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韵上了楼,轻轻敲了敲陆长安房间的门。
“……”
没人应。
她又敲了敲,“陆同学,是我,我进来了哦。”
依旧没人应。
夏时韵转动门把手,发现门没锁,于是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陆长安正挺直背脊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笔,认认真真地写着卷纸。
那模样,活脱脱的三好学生……
当然,如果他面前的试卷没有放反的话,就更像了。
夏时韵被眼前这幅景象逗得扑哧一乐,但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陆同学这是在做数学卷子呢,可真认真。”
陆长安没有回头,冷哼一声,嘴唇都快翘上天了。
夏时韵轻轻敲了敲桌面,憋着笑,提醒道:“陆同学,试卷反了。”
陆长安一怔,立马将试卷调转了过来。
夏时韵有意要逗他,干脆坐到了他身边,“陆同学,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好好上课完成作业?别我一走,你的成绩就又下降了?”
小孩子本就不经逗,更何况陆小少爷还是个脾气暴躁的小霸王,听夏时韵这么一说,他当即丢了手中的笔,冲她冷声道:
“下降了又怎么样,要你管!像你这种不守信用的人,我也不稀罕!”
夏时韵挑眉,“你不稀罕我呀,那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
“按错了!”
陆长安否定的十分坚决,说完就埋头继续写作业。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
夏时韵抓了抓头发,正准备好好向他道歉,就看见陆长桌眼圈红了。
“陆同学,你……”
“夏老师,你是不是找到更好的兼职了,所以就不想当我的家教了?”
陆长安语气充满了委屈,听着像是要哭了!
她心头一慌,急忙解释:“陆同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这段时间没来,是因为遇到点急事去处理了,当时走得急,忘记和你说了……”
“你骗人!”
陆长安猛地打断了她的话,“你再忙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你肯定是……肯定是……”
话说到一半,陆长安忽然卡壳了。
夏时韵有些哭笑不得,“你想说我是故意不想联系你的?”
陆长安冷冷的看她一眼,气冲冲地背过了身。
看着少年僵直的背影,夏时韵叹了口气,轻轻拍了一下陆长安。
“陆同学……”
陆长安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一副不想和她说话的样子。
夏时韵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这才开口,“好吧,和你说实话,其实这段时间,我并不是有事儿才不联系你……”
话才说了一半,陆长安就蠕动着嘴唇,攥紧拳头愤愤念叨了一句,“我就知道!”
夏时韵继续道:“但是我不来找你,并不是因为我不想来,而是因为,我被人绑架了,并且还受了伤,所以我不得不留在医院养病。”
去M国的事,夏时韵不打算告诉陆长安,更不能告诉他自己还差点暗杀了陆妄承。
夏时韵话音刚落,,陆长安就猛地扭过头,瞪大眼睛看着她,“真的假的?”
早知道他会是这么个反应,夏时韵耸了耸肩膀,“是不是真的,你大可以去问问陆妄承,这段时间,我都跟他在一起。”
“你……”陆长安嘴唇抖了抖,眼神越发悲愤,“但是他也告诉我你最近有事,他没说你受伤了!”
说着,陆长安气的都开始磨牙了,“谁绑架了你,伤得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见陆长安关切又着急的样子,夏时韵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现在已经没事了,都解决了,我伤得也不重,陆同学,我真的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对不起,你能原谅我了吗?”
第32章
好一会儿,陆长安都没再说话,就是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夏时韵看着就心疼,伸手将人抱进怀里,“陆同学,你别哭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陆长安吸了吸鼻子,傲娇道:“我还没成年,不是男子汉!”
“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夏时韵好笑,抽出纸巾给她擦眼泪,“陆妄承知不知道你这么能哭?”
陆长安浑身一僵,随即再次凶巴巴的开口,“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他!”
“好好好我不说……”
一边认真哄着他,夏时韵还不忘轻轻给陆长安拍着背。
那模样,就跟照顾小孩子一般。
陆长安一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嗅着鼻端淡淡的香气,感受着夏时韵身上的温度,他莫名其妙的伸出手,环住了她的胳膊。
这种感觉……
有点像妈妈。
这句话在脑海里转了好几圈,陆长安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夏老师,我感觉你有一点点像……我妈妈……只是一点点!”
陆长安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谁,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在他的生命里,母亲一角始终都是空缺的。
刚才夏时韵给他擦眼泪的时候,他就在想,如果他有妈妈,是不是也会在他哭的时候这么温柔的给他擦眼泪,安慰他。
夏时韵看着垂头丧气的陆长安,心里升起一抹同情。
她知道陆长安说的“像”,应该不是指样子,而是一种感觉……
陆长安从小就缺少母爱,自己应该是除长辈以外第一个和他关系这么好的异性,所以他才会有给他这种感觉。
夏时韵她像陆长安这么大的时候,也渴望过父爱母爱,只可惜,被唐家收养那些年她都是在虐待中度过的,并没体验到什么父爱母爱……
“陆同学,其实陆妄承很爱你。”
陆妄承抿着唇,不说话。
夏时韵想了想,忽然有些好奇地问道:“陆同学,能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吗?”
和陆妄承在一起这么长时间,夏时韵从没听任何人说过陆长安妈妈是谁,长什么样子,所以她有点好奇。
陆长安的长相和陆妄承不太像,应该是和他母亲比较像。
夏时韵问完这句话后,陆长安很久都没有说话。
她以为是陆长安不想说,正准备转移话题,就听见陆长安闷闷的开口:“我也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她,也没有她的照片。”
他甚至连自己母亲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从他记事起,他的生活里就没有母亲这个角色,有的只有满院子的佣人,爷爷奶奶,管家义叔,以及偶尔见一面,总是冷冰冰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