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道:“别,你们俩看着凶神恶煞的,再说年纪也不对……”鞑子接过去话:“就是,你们俩老脸就别去给人添堵了,再说有哥在这还有什么搞不定的?”我也说道:“就是,你们在下面守着吧,肯定没事。”
这是一个老楼,一共五层,楼梯都是单边的,每一层住着三家人,因为洋洋家住在五楼,发条也就没反对,咧了咧嘴:“靠,你俩下来等着。”
一路爬着楼梯上去,洋洋家就在503,这个楼层最里面的一间。
她家呢,把最后这个走廊建了一个厨房,看着比别人多了一块,到了地方我先是往里看了看,里面黑咕隆咚的看不清楚,推了一下门没推开,又敲了敲门。
敲了一会,小超说道;“跟我之前来的时候一样,估计就没回来人。”我跟鞑子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从兜里翻出200块钱,又厚着脸皮敲了敲502的门。
小超马上就跟烫着了一样:“文哥你别敲。”我看她一眼,她直接急了:“隔壁老太太不待见我们。”我呵呵一笑,举起拳头,让她看到我手里攥着的两百块钱,笑道:“她肯定待见我。”
听着里面有个不是很耐烦的声音:“干什么?”然后里面的门一开,隔着防盗门又开口了;“你们是谁?”
他家这个防盗门呢,如果把门分成三份,那从下到上的那三分之二都是封闭的,只有最上面的三分之一是那种栅栏式,上面还镶着花,也就是说这种门,你想把手伸进去是不可能的。
隐隐约约看到里面是个老太太,头发黑白相间,也是白的多黑的少了,我赶紧冲人一鞠躬:“你好,我们是隔壁的,咱们是邻居。”
那老太太一愣:“什么事?”我说道:“我是隔壁的表哥,现在我表妹找不到了,我想来问一下你们最近有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
说着话,把两百块钱卷成一卷,塞到这个栅栏里面,也不知道老太太看没看到,她立马要关门,嘴里说道;“不知道。”
我赶紧高叫:“别别别。”心里一咬牙,都这会了我还要什么脸,万一洋洋要是出点什么事,我真的就后悔莫及了。
看着她把门重新拉开,我赶紧的鞠躬:“大娘,不管隔壁的人曾经给你带来什么不愉快,我在这里替她们向你道歉了。”说着话把钱使劲往里一捅,又换成我们北区的家乡话说道:“这个,算是孝敬你买包茶叶,还有,咱们都是有儿有女的人,要是家里人丢了,咱们都得找,咱们都得不能放过一点线索的找,大娘,我这给你鞠躬了。”
反正也不管她能不能看到吧,毕恭毕敬的给人鞠了个躬,嘴里又求道:“大娘,我就是想问问,最近隔壁有什么动静?你们听到或者看到什么?我保证以后不再来骚扰。”
听着里面叹了口气:“哎,三四天以前吧,大半夜的家里来人闹腾,闹腾了二十多分,又打又砸的。”我赶紧问道;“有女声么?”她想了想:“不知道,大半夜的我也没听太清楚,但是有喝骂声。”
听着里面有个老头的声音:“不是打砸,是屋里翻箱倒柜找东西的声音。”我赶紧陪笑:“大爷,听没听到女人的声音呢?比如隔壁小姑娘的?”他回答的到是斩钉截铁;“没有,只有男人的。”
我又问道;“具体是哪一天呢?”老头顿了一下:“星期一凌晨。”我心里哦的一声,这个时间,跟小超说的那个刚好能对的上,想了想没问题的,又冲着里面鞠了一躬,跟着俩人就下了楼梯。
一帮人迫不及待的回到车上,我上车第一件事,先是拿出本子,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自己对了一遍,至少我认为没错,又递给鞑子:“你看看,全不全。”
发条在我旁边,凑头过去一块跟鞑子看着,喆哥回头过来一脸的关心:“到底什么情况?”我想了想:“他爸摊上事了,我早就应该想的到。”
鞑子打了个哈气:“然后呢?洋洋那时候不在家?”我点点头:“他们俩都说没听到姑娘的声音,我想如果按照洋洋的脾气,有人在她家闹了起来,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喆哥在前面点点头;“嗯,说的对,那她去哪了?”我看了鞑子一眼,他也皱着眉头:“小超,洋洋平常喜欢干嘛?”小超正在上神,鞑子又说了一遍,她倒是有点惊慌失措的;“她没什么爱好啊,之前挺勤快的,爱好就是喜欢逛逛批发市场买点便宜的衣服,现在么,我不知道啊。”
我嗯的一声,掏出手机看了一下阁老给我的,童少的地址,她所在的这个办公大厦,是我们这数一数二高的大楼,也可以说是在南区,最好的地段的写字楼了。
我想了一下,招呼道;“先回去,喆哥,往咱们南区去。”顺口又问道;“超,你了解童少这个人么?”她回头看我一眼,默默的摇摇头,然后一言不发的,靠着前面的椅背。
我问着鞑子:“咱这附近哪有赌场?”他咧咧嘴:“不知道,你知道?”我嘶的抽了一口凉气,心想我在这方圆五六百米住了二十多年了,我还真不知道附近有那种地下组局的。
我揉揉额头:“那麻烦了,洋洋爸肯定是欠赌债了,然后人家带着他回来抄了家,又给弄了回去,对了,难道说他们以他爸为代价?然后把洋洋勾过去了?”
发条嗯的一声;“我觉得差不多,说不定这会父女俩人都让人家绳起来了。”鞑子说道:“洋洋会那么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就不知道跟咱们打个招呼,哪怕是报个备也好啊。”
几个人正在后面猜测着呢,就听见喆哥说道:“超,干嘛哭啊,洋洋不会有事的。”说着话抽了一张纸递给她,小超接过擦了擦眼泪,一回头,冲着我泪眼婆娑的:“文哥,洋洋肯定是出事了。”
我安慰道:“别胡说,她肯定是去哪玩了。”她呜呜的哭着:“我知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我故作轻松:“这次就不准了,你先别哭,把你能想到的,关于洋洋最近的一举一动,都跟我说一下。”
她边哭边摇头:“文哥,我真不知道,我发现我居然不关心洋洋了,我对她的事,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呜呜”看她哭的跟个泪人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倒是呵呵一乐,心想小超这个爱关心,爱照顾人的毛病又犯了。
其实成年人呢,都有自己的生活,也有自己的事情,成年人交朋友,交的是心,这个心,可不像是老公对老婆那种的嘘寒问暖,怎么说呢?比如说我吧,我有几个好朋友,可我真忙起来,我这些好朋友,是好是坏,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可我就知道,我的朋友只要是用到我,那我就会全力支持,在我心里,这才叫真正的好朋友。
但是每个人的为人处世不一样,我了解我的朋友,但是不一定要了解他每天的动态,他跟什么人在一起,吃什么喝什么,他都有自我分辨的能力,所以说,成年人交朋友,不求天长日久,只求患难与共。
可跟小超说这些是说不着的,我只能是一边憋着笑,一边安慰她,说了几句,又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按照我的要求,喆哥把我们送到那个写字楼门口,他自行去停车,小超自己在前面,然后是我,再后面是鞑子跟发条,然后我们几个还是装着相互不认识的上去,如果小超能找到童少,那我就跟她聊一会,如果再有突发情况,后面两位再冲上来保护我们。
一切安排就绪,几个人陆陆续续的去了电梯间,一个巨大的电梯间,左右加起来有10部电梯,最让我们感觉到尴尬的,就是这个电梯,我连叫都不会叫。
这个电梯到底有多高端呢,反正我也说不明白,只是后来我出入高档场合多次我才知道,这种电梯你在叫之前,就先要设定好你到哪,而且操纵台,左右各有一部,还都是手写的。
可天下的事就是这么巧,正好我跟前这一部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我本来心里想的,不管怎么样,好歹的先上去再说吧。
出于礼貌,我先是让着电梯里的人出来,可一瞥之间,发现电梯下来的有3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是童少。
我看见她,她也看见我,她没什么表示,甚至可能是不认识我,可我管不了那么多,一下拦着她:“童少啊,正好找你……”
跟着她一起下来的还有俩人,一个是西装革履的女人,留着一个披肩发,手里拿着一个电脑还有好多文件夹,这个一看就是秘书。
另一个呢,是个打扮又时尚又高贵的贵妇人,用当时很流行的一句话叫阔太,她虽说打扮的挺好,又是珠光宝气的,可这人的长相是非常一般,特别是五官摆放的位置,那是一般中的一般。
她听我说了一句话,立马柳眉倒竖;“你叫她什么?”我一愣,童少赶紧解围:“妈,都是朋友,闹着玩的。”那女的,就是童少口中的妈急了:“闹着玩也不能瞎叫啊。”
童少陪着一笑:“妈,你们先去,我随后就来。”带着我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正好小超也迎了上来:“童少……”
童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先是偷偷的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她妈不在了,喘了口气:“大哥,你可别瞎叫啊,我叫童瑶,当着我妈的面,你叫我小童也行,你叫我瑶瑶也行,你可别叫我什么童少。”
我看着这小姑娘的一身打扮,留着一个大背头,头发比我还短,穿着黑西装打着领带,外面穿着一个棉衣,下身是西裤加方头皮靴,要是看背影,肯定是男的无疑,如果看正面,因为童少长得实在是不丑,那你只能说这是一个“二椅子。”
我点点头,她也有点着急了:“你们找洋洋?她怎么了?”我心想也别瞒着了:“洋洋不见了,她最近找没找过你?”她一愣:“不会吧?”扒拉着手指头想了想:“星期天晚上我还见她了,她说胃疼,我陪着她去看了病,然后又去我们家睡了一晚。”
我心里默念,时间肯定是对上了,说道;“之后呢?”她说道:“我有工作啊,我早晨8点左右从家走的时候,她还在睡觉,她怎么就找不着了?”
我摇摇头:“你们平常都有什么朋友?关系好的,能单独跟洋洋在一块的?特别是男人?”她想了想:“没有啊,自从上次……”不好意思的看我一眼,我没理她,她又说道:“上次那事以后,我哪个朋友再敢欺负洋洋啊,大家都是避之不及了。”
我心里叹口气,完了,现在的线索全都断了,又问道;“他们家的事你知道多少?他爸的事?”她摇头;“我们在一起从不说家里的事,别说她有个爸了,她爸是男是女我都不知道。”
我又是哎的叹口气,她这话说的有点不伦不类,可其中的意思说的再明白不过了。
听着她电话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问道:“要没事我走了,今晚我去你们那咱们详细聊吧。”我摇摇头;“不用了,你要来玩就来玩,你要找我就不必了,你这没什么可用的线索,我们得去别处。”
她嗯的一声:“你们仔细找找吧,可千万不能让她出事,还有,如果找到她,不管死活,都要第一时间跟我说一声。”我摆摆手:“行了,你走吧,她没事的,只是失踪而已,你别多想。”
童少倒是轻车熟路,打了个招呼,一路跑着就出去了,我旁边的小超呢,看着童少走了以后,那眼泪,又情不自禁的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