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风第二天一早又到了医院。
昨天没说几句话就被杜若那女人气了个半死，可是有些事，他还是必须要问个清楚。
今天，无论怎样也要控制住情绪了。
莫南风自己也奇怪，为什么一看到那女人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就总让他抓狂。
昨天倒是好不容易有些情绪变化了，却气得他只想掐死她！
莫南风调整着呼吸，正要推门二入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
“我也没想到真的是你，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昨天听小护士八卦，才觉得有些像。”
“你还和读书的时候一模一样。”
“别担心，那些事，我都会帮你去做好。”
屋里没有杜若的声音，只有个温和的男声，独自不急不缓地讲着话，语气里的亲切爱怜，却是毫无遮掩。
莫南风一把推开门，房门撞击在墙上的声音让屋里的两个人一起朝他看过来。
杜若脸上有淡淡的笑意，虽然很淡，却十足真诚。她病床边站着的男人身材高大，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温和俊雅，穿着白大褂，是那种一看就能让病人由心底感到亲近信任的类型。
莫南风冷冷地看着她。
“你是谁？怎么可以随便到这里来的？”
他朝外面看了一眼，见狱警视而不见，也有些了然，“这大概就是莫先生了。我姓程，是小若的学长。”
小若？
叫得真够亲热。
莫南风直接无视了他，转头对杜若冷冷地说：“看在你怀着我的孩子份儿上……”
“杜若今早刚刚做了流产手术，你不知道？”
被无视的程医生也不生气，语气淡然地抛出个重磅炸弹。
莫南风额头青筋直蹦，“你……”
心里好像猛然被大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砸得他眼前发黑，胸口闷疼到了极点。
“杜若，你居然这么狠……”
“法律有明文规定，孕妇有权利选择随时终止妊娠。”
程医生还是那副不急不躁的样子，“即便你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也没有权利因此指责她。”
莫南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他看着面前的俩人，一个面色平静，一个温文尔雅，好像全都事不关己，在看一出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的戏。只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般愤怒悲痛，却被他们当笑话一样在看！
“果然，你们这些做医生的，都是冷血动物。”
莫南风慢慢地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杜若静静地看着他带着怒意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角有泪滴滑落。
“为什么不告诉他，胎儿有缺陷，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程煜叹息了一声。
杜若很平静地抬手擦了擦眼角，没有解释的意思。
“怎么说你好呢？换做任何人，就算明知道这胎儿有问题，也会借着怀孕先从里面出来才是。你怎么……”
程煜对上杜若的目光，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好了，你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我也不劝你了。证据我会努力去搜集，也会帮你聘请顶级辩护律师，你好好养身体。”
杜若依旧很平静地微微点头，连一点表示感激的意思都没有，程煜却丝毫不以为忤，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病房。
见他出来，立即有小护士跑来小声八卦。
“程医生，里面那个真的是中心医院妇产科的杜医生？她怎么可能是犯人呢？”
“她的被诬告的，很快就没事了。”
“这还差不多！咱们同行谁没听说过杜医生啊！还有刚才从她病房出来的那个男人是谁？脸色好难看啊！”
“别这么八卦，快去工作。”
程煜暗自叹息一声，回头看了一眼杜若的病房。
紧闭的房门，居然生出一种孤寂萧瑟的气息，程煜摇了摇头，快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