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眯眯的看我一眼:“你在跟谁说话呢?”我也笑了:“哥,你别老戴有色眼镜看我,你跟我无仇无怨,咱们只不过是各为其主,没必要弄得那么僵吧?”
这话他倒是没反驳,想了想:“那你的意思,你想跟我干?”我摇头:“门都没有,不是我想不想的事,我是真不敢。”
他把眼一瞪:“有什么不敢?”我说道:“就跟你现在把江主任抛弃了,跟着周局一起共事,你说你走的了么?”
看他在犹豫,我说道:“哥,咱这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咱俩之间,真没必要,说不定以后咱们还能合作呢,人家那些人要的是权,咱们,有吃有喝饿不死,就磕头烧香了。”
他嗯的一声:“走吧,去我那坐会,我还有事问你。”我赶紧摇头:“别啊,我们……”他说:“你那帮兄弟一块,去我那参观参观。”
我说道;“哥,我们不是不去,而是,哎,我跟你说了实话吧,这事刚才已经通知国副局长了,他已经在我们酒店等着了,我们都得回去报道。”
心里想着,反正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姓江的早晚会知道,我就算是提前告诉大宽哥点什么也无所谓。
他有点意外的哦了一声,盯着我看了一下,说道:“小子,最近两天你把电话给我带在身上,然后保持24小时开机,我随时找你,到时候你要给我推三堵四的,以后你就别让我看见你。”
我点头答应,他又说道:“滚蛋吧,以后只要是来西边办事提前跟我说一声,妈的你要再敢给我来这个先斩后奏,老子也不惯着你,听懂了么?”
开门下了车,外面的,大宽的人肯定也收到要回去的消息,我看着几帮人都是各自回到车上,我们的兄弟看着我过来了,都是小跑过来,围在我身边。
我一摆手:“先走,别在这说。”发条一把搂住我:“他打你了?”我笑道:“他敢,他敢打我……”几个兄弟都是哈哈一笑,大家再也没说什么。
路过路口,鞑子他们的车停在下面,我们的在左边,我说道;“鞑子,你们三个还是坐那辆车,回去以后去6楼吧。”
听他答应,我们几个跟着喆哥找了车,一直到车子开出去,我才算是真正的松了口气。
哥几个都知道我的习惯,我坐车,从来不在副驾驶,所以除了喆哥开车,其余的5个人,都挤在后面。
车上没人说话,安静的一笔,正好我也静下心,脑袋里回忆着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的想着,哪里有纰漏,更重要的,我得想想大宽是什么意思。
猛的看看窗外,这个车开到我们学校附近了,我探头说道:“喆哥,前面路口左转,顺着上坡上去,有一家超市,你停一下。”
喆哥也没多问,速度很快的找到,然后停车,我也没说话,拉开车门下了车。
这个超市我之前常来,我们之前上网通宵,经常在这买吃喝,因为网吧的东西太贵,而且这地方,离着网吧也不远。
买了三箱啤酒,买了几瓶白酒,又选了不少吃的,趁着人家算价格,我冲着车上喊到:“来俩人,我靠,你们还看。”
招呼着把东西搬上去,大手一挥:“回单位。”看了看车上的几个人,大家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笑道:“都干嘛?别说你们害怕了。”拍了发条一把:“大哥,你怎了?”
他笑道:“这话应该问你,你怎么了?”我说道:“没事啊,挺好的,钱也要回来了,咱们又是马到成功。”
这下哥几个都如释重负了,发条笑着问到:“文哥我真服你了,我看着这意思,人家派出所的所长陪着你在那喝茶?”
我有点自豪:“可不是,他让我吓得不轻。”他也很高兴:“你都跟他说什么了?怎么他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嗯的一声:“先回去,回去再说。”
一行人停好车,张罗着抱着东西上去,鞑子三个人已经到了,都在6楼门口等着。
兴高采烈的进去,大家都相互开着酒,各自找地方坐下,我也拿起啤酒:“来吧哥几个,先干一杯,今天这事呢,属于我考虑不周详,让哥几个跟着吃了点亏,不过还好,咱们就不矫情了。”
大家一块笑嘻嘻的喝了一点,我说道:“这个事呢,是这么回事……”
详细的交代了一下,包括后来大宽哥的事情,说完问到:“发条哥,你跟着海哥时间最长,这个大宽哥到底是什么来路?”
就这一会,他已经喝了两瓶了,我买的那些吃的东西,他也挨个尝了个遍,听我问他,先是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知道,总之,他比我们入行早,当初海哥跟宋雷都是小打小闹的时候,他那,已经形成规模了。”
我哦的一声,发条想了想说道:“总之我也记不太清了,我就记得,当初咱们跟了权叔以后,海哥跟咱们说过,尽量的不要去西边,说是西边都是他的地方。”
我皱着眉头,跳跳哥说道:“文哥,我也知道一点,有一阵子他闯了一个大祸,后来是权叔帮着摆平的。”
我有点惊讶:“权叔?”脑海里又想到第一次见他的情况,当时海哥跟宋雷好像都挺怕他,还有那个该死的小付他爸,付局长。
我嗯的一声,半天说道:“权叔好像很有势力,他居然敢冲着咱们市局的付局长都大呼小叫的。”
鞑子说道:“你说的付局长,是不是个小老头,长什么样什么样?”我点头:“就是他。”
鞑子说道:“有次我送海哥去打牌,回来的时候还拉着一个人,也是个老青年,他跟海哥说道,说是付局长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好像是有点失权了,现在市局有一半的人,心里都向着你刚才说的那个国副局长,海哥当时还破口大骂,说是姓国的要真得了权,咱们都不会太好过。”
我咂咂嘴,心想这些官场上的事情真是麻烦,尔虞我诈的,幸好老子当初没当官,可再仔细想想,怎么能说是幸好呢?
发条晃晃我:“你别瞎捉摸了,你明天问问海哥不就行了?”我惊呼:“海哥属貔貅的,他是只进不出,我问他他也不会告诉我的。”
屋里人哈哈大笑,发条说道:“行,那我明天告诉海哥。”我笑道:“随便,海哥不会信的,再说你也没证据。”
鞑子突然说道:“我作证,发条哥,我跟你一块。”其余的人也起着哄:“我们都作证……”
我倒是乐了:“刚才那个牛皮袋呢?”一直闷声不响的三明说道:“床上,你枕头那。”
我赶紧冲过去,解开绑绳,随手把里面的钱都倒在床上,呼啦啦的全是大红票,目测,肯定是两万块钱。
快速的点了一万,又把剩下的跟这一万对比了一下高度,笑道:“刚才谁说得去作证的?鞑子有你吧?正好,你的钱剩下的哥几个米西了,还有谁呢?”
屋里的人都哈哈大笑,我说道:“这是人家赔咱们得医药费,咱们是9个人,给海哥留一份,正好一人两千。”
说着话就要点钱,发条一摆手:“文哥,这钱我们不要了吧,这也是你凭本事赚的,不用分给我们。”
我就没看他,说道:“没你们我赚个p。”大壮过来,一把抱住我:“文哥,真不用,我们都不是客气,这钱我们真不能拿。”
我顺着看向每个人。大家要么冲我点点头,要么冲我傻笑,这下我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靠,你们这帮傻鸟。”
把钱重新归置起来,说道:“这样吧,最近找一天,晚上我来做东,咱们一次性的把这两万块花掉。”
这下大家都开心了,我说道:“咱们先找地方吃饭,吃饱喝足,然后咱们大家一块喝花酒去。”
这一下,屋里直接响起震耳欲聋的欢呼,大家喝着,闹着,玩着,好不快乐。
喝了没多久,嫂子来了电话:“你在哪了?”我笑道:“我宿舍,都睡觉了,干嘛?”她啊?的一声:“今天这么快?”
我答应着:“你俩什么情况?”她回道:“回来了,刚下车,你知道喆哥去哪了么?”我奇怪:“你找他干什么?”
估计嫂子肯定听见我这边很吵,问道:“你是不是跟他在一块?”我想了想:“行了,你俩上来吧,我宿舍,咱们一块喝点。”
很快俩姑娘就加入了战斗,好在她俩都不是矫情的人,跟我们这帮兄弟也挺谈得来。
嫂子找喆哥,理由很是简单,她把车钥匙给了喆哥,让喆哥明天一早去把车开回来,然后中午她可能要用。
喆哥这人很老实,老实到不会对人说不,基本你交代给他任何事情,他都会答应,我总觉得他受欺负,可他自己却乐此不疲,常说别人麻烦他是看得起他。
一来是因为快过年了,二来也是因为高兴,所以今晚我喝酒,那是实打实的跟人干杯,也没偷奸耍滑,更是被众人逼着,跟赛罕连干三杯。
别人我不知道,总之,我满了以后的状态,就是浑身发冷,然后手不朝兜都不行,自己保持这个造型在沙发上坐了5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去厕所吐了。
吐完,天旋地转的回去床上,我记得我用全身力气喊道:“最后走的一个犊子给我关灯。”再之后,就全忘了。
再一睁眼。都快1点了,挣扎着坐起来,看了看屋子里收拾的还挺干净,昨晚那些吃的喝的都不见了,就是屋里还有点烟味。
费力的洗刷一番,不经意间看了看手机,吓得我直接站了起来。
我曦姐给我打了10多个电话,还发了10多条短信,电话都是分时间段打的,基本从9点一直到现在,短信的内容也很简单,她是打一个电话,就发来三个字:“你完了。”
我心里生气,这他妈还有10天过年了,居然给我发这种丧气的话,气呼呼的把电话拨过去,本想冲着她大发雷霆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喂的一声,我先有点怕了:“曦姐,你找我。”
她没说话,不知道在干嘛,我又喂了几声,那边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想了想,喊到:“哎吆,这什么信号,曦姐,能听见么?我晚点打给你。”
话音刚落,听着小曦客客气气的说道:“你干嘛呢,找你一早晨,赶紧来闫姐家,注意点安全哈。”
她直接挂断,我心里先是一沉,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要编排一个非常正当的理由把这事搪塞过去,可想来想去,小曦可不是小贝,如果说假话,可得说一个天衣无缝的。
想了10分钟,根本就想不到,无奈之下,随便吃了点饼干,打车去了闫总那。
费劲千辛万苦进了家门,保姆让着我去到3楼,下了电梯的大厅里,一帮人都在忙忙碌碌的。
地上,桌子上,沙发上,全部都是现金和红包,明晃晃的一片红,看着都晃眼。
小曦跟小雪嫂子坐在地上,不停地往红包里塞着钱,包括刚才给我开门的保姆,下了电梯也加入了“战团。”
海哥倒是一副悠闲的模样,四敞大亮的坐在沙发上,还喝着茶。
看我愣着,他问到:“你说我怎么说你啊,叫你来干点活,你还推三堵四的不接电话?”
我嘿嘿一笑,悄悄的冲他摆摆手,赶紧去他身边坐下,又冲着小曦的方向斜斜眼。
海哥倒是哈哈大笑:“斜什么眼,说的就是你,怎么的?”我陪着笑了笑,嫂子也乐了:“说的好像你来的多早一样。”
我跟海哥同时哈哈大笑,我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啊?”海哥拍我一把:“赶紧帮忙去。”我笑道;“你呢?”他一拍他旁边的俩纸袋子:“我看着这些,你赶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