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我也乐了,赶紧点头:“你他妈对海哥的评价太中肯了。”他笑着翻开钱包:“我这有4000多,加昨天给的1000红包,一共5000块钱吧。”
我嗯的一声,心想我兜里差不多也有6000多,正好加一块先给白云一万块钱得了。
俩人一路对骂着回去,屋里的人除了小法,其他的人都泡了一碗面,我张罗着倒上水,冲演员骂道:“你他妈不是刚吃完么?”
海哥果真是饿了,他那个面刚泡上还没有30秒,他就搅和着吃开了,吃了几口一抬头:“买没买酒?”
我点头;“买了,不过你先吃吧,吃饱了再喝?”他嗯的一声,指着小法:“你也不吃你先说吧。”
现在的位置,海哥半躺在床上,然后面前就是大法跟小法,俩人都是坐着凳子面对着海哥,我跟演员本来没坐的,可他眼尖,他发现了那边凉台上有一个小圆茶几跟几个小凳子,他就不顾白云的反对,强行的就给拿了过来。
所以他们在前,我们在后,我看不到小法的表情,可他还是顿了一下:“行,赌场的事……”,说了一大堆,买什么,练什么,我都没仔细听,一边稀里哗啦的吃着面条,一边无聊的想着心事,断断续续的又听到:“暂时就这么些,咱们再说说最近跟真哥的事情。”
我一听“真哥”俩字,立马竖起耳朵,手机往兜里一放,又扭头看了一眼。
小法肯定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接着刚才的话:“龙强那边……”海哥点头:“这个我知道,你先说,我在跟你说我的。”
小法嗯的一声:“现在上面的人逼着咱们动手,所以咱们不干也得干,所以咱们只能先去找陈真真……”
按照他说的,我们一帮人,二十多个去真哥那要钱,这个钱就是我们这边夜市交的租金,这也是明确的告诉真哥一个信号,这地方我们接手了。
本来在家的时候想的很好,不管他们给不给钱吧,至少凭着两家之前的交情还不至于翻脸,所以说我们虽然去了10几20个人,可还真就没带什么武器。
结果人家真哥那边可不惯着我们,去了以后刚叫开门说了还没有三句话,人家里面的人立马蜂拥而出,手里不是棍棒砖头,就是明晃晃的砍刀,这一下,我们这边算是吃了亏了。
这个事大壮说过一次,可没小法那么详细,我默默的听他说完,心里先是呵呵一笑;“你个傻逼让你托大,这下好了吧?”
他续道:“人都没什么事,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咱们应该怎么办?我是主张打出去的,可现在的事……”顿了一下,做了一个想回头但是没回过来的样子:“是打是拖?我们几个都拿不出个准主意。”
我听着他这话虽说是实话,可其中的意思不就是骂我么?骂我胆小,不敢打出去呗?
我哼的一声,海哥倒是乐了;“我进去这么久,你俩这关系看来还没改善啊?小文,你乱哼什么?说出你的道理来。”
我的道理,我之前在医院看海哥的时候我就说过了,可现在海哥还让我说,在我心里的感觉,海哥是让我说给小法听的,并且,海哥是同意我这个办法的。
我的意思呢就是很简单,这事说下天来,我们就是拖,你龙强逼着我们签合同不是?就说给我们几天限制,拿不下来就把我们怎么怎么样,你吓唬谁呢?
实在不行,咱们装装样子呗,咱们天天天的约人去打,对方不理咱们就打嘴仗,对方要想跟咱们打,咱们立马就撤退,这样一次两次下来,对方肯定也就明白什么意思,他们也会陪着咱们演戏的。
我这番言论,说的是天花乱坠,以至于我说完以后,立马就得出去找水喝,心里想的是:“我靠,看来我适合去干个电视推销什么的。”
取了几杯水回来,大家分着喝了几口,海哥点点头;“你想没想过这么一个问题,现在是龙强在保护我们,为什么别人都是有得有失,只有咱们是单方面的得到呢?”
我使劲的压下嘴里的水:“我想过,咱们这住着什么人,他们肯定比你我都清楚。”他笑道:“那现在呢?”
我呃的一声,海哥抢着说道:“那万一你跟人签了合同,不管是你自愿还是逼着你,到了日期你没成功,人家要反过来那怎么办?”
我一愣:“反过来?”他笑道;“让别人占领咱们?”这话我倒是哈哈大笑:“别人占领咱们?那根本就不可能。”
心里隐隐的觉得我这话说的有点绝对,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
海哥笑道;“一家不行找两家,两家不行找三家,三家不行找十家,然后慢慢的蚕食咱们。”
这话我更是不屑一顾:“海哥,这话说的简单,咱们举个例子,就让咱们跟宋雷一块经营真哥那个地方,多了不敢说,最多三个月,咱们两家就得打起来你信么?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海哥慢慢的点点头,又冲着小法的方向咧了咧嘴,给我的意思就是:“你看吧,他说的有道理。”
大法突然说道:“文哥,你想没想过,咱们早晚也得走出去的?”我点头;“想过啊,可不是现在。”他跟小法交换了一下眼色:“那你说是什么时候?”
我想了想,这事肯定得放到周局当了南区区长这事以后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帮我们大放绿灯,我们才能为所欲为,可现在,谁知道龙强安的是什么心。
我说道;“我知道是什么时候,可是哥,我不能那么准确的告诉你。”他点点头,小法说道:“你不会是用处理这件事同样的办法对付我们吧?”
他说的意思,无非就是嫌弃我拖呗,我点点头:“说不定的,说不定哪天我会害的大家都没有饭吃。”
其实我是意思也很明显,现在这事不是你跟我之间的事情,这关系着咱们单位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当然也包括我,你觉得我会傻到那个份上,连我自己都害?
他自己“巴加”了一句,顺手就把火机仍在地上,旁边的大法先是急了:“怎么了?他说的不对?”
海哥这会是盘着腿坐在床上,然后把刚才吃的碗面放在腿窝里面,一边往里扔着烟灰,一边有点讽刺的笑道:“我都进去这么久了,你俩这事还没和解呢。”
我摇摇头,先是收过几个人的碗,溜达着端到外面,这会白云把屋里的灯全关了,就留下她电脑桌前面的一盏台灯,我呵呵一笑;“你这么用功啊。”
我本来想的,我把这些垃圾都扔到茶几上让白云收拾的,没想到她反应倒是快:“别放这,厨房里有垃圾箱。”
我咧咧嘴:“你收拾收拾还不行?”她哎吆一声,拖着拖鞋到我身边,夹手接过去一个:“你得懒死是吧?”
厨房就在一进门的地方,她先是“擦擦擦”的过去,开了灯又把碗面里的汤水倒进水池,一转身把碗递给我,又接过我手里的碗面:“扔垃圾箱去,你可小心,千万别洒了。”
我看了一眼厨房,这个厨房,除了水池里面有点油乎乎的以外,其他的地方,类似于灶台,吸油烟机,还有地上,那简直就是一尘不染,像新的一样。
我不仅由衷的感叹:“这姑娘真是不错。”嘿嘿一笑:“我说白云,你不会是强迫症吧?”她嗯的一声:“为什么这么说?”
我笑了笑;“你这个卫生,哎吆,真是的,谁要找你这么个老婆,那可真是烧高香了。”她脸一拉,不过很快恢复了笑容;“别胡说了,我来了以后这个厨房就没进来过,他再脏,能脏到哪去?”
我啊的一声,她说道:“赶紧吧大哥,你不急我急。”说着话指了指门口,那放着一个巨大的垃圾箱。
我拿着四个碗面,不过都插到一起,就是很平常的,先是踩着垃圾箱下面的按钮,等着垃圾箱盖子打开,把垃圾扔进去,然后走路。
可一踩的工夫,先是闻到一股腥气,这种气味让我有点恶心,碗面扔进去的同时往里看了一眼,里面好多白色纱布,上面全是血。
我一下愣住,心想这绝对不可能是白云的,忍着恶心强行低头看了一眼,立马就感觉火冒三丈:“白云,你过来。”
她根本不知道什么事,啊的一声:“我在忙,又干嘛?”我心里三分担心加七分生气,扯着嗓子:“你过来。”
等着她拖着拖鞋过来,有点不愿意:“你到底怎么了?”我往前走了两步,一把抓着她胳膊,不顾她啊的一声,我立马压低了声音;“你下午干什么了?”
她有点害怕:“你干嘛?”我指着垃圾箱;“这些血绷带从哪来的?”她说道:“你先放开,那是海哥的。”
我楞了一下:“不可能,好端端的海哥怎么会出血?”她结结巴巴的:“我说了不怪我,他下午的时候,他非要……我没办法,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啪的一巴掌就拍到厨房的门上,心里就跟炸了一样的生气,这事我下午说了一遍,皆因为我知道,海哥这个病,易静不易动,你这一动肯定会牵扯到伤口,这要真的来个大出血什么的,咱们怎么是好?
她侧着脸,几乎都快哭了:“真不怪我,我不是……”我有点心软,心想这事肯定不会是白云先主动的,哎的叹口气,听着演员在里面喊道;“你干嘛呢,都等着你。”
我嗯的一声,压低了声音;“别哭了,记住我的话,从今天开始往后半个月,别跟他想些这个,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我都会后悔终身的。”
拉着脸进了门,突然想着海哥也不容易,立马换成笑脸,海哥肯定捕捉到我之前的模样,呵呵一笑:“你在外面大喊大叫什么?”
我想了想:“你都这样了还坚持学习?”其实这话是我跟海哥的暗语,别的人肯定也不是说一句两句就能听懂的,海哥呵呵一笑;“我喜欢学习,怎么样?”
我嗯的一声;“你不要命了?”他呵呵一笑;“你哥我铁打的,你不知道?”我咧咧嘴:“行了,咱们继续吧。”
海哥呵呵一笑,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虽说蹲了一个多月的班房,可我既不瞎也不聋,外面的消息我多少还是知道点的,这次的事情,我想独断独行一次,你们几个既然都跟了我,就无条件的听我一次,行不行?大法小法,你俩年纪大,先表个态。”
他俩倒是没什么交流,大法笑道:“海哥,这事还用说么,你吩咐吧?”海哥呵呵一笑:“你呢?”
其实关于独断独行这个事情,我刚来的时候就跟海哥谈过,我曾经说过,一个领导不能搞这一套的,特别是不能少数服从多数,因为这样最伤人心。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那些跟你意见不统一的人,听了你的道理以后改变主意,这才是一个领导,一个老大应该做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本来一句我不同意刚要说出口,可看着海哥冲我眨眨眼,我心里倒是有点明白了,海哥先问大法他们再问我,那很明显就是一个道理,他是向着我的。
这些事情,就是主“和”跟主“打”,我所说的“拖”其实就是另一个意义的“和”,这事跟我的性格有关,知足常乐,既然咱们能赚到钱,然后所有人都安安心心,平平安安的赚到钱,咱们干嘛要冒险呢?而且冒险以后,你就敢担保咱们赚钱比之前多么?
退一万步来说,咱们把别人规划给咱们的地盘都拿下来,咱们有那么多精力去打理么?
既然在我心里想到海哥是赞同我的,那我干脆就大方一次,点了点头;“海哥,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