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的李慧已经从银行出来,我也没工夫跟贵妃斗嘴了:“我的姐,我在外面办点事情,现在餐厅忙不过来,你是不是能帮着去看看。”
她呵呵一笑;“那可不行,我又不是服务员。”我听她这么说,肯定是同意了,笑道:“你就帮我照顾好两桌就行,一个是十号周局那边,一个是九号……”
一通交代完毕,又是打电话给小二,说了一下让贵妃姐去帮忙的事情,他听完很兴奋:“哦,我知道了,那是你表姐。”
我嗯的一声:“别到处说去,先让她替我一会,我这马上结束。”跟他唠叨几句挂了电话,这会车子已经在李慧的指挥下,奔着她家进发了。
我打了个哈气:“妹妹,钱存好了?”她嗯的一声;“你刚才说的那事是真的?”我笑道;“钱都进你包了,还有什么假的?我可提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等我们老大出来,还会有更丰厚的酬谢,你们家啊,呵呵。”
她突然问道:“你们是哪的?”我答应着:“那你别问,总之是市里的。”她想了想;“你们不是看守所的人,你们也是黑涩会对么?”
我奇怪;“为什么这么说?”她想了想:“你说等你老大出来,老大这个词,不就是……”
我们三个哈哈大笑,笑了一会,姑娘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到底是不是啊?”我指指自己:“你觉得我像不像?大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还上学呢。”
车子在李慧的指挥下,停到一个六层楼的门口,我看了看外面,晃晃脖子;“就这?”
她嗯的一声,我刚要开门,她急道:“你们别急啊,你们这样去见我爸妈,他们肯定是要误会的,让我先回去跟他们说一声,然后你们进去的时候,一定不要说普通话,就说家乡话好了。”
都不给我反应的机会,开门就下了车,然后抱着包,急急忙忙的就冲进了楼里面。
我正在这想着事情,喆哥笑道;“还他妈得说家乡话,这是他家得招女婿啊?”我呵呵一笑:“这么丑,招女婿你去啊?”
他立马点头:“这还丑?这就不错了。”我倒乐了:“你眼瞎是吧……”旁边的鞑子说道;“她说,咱们要这样去见她爸妈,他们肯定要误会,误会什么?误会咱们想娶她闺女?”
我摇头:“不会吧,你刚才在里面,听没听见那个小伙把咱们叫做什么?还有,姑娘刚才说的时候也带出一次。”
鞑子默默的点头,嘴里叼着烟可没点上:“难道说他们家谁闯祸了?得罪了当地的黑涩会?所以才居家牵至于此?”
我跟喆哥哈哈大笑:“你他妈别装那个文化人行不行?还他妈在这弄上之乎者也了。”他一咧嘴:“你俩土鳖知道什么?”
我哼的一声:“喆哥,弄他。”喆哥是早早的就解开安全带,一下就抓着鞑子的双手,我在后面搂住他脖子,三个人就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肆意的打闹。
等了一会有人敲窗户,我看了一眼就是李慧,她刚才呢,就是穿着护士的衣服,只是上来之前把帽子摘掉了,这会换成了便装,可在我看来,还不如刚才那样漂亮呢。
她说道:“我爸妈让你们上去有事找你们。”我嗯的一声;“别闹了,赶紧办事,一会赶紧回去。”
这会因为不用在车上留人,所以三个人溜达着,就跟着李慧往前走,我都上了一层楼梯了,顺口问道;“你家几楼啊?”
她说道;“6楼,我们是个阁楼。”我哦的一声,后面的喆哥倒是不愿意了;“我靠,那我不去了,我爬上去就得累死我。”
因为他是跟在我身后,他的身后就是鞑子,所以等他说完这句话,鞑子立马从身后给他一巴掌,正打在他屁股:“赶紧走,不去也得去。”
好容易找到地方又开门进去,我跟鞑子还算是好,喆哥累的,一进门,随便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就坐上去了。
他们这个房子呢,算是阁楼里面比较高的了,跟正常高的房子差不多,这是一个小套二,没有厅,一进门这地方即是厅也是卧室。
厅里呢,就是摆着一个双人床,双人床旁边是个食品柜,在前面是个破破烂烂的沙发加一个茶几,一进门的右边是厨房,这厨房其实就是一个煤气罐加一个灶,甚至连个油烟机都没有。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爸正坐在那个破沙发上,一脸愁容的抽着烟,她妈妈刚抄完一个菜,貌似是油菜,端着盘子,就放在茶几上,我一眼就看到在茶几上放着一张卡,一张非常新的黄色的银行卡。
姑娘把我们带进来,然后站到他爸身边,操着一口农味十足的家乡话,但是有点担惊受怕的:“爸,就是他们。”
我跟他爸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你好。”他默默的抽口烟,又把目光挪到别处。
我也不跟他生气:“也不知道是叫你大哥呢,还是叫你叔叔,反正我来是因为你家小李的事情,我想你闺女已经跟你说了,我们是来帮你们的。”
他没说话,甚至都没动一下,他妈过来,手里端着一盘菜,反正脸色也不算太好:“小伙子,这个钱我们不能要,我闺女不懂,但好歹她还没花,卡在这,你们去取出来吧。”
我眉头一皱,还以为姑娘没说明白:“不是,阿姨你听我说……”她一摆手;“我明白,我都明白,你们老家想让我们儿子顶罪,这个是安家费。”
我嘶的抽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么一个其貌不扬的农村阿姨,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来意。
我立马收起轻视他们的心,想了想问道:“咱们家,不至于落魄成这样吧?”
他们一家三口呢,这会是围着这个桌子在吃饭,这个大姐吃了口馒头:“小伙子,虽然我们儿子给我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可在我们心里,那还是我儿子,我们也不会为了钱放弃他,你也别在这浪费时间了。”
我听着她这一句无穷无尽的灾难,先是楞了一下,马上明白他家的情况,试问道:“也许有些事情,在你们这是无穷无尽的灾难,在别人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呢?”
果然,吃饭的三个人都停下动作,一块向我看来,我呵呵一笑:“既然已经耽误你们吃饭了,也不怕再耽误一会了。”
先是把卡拿起来在手里掂了两下:“第一,这个事情不是让你儿子替我大哥顶罪,而是这事已经发生了,不管你知不知道,你儿子这人是个窝囊废,我们要顶罪没必要找他这样的。”
“第二,你们有家不回,而且还闹得这么落魄,这事我不问,只是我刚才说的第一句话,你们都可以不相信的。”
把卡笑呵呵的塞进衬衣口袋:“我的本意呢,是接你们去看看小李的,一来,对他来说是个奖励,也让他知道,他救的那人救对了,二来呢,也让你们劝劝小李,好好的在里面改造,将来出来,还会有一番大大的作为。”
两手一拍:“行了,真是打扰了,咱们走吧。”跟着坐在门口的喆哥递了个眼色,他一使劲站起来,第一个就出了门。
我又冲着鞑子一仰头,他第二个出去,我心里有点紧张,可背对着他们,慢斯条理的走到门口,又是慢悠悠的关上门,心里奇怪,不应该啊,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们应该叫住我的。
摇了摇头,还没到楼梯口,喆哥倒是心急:“文哥,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过的这么落魄,有可能是在还他儿子之前的欠款?”
我想了想他这句话,也没注意喆哥的表情,拍着他胳膊,顺势就推着他往下走:“可能是吧,但……”
他一下站住,由于我在后面,差点碰到我,我使劲拍他一把:“怎么了?”
这会已经快6点了,外面也开始天黑了,不过好歹朦朦胧胧的还是能看到喆哥坚毅的脸庞:“文哥,我求你个事,你帮帮他们吧。”
我的脑子很快,一瞬间明白喆哥这个请求,其实是有点睹物思情,他通过这件事,想起了他的爹妈。
鞑子呢肯定不知道,哈哈大笑又推了喆哥一把:“你他妈病了?还是看上人家闺女了?”
我在旁边打他腿一把:“你回去叫门,咱们再回去谈谈。”他肯定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啊的一声:“你也病了?为什么啊?”
三个人正在这相互推辞呢,就听着上面有跑步的声音,到了楼梯口停住,又听着李慧喘气的声音:“嘘,幸好你们还没走,几位大哥,我爸想请你们再去一趟。”
我左右看了看,装作无奈的叹口气,其实心里是乐开花的,这能证明什么?这能证明,我刚才在上面的胡说八道,并不是没有效果,这就能间接证明,我这人现在抓人心里还是很准的。
还是跟刚才一样,我们仨进来的时候,我跟鞑子都站着,只有喆哥,他是把凳子往前搬了几步,又坐下了。
我分了一圈烟,也给了老头一根,凑头给他点上,笑道;“叔啊,先说说你家的事情吧?怎么就闹成这样了?”
他嗯的一声,过了半天:“慧,你说吧。”明显的看到这个李慧长出一口气,也许在她心里,她觉得我们能帮她,只是碍于父命,不敢擅作主张而已。
听她说道:“我哥……那事你们知道了,他当初那个电缆是偷的我们村子外建的一段电缆,那地方包给市里的一个老板,人家本来是要建一个动物园的。”
人家现在发现电缆没了,又知道这事是我们所为,所以派人上门来跟我们谈判,说一共要赔三十万,就是买这个电缆的价格。
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只能是跟人对付着,期间闹过几次,我们都是老实人,怎么能闹过人家?后来村里给协调,说是大家都吃点亏两边各让一步,他们那边不要利息,我们这边分期付款。
听到这我心里倒是奇怪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情,他哥偷电缆不假,可他哥已经受到法律的制裁了,怎么现在还会有要赔钱这么一个说法,这不摆明的坑他们么?
听她继续说道:“我们实在没办法,只能是按照村里的指示跟他们签了合同,过程就不说了,总之是一顿吵一顿闹,从上午一直说到晚饭前,说来说去我们家都糊涂了,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签了一份高利贷合同。”
我看着她:“完了?”她点点头;“还没说明白么?你想知道什么?”我笑道;“钱,一个月还多钱,然后,还给谁?”
她摇头;“第一个月是2000.下个月就是3000,再下月是5000,乘着翻的往上涨,我们实在是负担不起,家里值钱的东西,包括地都卖了,现在我爸妈就给人打点零工,加上我的工资,勉强能凑齐就不错了,还有,具体还给谁我们也不知道,我们这边只有人家的一个银行账户。”
我嗯的答应着:“你们就那么老实啊?不还不行?”她抿着嘴,脸色有点害怕;“不行的,他们很有办法。”
我脑袋里想着这个事情,其实要是放到以前,我是可以替他们出头把这事摆平的,可今天不然,人家龙强刚来说过,不准跨区闹事,这事我可不敢不听。
想了想说道;“你们干嘛不跑啊?躲起来多好?”小姑娘跟他爸妈对视一眼:“跑哪去?我们就是土生土长在这的。”
我点点头:“这样吧,我先跟你们谈谈正事,如果你们答应,咱们接着往下说。”
“你哥呢,不管怎么样反正是对我老大有恩,反正不管怎么样吧,最多2年,他还是要给放出来,我的意思是让你们全家去看看你哥,安慰安慰他,让他安心的改造,家里的事,捡着好听的说一下,最主要的是,我们大哥让我带来的东西,我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