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柔被朱瑾辰问得一愣,竟真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她出身皇室,父亲乃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身份尊贵,所以他妻妾成群,在耳濡目染的李雪柔看来也是正常的,所以就算唐祈霖娶了一个又一个,在她看来也是没什么的,只是她不能容忍的是唐祈霖有了朱瑾辰之后,完全将她忘在了脑后,甚至对她横眉冷对。可是,如果能够让她一个人独占唐祈霖,而不用和任何人分享他的话,不用勾心斗角,争风吃醋……李雪柔觉得这的确是很美好。
成功地拖延了时间的朱瑾辰却并没有松一口气,胸口烙印还在疼痛,而且痛感一波盖过一波,她真的是恨不得再昏过去一次。
朱瑾辰绝对是属于那种有什么心事都会表现在脸上的那一类人,李雪柔不经意地瞥到了朱瑾辰的脸,突然就意识到了朱瑾辰在跟她耍心眼,顿时气极反笑:“我差点都忘了,你这张嘴,别说是颠倒黑白了,就是连死人都能被你给哄活了过来。”
“郡主过奖了,我……”
“啪——”
朱瑾辰一句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李雪柔一巴掌打得没有了声音。李雪柔也算是从小习武,和唐祈霖、水灵、云巧他们虽然是没得比的,但手劲可不是一般姑娘家能够比得上的,朱瑾辰挨了她这一巴掌之后,眼冒金星,耳朵里面嗡嗡作响,恍恍惚惚间不知道今夕是何夕,如果不是脸颊上面火辣辣的疼痛感的存在,朱瑾辰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灵魂出窍了。
李雪柔还不解恨地又接连扇了朱瑾辰几个耳光,直到朱瑾辰已经唇角流血,再次昏迷了过去才停了下来。
李雪柔甩了甩手,朝侍女命令道:“拿水给我把她泼醒了。”
侍女为难道:“郡主,还是算了吧!她身上已经留下了烙印,要是唐家真的追究起来……”
“混账东西!”了甩手就给了自己的侍女一个耳光,怒斥道,“难道我们晋王府还会怕了他们唐家吗?别说是留下几个烙印了,我要把她整个毁掉,我要一寸一寸地将她的皮肤给划烂,我要让她体无完肤,就算是做了鬼,都没有脸见人。我要让她生生世世,永生永世都不敢再接近祈霖哥哥。”
侍女挨了一巴掌,又是跟在李雪柔身边多年的人了,自然是清楚李雪柔的脾气,不敢再说一句废话。
李雪柔说道:“去,跟我把用盐水浸泡过的鞭子拿来。”
眼见李雪柔已经迁怒到了自己人的头上,其他人再也不敢忤逆她,连忙便有人双手捧来了用盐水泡过的皮鞭。
李雪柔将鞭子拿在手上,然后突然就一鞭子抽在了朱瑾辰的身上,才刚刚昏过去的朱瑾辰立马就被痛醒了。
接下来的时间,朱瑾辰和李雪柔之间唯一的交流,就是李雪柔施加在朱瑾辰身上的疼痛。每当朱瑾辰觉得疼痛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更加剧烈的疼痛就告诉她,还有更加恐怕的折磨在后面等着她。
这样的酷刑折磨似乎是没完没了的,就在李雪柔终于累了的时候,朱瑾辰的身上的伤痕已经是纵横交错,脸上也已经是皮开肉绽。
朱瑾辰已经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奄奄一息地剩了一口气。
李雪柔却仍指着她,对丫鬟下令道:“去,给我把这桶盐水泼在她的身上。我也让她知道什么是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丫鬟看了一眼已经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的朱瑾辰,犹豫了一会,终究是没敢违抗李雪柔的命令,弯腰将装着盐水的木桶给提了起来,然后慢慢地走向朱瑾辰。丫鬟走得很慢,或许,她这一桶盐水泼在朱瑾辰的身上,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可是,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李雪柔一定会先要了她的命。
“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李雪柔喘着气催促道。
在保住自己的命和同情别人这两者之间,丫鬟果断地选择了前者。丫鬟将木桶举了起来,对准了朱瑾辰的方向。
丫鬟将木桶举到了自己的肩膀的高度,正要将盐水全都泼在朱瑾辰的身上,她前面的窗户却突然被人破开,然后她手上的木桶被人一脚踢开,而且,非常巧的,一桶盐水全都泼在了李雪柔的身上。正睁大着眼睛,张着嘴喘气的李雪柔毫无防备地被泼了一头一脸,连尖叫都没有发出来,就捂着眼睛,被又咸又苦的盐水给呛得眼泪鼻涕横流。
唐祈霖一脚将丫鬟给踢飞,看也没有看一眼捂着眼睛蹲在地上开始撒泼大哭的李雪柔,便转身扑向了朱瑾辰。
看着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朱瑾辰,唐祈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双手颤抖着,甚至连碰都不敢碰一下朱瑾辰。
云巧和水灵也带着人从窗户和门口进来了。两人看到被绑在柱子上面,都要认不出来了的朱瑾辰相视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同样的心情。她们被唐祈霖分派到朱瑾辰身边伺候已经是半年有余,别说人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单单说朱瑾辰对她们,那是绝对没有二话可说的。而且,朱瑾辰在她们的保护之下,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给劫走,这简直就是对她们的侮辱和挑衅。现在,朱瑾辰还被人给伤成了这幅模样,这让她们有何面目去向唐祈霖请罪?
见唐祈霖呆滞地看着朱瑾辰,浑身颤抖,向来冷静沉稳的水灵知道他已经乱了分寸,连忙走过去提醒道:“将军,夫人是绑在柱子上面给……鞭挞的,她背后应该没有伤,我去把绳子割断,将军从后面抱着她。”
“快去。”唐祈霖一开口就破了音。
水灵手上的匕首一挥,便斩断了绑着朱瑾辰的绳索。没有了绳子的捆绑,朱瑾辰的身体开始往地上滑。早有准备的唐祈霖迅速地穿过朱瑾辰的背和双膝,将她横抱了起来。像是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一般地小心翼翼,抱着朱瑾辰从门口走了出去。
唐祈霖从屋内出来,刚好碰到了领着唐夫人过来的晋王。
看到唐祈霖怀中血肉模糊的朱瑾辰,晋王也被吓了一跳:“祈霖,这是怎么回事?”
唐祈霖冷哼一声,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朝晋王行一个礼,就继续抱着朱瑾辰往前走去,就像是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们这一群人一般。
唐夫人原本还想要斥责一番儿子的失礼,但当唐祈霖抱着朱瑾辰从她旁边走过的时候,她看到朱瑾辰身上那皮开肉绽,都已经深可见骨的伤口,还有脸上那几道触目惊心的鞭痕,顿时所有的话都给咽了下去。李雪柔这一次,的确是做得太过分了,他们唐家虽然从来不喜欢惹是生非,但都已经被人给骑到了头上来了,他们可没有必要再继续忍气吞声了。
不过,心里是怎么想的是一回事,但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唐夫人看向晋王,脸上带着歉意:“犬子失礼,还请王爷恕罪。”
晋王叹了口气道:“唐夫人严重了,是本王教女无方,才会闯下这等祸事。”说着,就朝慌忙冲出来的下人们问道:“郡主呢?把她给本王叫过来。”
晋王的话音才刚一落下,李雪柔就哭哭滴滴地跑了过来。因为有浓盐水进了眼睛,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看上去有几分可怖。原本晋王还是满腹怒气,结果一见她这样子,气又泄了一半。
“父亲,我的眼睛好疼啊……”李雪柔哭着扑进了晋王的怀里。
晋王瞥了一眼旁边的唐夫人,不自然地一把将女儿给推开,清了清嗓子说道:“你还好意思哭,谁让你擅自做主将唐府的大少夫人给请到王府来的?她刚刚那一身伤是怎么回事?”
很少被斥责的李雪柔咬着嘴唇不说话,一脸的委屈。
晋王说道:“你还不向唐夫人请罪。”
唐夫人说道:“王爷严重了,民妇可担不起郡主的请罪。既然人已经找到了,犬子又已经将她给带走了,那民妇也告辞了。”
晋王也没有出口留她的借口,只能说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晋王府的不对,本王一定会带着雪柔登门请罪。”
唐夫人没有回答,屈膝行了个礼,便带着人走远了。
“什么东西,她以为她是谁?竟然敢这么和父亲说话!”李雪柔还在愤愤不平。
“你给我闭嘴!”晋王气得扬起了手,但在看到李雪柔那震惊的表情和红肿的眼睛的时候,还是没能够下得去手,“你知不知道你到底给我闯了多大的祸啊?”
李雪柔噘着嘴,将头偏到了一边:“不过就是个出身卑贱的商人之女,我就算是真的把她杀了又能够怎么样?难道父亲也要为了一个贱人来责骂我吗?父亲,明明就是你说的,要把我许给祈霖哥哥的,可你却说到没有做到,现在竟然让祈霖哥哥被一个贱女人给勾走了魂。”
“你闭嘴!”晋王终于一个耳光扇在了李雪柔的脸上,“一个姑娘家,没羞没躁的。来人啊,把郡主给我关在房里,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准放她出来,也不准给她吃饭,王妃说了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