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无所谓,不管笑笑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我最爱、最想要守护一辈子的人,这点我早就想好了。”
林墨北看向夏时韵,顿了一下又笑道:“不过老大,还是很感谢你,让你费心了。”
“咱们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
林墨北嘿嘿笑了两声。
上了车后,夏时韵忍不住和陆妄承感叹:“从笑笑出事到现在,林墨北真是肉眼可见稳重了不少,我以前还怀疑过他能不能给笑笑幸福。”
“人总会不断成长。”陆妄承眯了下眼睛,再次捱过那突如其来又转瞬消失的模糊感。
他看了夏时韵一眼,不动声色地问:“林笑笑的毒,真的可以完全清除干净吗?会不会留有什么后遗症,毕竟持续这么久了。”
夏时韵舒舒服服地靠在座椅靠背上,解释道:“按理说问题不大,毕竟笑笑中毒的第一时间,我就将毒素逼到了她脸上,这对她容貌打击极大,不过后续都可以修复。”
现代医美技术这么发达,五十岁都能做成二十岁,何况笑笑本来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呢?
现在,不过是顾忌着林笑笑肚子里那个小生命,不能正常治疗罢了。
陆妄承勾了勾嘴角,眼神无奈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你是想问身体器官,神经什么的?”
陆妄承貌似在专心开车,只淡淡“嗯”了一声。
“应该也不会吧。”
夏时韵语气听起来并不是百分百确定。
“每个人 体质不同,所以理论上是理论上,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没关系,到时我会仔细帮她把关,一定确保一丝毒素都没有在体内残留。”
不知想到什么,夏时韵眸色微微沉了下来。
“要是具体情况真与理论分析相差那么远,那也是个麻烦的事,神经毒素作用于神经,如果不体现在肝肾上,很难查的,治疗更会棘手。”
陆妄承平稳拐过一个弯,修长手指搭着方向盘,又是简单的“嗯”了一声。
夏时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陆妄承把车内空调又调高一度,轻哄她道:“睡吧,到家我叫你。”
夏时韵软软答应:“好,那你慢点开,注意安全。”
……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别墅,停进车库里。
陆妄承帮夏时韵解安全带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
“妄承哥哥,我们到家了吗?”
陆妄承抱起她:“嗯,到家了,我抱你进屋,继续睡吧。”
陆妄承把夏时韵抱回卧室,又回来抱睡着了我陆长安和陆小暖。
只见两个孩子在后座上,小脑袋瓜都靠在一起。
陆妄承恍惚间觉得,他俩真是自己和夏时韵的亲生小孩。
拥有这样一个小家庭,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而这也是他最近犹豫不决的原因。
如果是曾经的他,只会什么都不在乎。
现在真的有顾虑,甚至会怕死。
他要死了,韵韵怎么办,陆长安跟陆小暖怎么办……
可他也怕自己会给他们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陆长安睡得跟头小猪似得,随便晃都不醒。
但陆小暖,他一靠近便睁开了眼睛,始终有着异常的警惕心。
“醒了,到家了,能自己回房吗?”陆妄承问。
陆小暖揉了揉眼睛,自己解开安全带,自己下车。
她跟抱着陆长安的陆妄承并肩往房子里走。
陆小暖突然说道:“我想起了小时候。”
陆妄承低头瞧见她的发旋。
“小时候什么?”
陆小暖边回忆着边说:“小时候我的家人也曾带我烤篝火,吃烤肉,我还记得有海浪声,似乎在大海边,有很多人,夜晚的天空还有燃放的烟花。”
只是几个零星的画面,甚至形不成片段,陆小暖猜测这应该来自她被卖到罗生门之前,在生身父母身边的时候。
她所有清晰的记忆,都只有关罗生门,有关那些艰苦卓绝的训练。因为痛苦记忆实在太多了,所以她不像一般人那样喜欢回忆过去。
而今晚在林家的一切,让她脑海中冒出了这些。
“听起来像是一些节日庆典。”陆妄承道:“海边篝火晚会什么的。”
“也许吧。”
那时她太小了,再用力想也想不起来。
“我曾经觉得自己是弃儿,但现在我想,我是不是也是一个被母亲期待过出生的孩子,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苦衷,也许我不是被他们卖掉的。”
陆妄承发现陆小暖在讲述这些的时候,语气出奇平静,简直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自从来到这个家,陆小暖就只和夏时韵亲近。
后来才渐渐多了陆长安。
所以陆妄承很意外她会跟自己说这些。
或许是实在想要倾诉吧。
“你想找自己的家人吗?我和韵韵都可以帮你。”
陆小暖不自觉拧了下衣角,罕见的露出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本应该有的羞涩与扭捏,良久后道:“我是想的。”
那声音几不可闻。
又接了一句:“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也并不会遗憾,因为我已经有一个家了。”
说完,她兀自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变成了独立且有些冷傲的样子。
陆妄承将陆长安放回他的床上,给他脱了鞋子,关上房门。
……
翌日,夏时韵收到李睿茜姗姗来迟的设计稿。
对于不回消息的原因,李睿茜是这样解释的——“抱歉夏老师,我昨天画稿太专注,就忘了看,看到时已经很晚了,怕打扰到您。”
“没关系。”
夏时韵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只觉得这孩子很刻苦,很用功,但凡她稍微有点天赋,自己也会愿意拉她一把的。
然而,当打开李睿茜发来的设计稿件后,她却沉默了,表情不似方才那么亲和且有耐心,声音反而有些冷漠:“这,是你设计了一天的?”
李睿茜很是不安:“怎么了夏老师,是画得不好吗?我……我可以改!你说出哪个地方不够好,我立马改正,或者重新画也行。”
夏时韵却闭上眼,静默了更久,重新睁开眼时,难掩满目的失望。
“你现在把图片放大,使劲儿放大,然后盯着腰佩的左下角,向右 倾斜四十五度后,有没有觉得,那里仿佛有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