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自然没有错过她这些小情绪，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当然是故意的，要激怒尹婉心，看看她会不会对自己动手。
要是她对自己动手了，至少能知道，她的摄魂术是怎么发动的。
“王爷呢？”尹婉心不理玉千澄，问起了慕容凛。
“在伺候太妃喝药，难不成还过来伺候你？”玉千澄不屑地问。
尹婉心又露出了委屈巴巴的样子：“玉姐姐，我和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别……我可不是男人，不懂怜香惜玉，你还是省省吧。你之前在门外骂我的那些话，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我才要叫屈呢，我到底哪儿对不住你了，你这样背后羞辱我？”
尹婉心抹了一把眼泪，道：“你明明已经和王爷和离了，为什么还要纠缠王爷？我听说是你自己主动求的下堂，王爷还赔了你很多庄子铺子和宅院，值不少银子呢！”
说到最后，尹婉心还十分心疼，这些可都是慕容凛名下的产业，那也就等于是她的产业。
全白便宜了玉千澄，怎么能不让她生气？
也是她当时不在王爷身边，没能阻拦，要不玉千澄一分钱也别想拿走。
“那我把那些东西赔给你，你乐意不乐意啊？”玉千澄反问。
尹婉心被噎了一下，她当然不愿意的。
比起慕容凛来，那些财产算什么？
慕容凛在北境肯定还有更大的家业，那才是大头，京城这里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看到尹婉心不说话，还一脸不服气的表情，玉千澄又笑了。
“你不愿意是不是？你也知道燕王妃的头衔，比那些庄子铺子和宅子好，对不对？”
尹婉心又理直气壮地反驳：“王爷又不爱你，能给你那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那王爷就爱你么？”玉千澄反问，“他如何爱上你的？就凭着那两天一夜在林子里的短暂相处？更何况……那会儿他还受伤昏迷了，能与你有什么机会相处？话都没说上几句吧？”
尹婉心眼神瑟缩了一下，她警惕地看着玉千澄。
玉千澄却只当没发现，眼神看向别处。
“王爷不过是个有责任担当的男人，知道你坏了清白，要对你负责罢了。那我是他的王妃，他为了对你负责，要夺了我的王妃之位，我拿点儿财产不是合情合理么？”
尹婉心道：“可你拿了财产还为什么要纠缠王爷？”
“纠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纠缠他了？”玉千澄无语望天。
尹婉心气道：“你刚刚不是把他引到你屋子里去了，还关了门，谁知道你们在里面做什么？”
玉千澄想到他们在里面做的事儿，倒是有几分心虚起来。
的确没干好事。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说。
不过这份心虚，并不代表她对尹婉心有愧。
“我和王爷就算真做了什么，那也不是你该管的事儿，你用什么身份来质问我？”玉千澄反问。
尹婉心道：“你们都和离了，再那样……就是不知廉耻！”
“那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没名没分地跟在他身边，又算知廉耻了？”玉千澄笑，“我可不像你，我不是什么把俗礼看得比什么都重的闺阁千金。”
“我本是个杀手，这好像不是什么秘密吧？”
尹婉心充满鄙夷地看着玉千澄：“你既然有自知之明，就该远离王爷。你只会败坏王爷的名声。”
“他有什么名声？他跟我啊，半斤八两，你难道从前没听过他的恶名么？”玉千澄好笑地问。
慕容凛哪儿还有什么好名声啊。
狼王这个外号，可不是喊假的。
尹婉心微窘。
“那……那都是虚假传言，都是别人乱说的。”
玉千澄道：“我是他的第五任王妃，前面四个，都在嫁给他半年不到的时间，横死了。轿子抬进去的，破草席卷着抬出去的。”
“那又怎样？那是那些女人没福气，没本事。”尹婉心倒是完全不在意。
“你有福气，有本事？你有什么本事？”玉千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尹婉心张了张嘴，险些脱口而出，但很最后关头还是收了回来。
“我……我有一颗真心，我爱王爷。”尹婉心紧张地垂下眼皮，不敢看玉千澄。
玉千澄只当不知道，冷笑：“爱他？我实在不知道你爱他什么，是爱他的王位呢，还是爱他的财富，或者单纯地爱他那张脸？”
尹婉心嗤之以鼻：“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肤浅，我爱的是王爷的才能，爱他气吞山河，胸怀天下的气度。”
玉千澄心下骇然。
尹婉心这话是什么意思？
气吞山河，胸怀天下……这可不是形容一个王爷的。
她难道也看出慕容凛的野心了么？
不对……
就算她知道慕容凛的野心，可野心也暂时只是野心，还未实现呢。
而且根据她最开始看到这个故事世界的结局，慕容凛造反失败了。
虽然现在出现了变数，她取代了原本的玉千澄活了下来，但能表示慕容凛的结局也变了吗？
这尹婉心……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而且那样子，好像很笃定似的。
玉千澄的脑子里转过了很多个年头，但每一个都抓不住。
她见尹婉心狐疑地看着自己，忙收敛心神，呵呵笑了几声，道：“他哪儿有什么气度和才能，我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是会带兵打仗，比别人武功好一些罢了。”
“哼，所以说你配不上王爷。你这等俗人，哪儿能看出王爷的好来。”尹婉心一副只有自己才能欣赏慕容凛的样子。
玉千澄想要继续套她的话，便故意跟她反着说：“他哪儿好了？你倒是给我说说看？我是没看出来。”
尹婉心白了玉千澄一眼：“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还是劝你，别再缠着王爷，你啊……只会败了王爷的气运。”
玉千澄仔细斟酌了一下这句话。
败了慕容凛的气运。
什么气运？
尹婉心又知道什么天机。
玉千澄明明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处的是书中世界。
但她越来越觉得，这不是自己看的那本书那么肤浅的世界观。
人物还是那些个人物，可人物又似乎不是原书描写的那个样子了。
难道尹婉心比她了解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