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士兵正往大理寺赶去,一阵急促的高声响彻了神都的夜晚。
“都闪开!”
百姓听闻吓得纷纷躲避。
眼见士兵转个弯就要到大理寺了,不过刹那间,一阵巨大的风潮席卷,马上的士兵瞬间没了踪影。
正在街角玩耍的孩童瞧着空空的马背,不由瞪大了双眼。
一支枯瘦的手从后捂住了他,他惊恐地侧过头,只见母亲神色呆滞。
神都城内
瞿宅
瞿元风正睡回笼觉,就听见尖锐的哭喊声。
“作孽啊,这是作的什么孽!”
他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拿起床边的酒壶,往嘴里倒了几口便清醒大半。
昨夜也不知道喝到何时,竟睡至此,他看外面的天色,当是又迟到了。
他起身来到院子里打水,门外不断传来哭喊声。
瞿元风随手把盆放地上,便开了门,插着腰走了过去:“王大婶,你家若有事回你家哭去,在我家门口算怎么回事?”
“作孽啊~”
王大婶正扶着地上哭的伤心,回头看了眼瞿元风,他一身破布,胡子头发连在一起,一副邋遢的样子。
“你个死穷鬼,我都这般了,你还有脸来说,活该你要死了老婆,穷一辈子。”王大婶五十来岁,两边头发白,纵是伤心,骂起人来嘴下毫不留情。
瞿元风听着挑了挑眉,他死老婆的事,方圆十里的邻居都知道,倒也不需要天天都念叨,骂人都没个词换。
“行,你哭个够。”瞿元风走回了院里重重地关上了门,准备收拾收拾去大理寺。
他刚出巷子就看街上人烟稀少,抬眼就看见二狗鬼鬼祟祟地往城外走。
他上前一手抓过二狗的衣服,吓得他魂飞魄散:“各位大罗神仙,二狗这辈子除了偷看邻家小翠洗澡,没做过其他坏事,求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见二狗没完没了嘴里念个不停,他一巴掌呼了过去,拍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二狗,鬼鬼祟祟做什么?”
二狗痛地捂住了头,听到瞿元风的声音赶紧回头,打量了四周把他拖到一处拐角。
他挡住嘴巴,生怕别人听见般:“风哥,出大事了,赶紧逃吧!”
瞿元风闻着他嘴里的大蒜味嫌弃的退后两步。
二狗告诉他,昨夜城内出事,有几名城外回来的士兵突然消失。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所有看到的人,一夜间都疯了。
其中有一个女人,是王大婶的儿媳,昨晚她儿媳带着孩子去拿东西,回去后,小孙子直接被吓成了傻子,一句话也不会说了。
她家儿媳到家后便神志不清,四处砸东西。
“风哥,我说的都是真的,王大婶从早上哭骂到现在。”二狗对自己的第一手消息洋洋得意,继续道:“这事邪门儿的很,哥你也赶紧离开。”
二狗说着从瞿元风手里拿回了自己袖子整理了下,赶紧往城外走。
这时候天空突然下起了黄纸雨,瞿元风抬头密密麻麻的黄色满天都是。
只见卖雨伞的摊贩,从地上捡起黄纸,看到黄纸的那一刻,满是麻子的脸一惊:“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瞿元风神色略变,他蹲下捡起了黄纸,纸上面写着红色的字迹,清晰有力。
“妖风再显,神都必灭。”
街上的百姓看着符纸全都人心惶惶,纷纷收了摊。
瞿元风快速拿了几张,快速往大理寺走去。
刚入大理寺就看见一团乱麻,监印程进一看他便上来碎碎念:“瞿元风,出大事了,我和你说,这街道上全是符咒。”
程进小心翼翼从怀里掏出符纸。
瞿元风一把抓过符纸撕碎捏成团:“程进,有句话叫做闲事莫管。”
“不是我想管,你不知道这头都急得团团转了。”程进拉着椅子靠近,朝着瞿元风做着神神秘秘的表情。
瞿元风明白他说的是大理寺卿侯善之。
“啰嗦!”瞿元风坐到一旁,拿起了酒壶喝了两口。
程进见他一脸漠不关心便道:“我说瞿元风,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当值还敢喝酒,你给我好好说说,前几日城郊的妖风什么情况?”
瞿元风朝着他挥了挥衣袖语气懒散:“什么城郊妖风,我不知道。”
“你少装,这种事哪里瞒得过你,这个数,说不说??”程进自信地笑着,他就不信瞿元风不心动。
瞿元风本是没有闲工夫理他,他看眼前的毛头小子伸出十个手指头。
十瓶酒?
程进这小子在大理寺没有朋友,就爱缠着瞿元风,他家里殷实,来这里混个一官半职,给他爹挣点脸面。
“你的银子要是多的没地方花,可以打发街上叫花子。”
“十瓶酒还不够,再加两顿醉意楼,求求你了,瞿大哥,告诉我吗?”程进说着抓住瞿元风的手使劲摇晃。
醉意楼?
这小子下血本,神都有名的烟花之地。
瞿元风喝了口酒,把酒壶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程进白净的脸,这小子,够皮!
“我也是听人说,这种事咱们听听就好。”瞿元风神秘地着看了看四周,朝他勾了勾手指。
瞿元风嘴里酒气四溢,手一摆,大有一副说书先生的模样。
“听闻事情发生在五天前,洛阳郊外的一个村里,刚入夜便刮起了一阵巨大的风,导致村子里失踪了数十人,这失踪村民家人陆续去报了官,最后由大理寺卿亲自审问,没查出下文,姑且把事压了下去,昨夜派出去的士兵似乎查到了蛛丝马迹,带着证据回城,要看就要到大理寺,却又被妖风席卷,莫名消失。”
瞿元风的声音说到重点就停了下来。
程进正听得入迷便道:“这就没了?”
“没了,传闻就是这些,不信你去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