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一眼,点了点头,人家这是恩威并施,一个红脸一个黑脸,这话说的太明显了,我们这边要是想着挑拨离间,借着别人的手替我们干活,那这事闹到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
他呵呵一笑;“小伙子,你是个聪明人,你在咱们市局那可是榜上有名的人,谁都知道你文经理做事汤水不漏,可我在这给你提个醒,你们各个区,各个老大身边都有我们的人,你们要想着阳奉阴违,弄虚作假,那这事我看就没这么简单了。”
我听着他反复重复这句话,恨不得站起来给他一脚,我本来想着,是不是可以找到后面的人跟他们商量一下,为了我们之间的和平,暂时的让他们把地方让给我们,反正大家出来混都是为了钱,就等于我们租他们的地方经营,然后按月给他们钱呗,可人家已经把话说明白了,你要这么干被我们发现,那就没这么简单了。
由于这次谈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我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点什么,叹了口气摇摇头;“几位警官,这事容我们商量一下在给你们答复行不行?”
几个警官表示可以,也把考虑的时间压缩到3天以内,看着几个人站起来穿戴整齐,龙警官又是一副“我忘了”的模样:“对,有件事还没说,关于你们海哥的事情,老黄,你跟他说吧。”
黄警官点点头,拉着我先出了门,压低了声音;“你在外面给你们海哥活动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事是领导太激进,也怪你们海哥自律性太差,领导的意思,这事既往不咎,而且海哥的事情,他也会从宽发落,你们办的那些事,我们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过去了,因为什么,我就不用说的那么详细了吧?”
我哦的一声,心里有点发愁,跟他客气几句,三送三的送到电梯间,冲着人点头鞠躬的,把他们几个送上电梯。
大法说了声要上去一趟,我跟演员俩人又溜达着回去包间,我刚一坐下,本来想掏出本子把刚才的事情总结一下的,可写了没俩字,瞬间就感觉睡意来袭,把腿往茶几上一搭,头往后一扬,心想我先睡一会吧。
演员赶紧推我一把;“你干嘛?”我嗯的一声;“睡会,困死了。”他骂道:“睡你大爷,这事就这么完了?”
我哼唧一声:“别闹,我头晕。”这话果真好使,听着他闷声不响的抽了支烟,然后一顿婆娑声音,也不知道他在那干嘛?
大概20分钟光景,门一开,瞬间就带进一股凉风,我耸了耸肩,听着大法的声音;“我靠,你们俩怎么了?”
我先是拼命的睁开眼,一使劲坐正,看着演员,他就在我旁边躺着,鞋都脱了,把胳膊肘当枕头,就在那呼呼大睡。
我哈哈一笑拍他一把:“你个王八蛋。”大法也乐了:“你俩不会是在这折腾了一把吧?”
我搓搓脸站起来:“我靠,头疼,大法哥,你要没事我回去了,我得把他这些话整理整理。”他嗯的一声:“妈的我有个录音笔,结果什么都没录到。”
我奇怪;“什么意思?你不会用啊?”他摇头:“也不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让江南找人弄去了,等晚点咱们再说吧。”
拍了一把明明已经醒了,可还是一副依依不舍睡觉的演员:“别在这睡觉,你要困了就回去。”
他靠的一声坐起来,跟在我后面:“这他妈怪谁?这怪谁?”
这会仨人出了门口,我立马骂道;“你他妈不好好睡觉还怪我了?”他也骂我;“我睡你大爷,你说你大早上的让我面什么试?你说怪不怪你?”
我呵呵一笑,心想这事我怎么给忘了,回头看他一眼,笑眯眯的:“行啊,你睡我大爷,你以后就等着睡我大爷吧。”
他从后面一把搂住我:“别啊文哥,我就是一时口误,我说文哥,你那个老婆挺带劲的,你听我说,她吧……”
我可没时间跟他啰嗦,刚才在里面跟龙强就墨迹了半个多小时,我又连睡加闹又是半个多小时,这会都快3点了,我还等着出去办事呢。
演员这会就跟魔怔了一样,我去哪他去哪,一边口沫横飞的拍着我马屁,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他跟诗涵的那些破事。
到了门口的路虎上,里面的俩人貌似都在睡觉,我拉了一把门没开,又敲了敲车窗:“开门,你俩也不怕憋死。”
演员先是一愣:“干嘛去?”我骂道;“郊区,你去不去?”他奇怪:“郊区?干嘛去?”
我呵呵一笑;“郊区,找姑娘,那边查的不严。”演员可不是傻子,他一把扭住我胳膊:“他妈的咱们这就是风流场所,你玩都不玩,你居然跑外面去?”
我哈哈大笑:“行啊哥,智商在线了,不过我劝你可别动我,我车上俩小弟可睡醒了。”
鞑子在副驾驶,也不知道怎么睡的,额头都红了,降下车窗打了个哈气;“演员哥,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耳朵也有点上火,那什么,你想干嘛就干吧。”
几个人哈哈大笑,我开了门上了后面,演员问道:“正经的,干嘛去?”我笑道:“小李他家,送点钱,你去吧,一块玩会。”
他眉头一皱:“几点回来?”我摇头:“不知道,怎么也得三个小时吧。”他想了想:“我不去了,我还有事,那晚点再说吧。”
门一关,看着喆哥发动了车子,我先是锁上门,嘴里骂道;“你个王八蛋,你不去在这耽误什么时间?你个丧门。”
去的时候好说,我们几个听着导航,走着国道,七拐八拐的好容易到了村口,我们这个车就不好开进去了。
我骂道:“他妈的咱们就应该开个小车。”鞑子也乐了:“滚蛋,咱们那哪有小车,赶紧的,走几步又不能死。”
一路看着门牌,七拐八拐好容易找到他家,可门口锁着大锁,透过门缝往里看了一下,里面简直是一派落寞的景象。
鞑子在旁边叹口气:“靠,家里没人?”我点点头:“不光是家里没人,看这样子,家里好久都没回来人了。”
考虑了一下,冲鞑子说道;“你去对面问问。”他一咧嘴;“你干嘛不去?”我哎吆一声;“他妈的不听你领导安排?”
他哈哈一笑,拉着我胳膊到了对面,先是敲了敲门,门一开,直接把我甩了进去,然后他站在我身后,又堵住门。
我是哈哈一笑,心想我这帮兄弟都是聪明人,要说耍滑头,陷害人,那简直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我们俩进了大门,里面就是个大院子,我放开声音;“你好,家里有人么?”
等了一会出来一个大姨,身上带穿着围裙,看我进来了,立马操着一口郊区腔:“你干什么?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出去。”
我哦哦哦的答应着,退到门口,还是很客气:“阿姨,我想问问对门姓李的,他们家搬哪去了?”
她冲外摆着手,一副很烦的模样:“出去出去不知道。”我赶紧陪笑:“别啊阿姨,都是对门,咱们是实在亲戚。”她一拉脸;“不知道不知道,你赶紧走。”
我一回头,冲着鞑子咧咧嘴,他还在门口,冲我嘿嘿一乐,立马跟我做了一个点钱的动作。
我马上心领神会,从包里掏出200块钱,双手前伸慢慢的走进去,那阿姨看我一眼,眉头一皱,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又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我笑道;“这个,你先收下。”她并不是多高兴,但还是接了过去:“小伙子你们是哪的?”
我也操着当地的话:“阿姨,就是咱们市的,我们都在北区,我们这次来也是因为他家儿子小李的事情,我们……呵呵,就是看守所的小跑腿的。”
她嗯的一声:“她们家搬走了,具体在哪不知道,反正听说跟闺女走了,你想啊,她儿子闹出这种事,当父母的哪有脸在这生活?”
我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瞬间觉得这两百块花的有点冤,客气几句溜达着出来,先是给了门口的鞑子一拳。
他哎吆一声:“你他妈的狗咬吕洞宾。”我骂道;“他妈的支的什么烂招,两百块买了个假情报,我早就知道他有个妹妹,靠。”
俩人回到车上,一路打听着找到镇医院的时候,鞑子开门第一句话:“我靠,这他妈是镇医院还是个鬼楼?”
说实在的,我本以为一个镇上的医院,就算再差,好歹的也得有个医院样子吧,可到这一看才知道,这地方,简直是比我们学校80年代盖得教学楼还得旧。
大体看了一下这医院的布局,一进门是一个接待处,接待处后面是个大楼梯,左右两边都可以上下,右手边是一个挂号处,可这会里面一个人没有,旁边两侧的墙上,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墙皮都已经脱落,要不是这地方还算干净整洁,我真的以为这地方是鬼楼了。
接待处也没人,我们两个先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一眼,全是些空白病历,空白的单子之类的东西。
我放开声音;“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喊了几声,左手边第一个房间出来一个胖大姐,抄着手就过来了:“你们看病要先挂号?”
我看着这人穿着白大褂,脖子上套着一个听诊器,先问道:“你是医生?”她都没理我,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要看病先挂号。”
我笑道;“医生,我们不看病,我们找人。”她立马一甩脸;“住院部在二楼。”说着话就要回去。
我往前一探身体,用手拦住她:“医生,我找李慧护士。”她看我一眼:“李慧?你们是谁?”
我笑了笑:“我们是她哥哥的朋友。”明显的看她眼珠一转:“李慧不在,你们给她打电话吧。”
我想了想:“电话停机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换号了,医生,你知道她的号码么?”她哦的一声:“不知道。”
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一边往里走还一边偷偷的打量我们几个,就凭她这一连串的动作,我就敢断定,这个李慧绝对在这,而且跟这个医生还认识。
我心想得了,我还是得故技重施,现在的事情说下天来,非亲非故的谁愿意帮你,要真愿意帮你了,还不都是看在钱的面子上?
跟着她进去,她一回头:“出去,你要不看病别进来。”我哦的一声,马上掏出200块钱,也是跟刚才一样双手递了出去:“这个,你先收下。”
她可不像刚才那个阿姨一样见利忘义,摇了摇头:“放起来吧,我真不知道。”我嗯的一声,又掏出300合在一块:“医生,请你帮忙,我们找他是因为他哥哥的事情。”
她立马翻脸:“放起来,我不知道。”我身后的鞑子突然怒了,伸长腿砰的一脚踹到桌子上,嘴里骂道:“你他妈知不知道?”
这大姐,软硬不吃,一把拉住鞑子:“你想打人?你敢在这打人?你给我把桌子摆正了。”
鞑子要想放倒她,就是再来三个这样的大姐都不是对手,这事我当然知道,赶紧的冲上前,夹着鞑子胳膊:“你放手。”
站在原地想了一下,这事要想解决只能找人,这不是医院么?那我找潘局,我让潘局帮我找他们院长吧。
我掏出电话打了过去,那边接起来是潘局的秘书,听我说完事情立马跟我保证:“文经理请放心,我现在就让镇院的院长找你。”
我点点头:“你就说我在他们一楼内科,多谢你了。”挂了电话看到大姐也在打电话,偷偷摸摸的捂着话筒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看了鞑子一眼,笑道;“你还想打她?”
他嘿嘿一笑;“我心想软的不行来硬的,没想到这大姐性格这么刚烈。”我也乐了:“这个医生大姐姓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