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来落水庄已将近一个月了,天气凉爽了不少,不再酷热难耐。闲来无事,朱瑾辰舒舒服服地坐在葡萄架下,和奶娘学着酿葡萄酒打发时间。想着一会珍珠就会从进城归来的农家,带回来她等了好多天的最新的志怪小说和糟鹅掌,朱瑾辰就忍不住眉开眼笑。
刚被送来落水庄的时候,面对杂草丛生、遍结蛛网的破屋子,朱瑾辰也是一筹莫展。虽然她未雨绸缪,让奶娘和珍珠将银票和金叶子缝在衣服鞋子中夹带出来不少,但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在京郊外居然有如此荒僻的村落,来的时候就翻山越岭地走了三四天——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奶娘腿脚不便,走三步就要歇两歇——想要去最近的镇上,就算是坐牛车来回一趟,当晚都难得赶回来。朱瑾辰几次愁得蹲在墙角扯杂草。
愁归愁,日子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
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奶娘和珍珠终于将院子打扫得像个样子了,主仆三人也算是有了个安身的地方。这段时间,朱瑾辰也将周围的情况察看了个清楚。此地虽然荒僻,但院子后面却种着一片地瓜和蔬菜,虽因无人打理而长满了野草,但好歹也算有些吃的,能对付些日子。
眼见着马上就是中秋节了,相距几里外的铁牛村的村民们都纷纷赶着牛车、驴车去城里采买应节的物资。知道消息的朱瑾辰连忙让珍珠拿了银票去了铁牛村,让他们帮忙将缺少的东西都添置齐全。
将葡萄架上酸溜溜的葡萄都洗干净了放进了坛子里,天色已经不早了,却还没见珍珠带着东西回来,奶娘开始不时地念叨着那丫头做事不靠谱。等天都要黑了的时候,朱瑾辰也坐不住了:“我去看看。”
奶娘拦在她面前:“天都黑了,你一个姑娘家出去多危险!”
“珍珠还在外面呢!不也危险吗?奶娘放心,我这么聪明,不会有事的。”朱瑾辰说着,就扶着奶娘坐在一旁,然后不等她再过来拦就已经跑了出去。
这还是朱瑾辰第一次一个人在天黑之后出门,更何况是走在这种她完全不熟悉的,只能靠月亮照明的乡间小路上,如果说不害怕,那一定是逞能的。
来落水庄后没多久,朱瑾辰和珍珠去铁牛村看过,所以大概记得去那边的路,只是天色已暗,清冷的月辉下树影重重,很快,朱瑾辰便连来时的路都记不清了。而更糟糕的是,朱瑾辰还听到了四周不时地有兽叫虫鸣和什么东西在树林草丛窜动的声音,就好像有无数头猛兽藏在暗处,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朝她扑过来一样。
朱瑾辰不敢大声喊叫珍珠的名字,在这荒郊野岭的,就算原本没有歹人,也会被惊慌无助的年轻女子的声音给勾来歹人。
越往前走,朱瑾辰对于方向越没有了概念,就在她转身想要分辨一下自己身处何地的时候,突然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扑过来,她正要转头看去,就被一只手给掐住了脖子。
朱瑾辰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失声尖叫,直到听到耳旁有个略显惊慌的沙哑男声喊道:“别再追了,不然……不然我杀了她!”朱瑾辰才借着月光看清楚挟持自己的是一个五短身材的黑衣蒙面男人,而在她的面前,站着一个玉树临风,面罩寒霜的英俊男人,而他手上抓着一把锋利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