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祈霏悲伤地看着她,问道:“瑾辰,你这么聪明,难道你真的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朱瑾辰说道:“我只知道你是我夫君的二弟,也是我的弟弟。”
唐祈霏说道:“可是,和你拜堂成亲的人是我……”
“是你抱着的公鸡。”朱瑾辰说道,“祈霏,我是真的累了,你如果再不走的话,我要叫水灵进来请你走了。”
唐祈霏神色黯然道:“既然你现在不想听我说,那我就不说了。不过,只要你想要我帮你的话,你随时都可以过来找我。只要是你开口,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都可以。”
朱瑾辰侧过身,不再看他。
唐祈霏苦着脸笑了笑,终于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云巧进来问道:“少夫人刚刚和二少爷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关上门?”
朱瑾辰说道:“我累了,现在不想说话。”
云巧说道:“那少夫人早些休息吧!奴婢们就不打扰少夫人了。”
朱瑾辰将自己摔在床上,却趴在床上半响都睡不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一沉,半睡半醒见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唐祈霖正压在她身上,戏谑地看着她:“醒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朱瑾辰终于慢慢清醒了过来,推了推他:“起来,别压着我,沉死了。”
唐祈霖含笑爬了起来,问道:“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
朱瑾辰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累了,所以就睡了。舅舅呢?”
唐祈霖说道:“舅舅才是真的累了。他是日夜兼程赶回来京城的,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面圣的时候都是硬撑着,所以一回到唐府,他就回院子里去睡着了。只能够等到明天他睡醒了,然后再给他接风洗尘。”
朱瑾辰问道:“今天皇上为什么突然赐宴?难道真的是为了慰劳舅舅守卫边疆的辛苦吗?”
唐祈霖说道:“是,也不是。”
朱瑾辰问道:“什么意思?”
唐祈霖说道:“舅舅守卫边疆多年,劳苦功高,而且难得回京一次,皇上赐宴也并不奇怪。不过,除了这个,皇上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朱瑾辰问道:“为了那被人中饱私囊掉的一般军需粮草?”
唐祈霖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朱瑾辰说道:“你不要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告诉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唐祈霖问道:“是不是有是唐祈霏来找过你了?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朱瑾辰说道:“就算他不说,这些事情我迟早也是会知道的。你只要 告诉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唐祈霖说道:“这件事情皇上提起过,查也肯定是要查的,不过今天皇上赐宴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
朱瑾辰问道:“什么事?”
唐祈霖说道:“舅舅的原配过世已经多年,舅舅一直没有续弦,皇上刚好有一个新寡的皇妹,庆元长公主,皇上想要撮合他们两人。”
朱瑾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来给舅舅说媒了?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管这事,怎么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做幺蛾子呢?”
唐祈霖说道:“边疆形式吃紧,两国随时都可能会开战。现在粮草不足,军心不稳,皇上当然要想办法笼络人心。而这种时候,来一场喜事可谓是一举多得。”
朱瑾辰冷哼道:“果然对你们这些人来说,亲事和女人不过是你们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
唐祈霖皱眉道:“怎么又胡说八道?好了,不说这些了,舅舅自己的事情,让他自己操心去吧。对了,你中午做的菜呢?我都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呢!我不是让人留着的吗?赶紧拿出来吧!”
朱瑾辰说道:“中午做的菜早就凉了,到这个时候都变味了吧!厨房里准备了热饭热菜,你自己让云巧去取来就是了。”
唐祈霖说道:“我就要吃你中午做的。云巧,云巧……”
“奴婢在。”云巧匆忙走进来。
唐祈霖说道:“去把少夫人中午做的菜拿来,我饿了,想吃了。”
云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是。奴婢这就去取来。”
朱瑾辰忍不住叮嘱道:“先热一热再拿来。”
“是。”
唐祈霖拉着朱瑾辰在自己身旁坐下:“你果然还是关心我的。”
朱瑾辰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担心你吃坏了肚子,又要辛苦我来照顾你。而且,倒时候你肯定又会将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要找我算账。”
唐祈霖抱着她,将头搁在她肩膀上,喃喃道:“辰儿,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过的吗?我们让岳父和岳母归隐算了吧!”
朱瑾辰心头一沉,脑海中开始不断地回想着之前唐祈霏说过的话,声音都有些僵硬了:“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事来了?”
唐祈霖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岳父和岳母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是时候享享清福了。岳父明天应该就能够到了吧?要不明天你跟他说说这事。”
朱瑾辰说道:“这种事情,我可不能擅自帮我爹做决定,还是明天见了他再说吧!不过,单单是说让他享清福,就要让我爹带着我娘归隐山林,这理由是不是太奇怪了一点?而且,还有我两个弟弟呢?他们该怎么办?”
唐祈霖说道:“这一年多来,岳父和岳母也的确是担惊受怕了,如果想要让他们从皇子们的斗争中真正脱身,只能够这么做了。至于文颖和文俊……他们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可以让他们自己学着做决定了,他们是想跟着岳父岳母一起归隐,或者是跟在我们身边继续读书走仕途,都可以由他们自己选择。”
他这是打算保护她的家人吗?朱瑾辰的心狂跳了起来,怎么都无法平心静气地认真思考。如果她爹和她娘真的归隐,那唐耀荣自然就没有办法拉她爹来当挡箭牌了。难道唐祈霖在她和唐家之间,真的选择了她吗?
朱瑾辰有些不敢相信。虽然刚刚她一直不愿意和唐祈霏沟通,也不愿意听他说话,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她觉得唐祈霏说得没有错,如果是在她和唐家之间做选择,唐祈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但现在,唐祈霖这是要选择保护她和他的家人吗?
朱瑾辰看着唐祈霖,问道:“如果我跟我爹说了,我爹同意呢?你打算让他们去哪里归隐?”
唐祈霖似乎楞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朱瑾辰的问题:“哪里都是可以的,好了,不说了,我都问道香味了,应该是云巧回来了。”
的确是云巧回来了,她将热好的饭菜放在了桌上,然后退了下去。
唐祈霖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突然就避而不答,岔开了她的话了?朱瑾辰再次不安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朱瑾辰就跟着唐祈霖去了黎重的院子请安,并且准备了好酒好菜给他接风洗尘。
黎重拍着唐祈霖的肩膀笑道:“你这小子,倒是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大美人,比你表哥有眼光多了。”
唐祈霖说道:“庆元长公主也是个大美人……”
黎重立马没有了笑容:“唉,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禀报你外祖父。他也一大把年纪了,还让他为我们这些小辈操心,真的是不应该。”
唐祈霖说道:“我也有一年没有见过外祖父了,他现在身体还健朗吧?”
黎重说道:“这把年纪了,还什么健朗不健朗的。他现在连刀剑都拿不稳了,却还天天想着亲自带兵打仗,让他回京城养老,他也是怎么都不肯的。你是他最疼爱的孩子,等过段时间我回去的时候,你跟我去一趟,去劝劝他。还有,把你这漂亮媳妇也带过去让他瞧瞧,也让他高兴高兴。”
唐祈霖说道:“这个等到时候再说吧!父亲和母亲已经在等着,我们先过去再说。”
到了前院,黎重看着满桌子的酒菜,愕然道:“怎么一大早就做这么多菜?”
唐夫人说道:“原本是应该昨天做了的,结果你们在宫里和皇上一起吃过了,所以就今天一早准备了。不然,等中午的时候,你恐怕又会有各种事务缠身,我们一家人能不能够一起吃顿安生的饭都不知道。”
黎重说道:“也好,趁着你们都在,有件事情我也要跟你们说一说。”
唐夫人问道:“什么事啊?”
黎重说道:“父亲年迈,我想今年年前就送他回京城来养老。他现在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我真的担心,担心……”担心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大家却都已经明白了。
唐夫人说道:“我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你和大哥一直么有提起过,父亲也不愿意回来,我也不好说什么。既然二哥开口了,那父亲在京城有我照看,你和大哥都可以放心。”
黎重点头道:“那就有劳三妹和妹夫了。”
唐夫人说道:“对了,我听老爷说,皇上要给你和庆元长公主赐婚,这是真的吗?”
黎重点头道:“是真的。”
唐夫人皱眉道:“我看皇上是当媒人当上瘾了,你和庆元长公主,这怎么会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