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一个有些怯怯的嗓音突然传进了沈约耳中，让人不免感到有些突兀，沈约好奇的转头看去。
却见一个年轻少女站在自己身侧，便是先前的姜小敏。
与早先的女销售何丽不同，眼前的姜小敏要显得明显有些局促与胆怯，哪怕是笑容也没有了刚才女销售何丽的从容大方，而是略显不自然的僵硬。
沈约下意识的看了看她的工牌，却只看到了“实习生”三个字。
“哦，我想看一看你们车行的‘辉藤’，麻烦小姐姐带一下路吧。”
沈约微笑着挠了下一侧的后脑勺，这是他用来缓解尴尬的习惯性动作之一。
“噢噢，先生您这边请。”说话间姜小敏便轻伸左手指向侧前方开始带路。
姜小敏比沈约略靠前一个身位在前引路。
在左转右拐走出三四十米的距离后，姜小敏便带着沈约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停车位处。
一辆黑色“辉藤”悄无声息的停在那里。
而周围则多是一些“雅鸽”、“麦藤”以及BBA的低端系汽车。
与它们扎堆在一起，简直就是物以类聚，丝毫看不出“辉藤”像是什么“豪门贵族”出身的汽车。
“先生，这辆就是您要看的‘辉藤’。”姜小敏伸手轻指眼前一辆黑色轿车示意沈约。
沈约顺着姜晓敏所指的地方看去，眼前这辆黑色轿车果然朴实无华且单调，与朱老板那块儿产自非洲的“绿水龟”相得益彰。
对于他这种不懂车的小白来说，如果不事先告诉他价格，打死他都猜不出眼前停着的是辆价值上百万的豪车。
而只会以为它是一辆丧塔那Plus。
“对了，忘了请教我该如何称呼先生您。”姜小敏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单独招待顾客，一紧张一些细节就被全部抛诸脑后。
“呃，叫我沈约就好了，总是称呼先生我自己都觉得不习惯。”沈约挠了挠头憨笑着说道。
“那我就叫您沈先生吧，直呼姓名对我们来说算是对顾客的无礼。沈先生你好，我姓姜，沈先生可以叫我小姜。”
“好吧……”沈约也实在不想为难眼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女孩。
“沈先生，这辆车出产年份为2016年，算是一辆老车。听我们车行的老员工讲，这辆车当年是一位老板追一个女生时送给对方的。哪知那女学生收到车后连油门都没踩过一脚便转手卖给了我们老板。之后听说她直接拿卖车的钱买了一套房和她男朋友结婚了。”
“这中间的过程能讲的详细点儿吗……”
（握草！这么劲爆吗？还有没有，我好想继续听！）
听着姜小敏侃侃而谈这辆车颇具八卦色彩的历史，沈约不由得有些兴致高涨，连忙开口求“追更”。
“呃，不好意思。那时候我还小，也还没来这里工作……”
面对如此求知欲旺盛的沈约，姜小敏明显有些猝不及防，她的语气真的充满了歉意。
“哦，好吧……”听到姜小敏的回答，沈约的兴致立刻降了一大半，一种似曾相识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也不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买车还是为了听桃色八卦。
“哎，LSP的亢奋与失落来去如风。”阿丽塔不失时机的发出心声。
“滚！”沈约在心里暗骂一声。
“那先生我就继续为您介绍一下车辆的具体配置好吗？”
“嗯。”沈约轻轻点头。
“车辆发动机为12缸，排量6.0L，最大功率331KW，最大马力450PS，百公里加速6.1S……”
“好了、好了，这些就够了……”
沈约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青涩腼腆的姑娘，在报起车辆参数配置时却口若悬河、倒背如流，看来没少在基本业务上下功夫。
奈何他这种小白却听的云里来雾里去，所以对方如此尽职尽责的行为却成了抛媚眼给瞎子看。
“啧啧……可惜背的这么滚瓜烂熟怎么不去德云社说贯口。
毕竟销售又不是报菜名，只会机械生硬的照搬罗列一堆冷冰冰的参数给顾客，怎么能够做好销售呢？根本抓不住客人心中渴望的白月光。”
阿丽塔用心声感叹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对眼前年轻女销售的惋惜之情。
“我劝你还是善良点好吗？人家毕竟还只是个实习生，哪来那么多的时间经验去学那些销售老手揣摩人心？”
沈约用心声没好气的回道。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沈约隐约中觉得眼前这个少女很像当年的自己，为了生活而勤勉、坚韧。
这次，睚眦必报的阿丽塔居然破天荒的没有还嘴，沈约还是觉得有点意外。
“小阿，这车最低多少钱能拿到？”沈约连忙转移话题用心声问道，好让她忘掉打击报复自己。
“200万。这是我查到的车行资料中的最低价格。”阿丽塔答道。
“嗯，我知道了。”
“姜小姐就直说吧，这车最低多少钱卖？”
或许是实在对报菜名式的报配置觉得乏味，沈约单刀直入。
“嗯……210万？”姜小敏沉吟片刻，弱弱的看着沈约犹犹豫豫的说。
“什么？210万？”
虽然沈约猜测只要自己表现的强势一点，一定能镇住眼前这个生怯的“小萌新”，但是她给自己报的价格还是远低于自己的心里预期报价。
毕竟明面上的价格是二百五十多万，好家伙她一口气就直降四十多万。
虽然距离200万的最低报价还是略高，但这也太不符合生意场上一点一点扯皮的商业惯例了。
就如同自己在学校食堂兼职时看到的食堂大妈与打饭学生之间为了那一勺菜或者几片肉而斗智斗勇、勾心斗角一般。
活脱脱一出食堂版《甄嬛传》。
这下子搞得让沈约都不好意思继续往下压价了。
毕竟自己只是脸皮厚，但还没达到不要脸的最高境界。
“呃……高了吗……”姜小敏听到沈约的话语，以为还是嫌自己报价太高。
她低头抿了抿嘴唇， 双手不由自主的搓弄着衣角，像是在下定决心一般。
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用毅然决然、视死如归、四大皆空的眼神看着沈约。
“沈先生，最低190万！不能再低了！”姜小敏此刻眼神坚毅，像是破釜沉舟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刚刚的生涩局促此刻也一扫而空。
“纳尼？”沈约听了对方的报价险些惊掉下巴。
心想阿丽塔看来也不是百分百靠谱啊。
“沈先生这个真的已经是最低价，不能再低了！”
姜小敏以为沈约依然觉得价钱太高，突然一股莫名的委屈感油然而生，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
要知道报上这个价钱，就意味着自己卖掉一辆将近两百万的豪车却一分钱抽成都拿不到。
店里的普通销售每卖掉一辆车都可以从中获得百分之十的抽成奖励。
而自己这种实习生则是百分之五的抽成奖励。
作为自己来这里打工接待的第一位顾客，姜小敏非常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拿下第一份订单。
证明自己私底下的每一份辛苦付出是有成效的。
只是这些想法外人肯定无从知晓，只有自己深埋于心底。
“190万？确定吗？”沈约反问道，他觉得对方该不会是一紧张就报错价了吧。
“嗯，沈先生这个价钱真的已经无法再低了。”说话间姜小敏的嗓音已经有些略带哭腔。
配上她此刻湿润泛红的眼眶，颇有几分我见犹怜的可人模样。
“嗯，成交！”看到此情此景，沈约倒也爽快。
“真的？”姜小敏没有想到沈约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先前的悲戚神色瞬间拨开云雾见月明，取而代之的则是难掩的欣喜之色。
“沈先生，我带您去贵宾休息区，您先稍事休息一下。随后我们车行为您办理相关手续。”
姜小敏毕恭毕敬、笑容可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