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凛见玉千澄不肯吞咽，又不得不用舌头抵住她的，逼着她做吞咽的动作。
如此重复数次，才将一碗药喂了进去。
慕容凛放下碗，恨恨地看着玉千澄，威胁道：“你要是敢不给本王好起来，本王定不饶你！”
玉千澄大概是喝了药之后，稍微舒服了一些，竟舒展眉头，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嗯”。
也不知是不是在回应他。
慕容凛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慕容……凛……”
玉千澄似乎在说梦话，以含混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
刚准备离开的慕容凛顿住了脚步。
“我绝不……绝……不……”
后面的声音便不可听闻了。
慕容凛竟忍不住问：“绝不怎样？”
虽然明知道她不会回答，但他还是想知道，她在梦里对他说了什么。
只是玉千澄并不能听见他的话，也自然不会回答他。
玉千澄醒来的时候，已经离遇刺那天过去了七天。
可能是休息够了，她胳膊的伤也好了，除了饥饿带来的不适，这是她穿越过来，感觉最轻松的时刻。
虽然她的命还未必能保住，但总算不用再受伤痛的罪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开路上的刺客，慕容凛换了水路，她如今正飘在一艘船上，也不用和慕容凛挤在马车里了。
而醒来之后，她也基本是没有和慕容凛碰过面。
这倒是很合她心意，毕竟面对那个男人，她总是压力大增。
这天她正悠闲地在船头晒太阳，顺便做点运动舒展一下筋骨，慕容凛竟然出现了。
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准没好事。
果不其然，这男人一开口，就是一句暴击。
“陆菲菲被人抓了，本王要你替我去救她。”
玉千澄怔愣了片刻，仿佛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要我去救陆菲菲？凭什么？”
慕容凛看着她：“你不会以为本王让人替你精心治疗，供你好吃好喝这些天，是不需要你回报的吧？”
真够直接的。
也十分伤人。
“那是我用兵法换来的！”玉千澄不服气。
“兵法只换了你坐马车的权力，治疗你的伤病可不在这范围内。”
慕容凛说的毫不掩饰，仿佛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交易。
他没有把玉千澄当成过自己人，对她只有利用而已。
玉千澄因为这段日子得到的友好照顾生出的些许幻想，这一刻彻底被打破。
“我没有让你替我治病，你大可见死不救。”
玉千澄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心口泛出的情绪。
“本王问过你，是否想活下去，你自己说过的话，不会忘记吧？”
慕容凛似乎有些不悦，拧起眉头。
“我不会去救陆菲菲。我不会去救一个想害我的女人！”
玉千澄不会忘记，她被陆菲菲对她做过的事情。
“这由不得你。”慕容凛还是那么直接，“救她，这是本王的命令！”
“我凭什么听你的命令？慕容凛，你不要欺人太甚，上一次你让我背锅，算计我，我都忍了，但不代表我什么都可以忍！”
她也没有忘记，那天晚上，他全程看戏，最后关头出来定了她的罪，让她背下所有黑锅，被定为谋害钦差元凶的事情。
慕容凛目光寒冽。
“你觉得你有资格反抗本王吗？”
他一把掐住玉千澄的下巴。
“本王要你生你便生，要你死你便死，你没有资格讨价还价，若你乖乖听话，本王尚可留你一条生路！”
玉千澄红着眼，瞪着他。
“抓走陆菲菲的人是漕帮的人，漕帮帮主最信赖的人是玉琴楼，这个人你应该不陌生吧？”
慕容凛松开玉千澄。
“玉琴楼想要的人是你，陆菲菲被抓，也算是受你连累，你去救她，天经地义！”
“你既然知道玉琴楼，你就应该知道她和我水火不容，一直想杀我！”
玉千澄恨恨地看着他。
“从前或许我不怕她，但我已经被废了武功，你现在让我去面对玉琴楼，岂不是要我去送死？”
“陆菲菲好好地在北境待着，为什么会被漕帮的人抓走？我不信漕帮有那个胆子去你的地盘上抓人！”
玉千澄认为这件事肯定不简单。
“陆菲菲私自跟着我们离开了北境。”
慕容凛给出了解释。
“所以是她自己作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玉千澄生气地问。
慕容凛似乎也知道自己理亏似的，叹了一口气。
“陆菲菲不能死。”
玉千澄呵呵冷笑：“她不能死，她的命高贵，我的命贱，可以随便死，对吗？”
“本王不会让你死，只需要你出面，让陆菲菲平安离开漕帮，本王会救你！”
慕容凛解释。
“救我？那你怎么不去救陆菲菲，要我去救她？”玉千澄质问。
“菲菲和你不一样，本王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等到本王部署好一切。”
慕容凛是出于这种考虑，才想着让玉千澄去换陆菲菲。
“哈……真是多谢你抬举了，没想到我在燕王殿下的眼里，竟然还这么大能耐呢！”
玉千澄咬牙切齿地笑。
“你不必跟本王赌气，只要你听本王的安排，你不会死。”
慕容凛总是那么自信，仿佛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会出任何纰漏。
玉千澄问：“你若真的那么厉害，为何还要我去换陆菲菲？你只是觉得牺牲我无关紧要，而陆菲菲却是你的青梅竹马，是你最得力的部下的妹妹，你不能牺牲她，否则会失去陆昭然这个好帮手，对吧？”
慕容凛没有否认。
但也没有承认。
只是冷漠相对。
仿佛连一句解释也不屑于给她。
玉千澄气得爆炸。
“慕容凛，你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为任何人牺牲我自己，你不在我的死活，可我自己必须在乎！”
玉千澄说完就转身离开。
却被慕容凛从背后点了穴。
瞬间无法动弹。
“你……你想做什么？”玉千澄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