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姐？”
季然有些讶异地看着门口拘谨的女子。
秦露在伤好后就来道过一次谢，不过后来似乎在忙着准备她前夫故意伤害的证据，就算住在同一栋楼，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昨天的反家暴宣传活动上，她勇敢说出了自己的亲身经历，鼓励兄弟姐妹们不要一味的纵容这种行为，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小然啊，我听张科员说，你出售零食的是吗？”
秦露不好意思地抿唇一笑，“我觉得你做的零食很好吃，想买些，过年的时候，招待下亲戚朋友。”
季然眼睛一亮，生意这么快就上门了！
“秦姐想要些什么呢？”
“那个曲奇饼，还有…”
秦露抿了抿嘴，“上次你送给张媛的那种栗子糕，行吗？”
见季然神情微讶，秦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送了我一块，特别好吃。”
季然有些迟疑，“但是那个不太适合久放。”
“是吗？”
秦露微微失望。
她总觉得那天吃的椰汁栗子糕开过光一样，将她的懦弱、挣扎、迷茫全部一扫而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椰汁栗子糕的滤镜加成，就连昨天上台演讲前的紧张，都被一块季然递过来的曲奇饼给奇迹般地安抚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魔了，居然觉得这些食物有特殊的效果，可还是怀抱着微弱的希望来找季然，希望他做的零食可以为她带来下一个奇迹。
“不过，我可以提前一天帮你做。”
介于男孩和青年之间的清澈嗓音笑吟吟地补充。
“真的吗？”
秦露大喜，连连道谢，“除夕前一天可以吗？”
“没问题。”
季然允诺的很爽快，下定决心要将接到的第一单圆满完成，争取再挖掘点潜在客户。
然而，他的好心情凝固在了走到餐桌的瞬间。
“这是怎么回事？”
漂亮的杏仁眼瞪得极大。
他的豆花怎么连着碗全没了？
没了就算了，桌面杯歪盏倒，昨天刚换的米色格子桌布皱成一团，隐约还能看见卤料的褐色痕迹。
等顺着痕迹继续扫下去，季然的脸色更黑了。
很好，那碗正盖在二哈的脑袋上呢！
“啾啾！”
毛球站在椅子上，身上撒着星星点点乳白色和褐色的汤汁痕迹，仰着小脑袋，声音特别的气愤。
都是这个蠢货，将桌布给勾下来了！
“汪呜！”
二哈吐出舌头，还一脸的邀功。
刚刚有团子想偷吃，被它拦下来哒！
“你们两个不听话的小家伙！”
季然被气笑了，拎起羽毛上糊满豆花和卤料的小毛团，摁在水池中，拿起一块湿毛巾，无情地揉搓起来。
“啾！”
毛球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放肆！
大胆！
“别叫了！脏兮兮，不擦干不许上我桌！”
“啾~”
上桌威胁十分有效，毛球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呆呆看着水池上映出的小秃鸟，整个球都透着股生无可恋。
湿漉漉的羽毛紧紧地粘在身上，简直丑爆了！
偏偏这么丑的样子还被季然看见了，妥妥的当众处刑！
季然忍笑，捏了捏毛球的屁股，“你居然是真胖，不是虚胖啊？等着我拿吹风给你吹干。”
毛球的羽毛唰了一下透出了粉红，小脑袋慌不择路地藏进了翅膀下，整只鸟都不太好了。
它、它、它居然被季然捏了屁屁？
捏了屁！屁！
太羞耻了，季然怎么可以这么不矜持啊！
粉红的毛毛“轰”地一下燃起层火光，眨眼将它烧成只小红鸟，也不知是气是羞。
等季然拿着吹风出卧室的时候，震惊发现毛球的毛居然全干了。
“暖气这么足的吗？”
他惊愕地捏了下小翅膀，正准备顺着暖烘烘的小身子继续摸下去，就被小毛球一翅膀拍开了手。
“啾。”
毛球一脸深沉，黑豆眼透着严肃。
季然，咱俩得谈谈！授受不亲了解一下！
“那你乖乖看家，我带它去宠物店洗澡了。”
季然没介意毛球的拒绝举动，缩回手，将脑袋上全是豆花的二哈朝门口牵去。
等等！
毛球立刻扑棱着翅膀飞出水池，却只看见被季然无情关上的门。
它是不是太纵容季然了？
嫩黄色毛团窝在窗棂上，看着季然走出楼道的背影，痛定思痛地陷入了鸟生迷茫。
“小季啊，早，来，吃根油条，刚炸出来的。”
笑呵呵的声音，冲季然打着招呼。
清晨的桐里街可热闹了，炸油条的、烙烧饼的、白米粥、面摊…
袅袅香气从各个早餐车上散开，将整条街都笼罩在香喷喷的烟云之中。
但季然却对送上门的早餐却之不恭，“谢谢沈姨了，我吃过了。”
“汪呜。”
二哈茫然歪头，不明白季然为什么要说谎。
明明他的早餐都洒了…
男孩一脸的若无其事，快步从各个早餐摊位走过，丝毫不为这些香气所动。
沈姨的早餐他可是消受不起。
原因无他，这炸油条的油大概一个月没换过了…
这在桐里街几乎是稀疏寻常的事，他虽看不惯，可也没能力管。不是没劝过，可当对方挤出一脸为生计所迫、不为所动的表情，他就知道说不通了。
不过，今天沈姨的油是不是才换过？
季然还是不经意瞥了一眼。
黄澄透亮的油锅噗嗤作响，带出醇厚新鲜的油脂香气。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最近的嗅觉好上不少，几乎闻一下，就知道食物新不新鲜，连油用过几次也可以大致判断。
听力似乎也变好了，走出许久还能听见沈姨和隔壁摊的馄饨铺老板在聊天，似乎讨论的是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这里乞讨的假瞎子。
“真的抓走啦？”
“可不，我昨天收摊晚，看着他被收容所的人带走的，走的时候还紧紧抱着一碗牛肉干，好像是小季给他的。”
“你别说，小季的手艺真不错。我昨天去听了下那个什么反家暴讲座，还带了点他做的红薯干回来了，等会给你尝尝。
季然的脸上露出丝笑意。
希望收容所的退伍兵大哥给点力，好好将这个诓骗善心和钱财的假瞎子改造改造。
桐里街的尽头就有一个宠物医院，将哈尼送进去后，季然就百无聊赖地坐在等候区玩起了手机。
刚打开微信朋友圈，他就诧异看见陆忱的头像发布了新动态。
【虚心求问，对家里的小朋友溺爱过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