常艳艳是一班第一,张明仁是二班第一。
“都不是,我拆开看看,反正咱们的卷子都判完了。”
为判卷公平起见,他们一般把卷头都封着,等都判完录成绩的时候再拆开。
冯老师说着把密封的卷头拆开,看到姓名栏里清楚地写着‘蒋颜’,郭老师刚好凑过来,也看到了。
“噢,蒋颜啊,我记得这孩子,高中一年级的时候,语文考过全年级第一,从那次之后,她的成绩一直都稳定在中上游,没想到这次发挥的这么好,看这次的语文成绩又是妥妥的第一了。”
语文组这边正讨论着蒋颜的作文要不要直接摘抄下来,以他们学校推荐的名义直接给报社寄去。
数学组那边爆出来一个大冷门。
判卷子的老师惊呼出来:“白谨泽是谁?这次数学竟然是满分!”
在此之前,这个名字他们都没有听说过。
来他们数学组办公室窜门的一名物理老师说:“是那个刚来没几天的插班生,平时不怎么爱说话,我提问过他问题,答案给的相当棒,简洁明了,没有一个步骤是多余的,这次物理考得也非常好,还有几张卷子没判完,没什么意外是单科年级第一。”
“难怪我没听过啊,这孩子……是个人才啊。”
捧着那张百分卷子,数学老师觉得他们下届高考有希望了,没准会在全矿区,不,全市,甚至全省,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