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没有理她，而是绕过她，直接走向刘拓，道：“刘大人，我和枫叶都已经到堂了，你可以随时升堂问案。”
刘拓愣了一下，没想到玉千澄真的亲自来了。
按理说遇到这样的事儿，身为王妃，肯定不愿意直接出面，最多派个人代表了。
可玉千澄偏偏自己出来了，还是大张旗鼓出面的。
连那些围观百姓都有点不敢相信。
“这王妃还挺大气的……至少没有躲在摄政王背后，不肯负责。”
“谁知道，或许是做戏呢……反正最后也不会把她怎么样。”
“我看她是为了那将军夫人来的，两人演给大家看，表现得好像她们敢作敢当，不以权势压人。”
“也不能这么说吧……这王妃穿着素服来的，一点没摆架子，而且她这些年一直坚持做善事，不仅建了收养孤儿的善堂，还开办学堂让穷苦人家的小孩去读书，可见是个好人呢！”
“那你是不知道，她一年要挣老百姓多少银子，听说她就是那鼓瑟背后的东家。”
“是吗？这个倒是没有听说过啊……”
玉千澄没有理会身后那些议论声，而是迈步往公堂走。
刘拓见状，也只好宣布升堂。
何家的老弱妇孺一起要上公堂去，但刘拓嫌他们人太多，就让何曾氏决定派一个代表。
何曾氏自告奋勇。
玉千澄回头看了一眼何曾氏，只那么一眼，玉千澄就确定，这个女人不简单。
何曾氏毫不畏惧地看了一眼玉千澄。
玉千澄勾起唇角，然后再没多看她一眼，径直走进公堂。
枫叶无助地跪在那里。
最后还是飞鸢把她拉起来：“王妃都进去了，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我……”枫叶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你不该救我的，如果我刚刚死了，就不会连累王妃了。”
“笨，你要是死了，那他们更有理由攻击王妃了，因为可以说你是被推出来顶包的，王妃为了自保，连你这个亲信都肯牺牲，更显得她心狠无情。”
飞鸢一句话，就把枫叶点醒了。
“进去吧，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别冲动，一切听王妃的。”
飞鸢丢下枫叶，自己先在公堂外占据了有利位置。
枫叶这才走进去。
很快围观的人又挤过来，把公堂外堵得水泄不通。
惊堂木一拍，威武口号一喊，全场都安静下来。
刘拓整了整官帽，看了一眼玉千澄，才道：“原告何曾氏，本官问你，你所告冤情，是否属实？”
“回大人，民妇所告，句句属实。”何曾氏回道。
“你可认得堂下这二人？”刘拓又问。
何曾氏摇头，道：“不曾见过。”
“那是否有人能证明，昨日打砸你家书局的人是谁？”刘拓又问。
何曾氏点头，道：“店内伙计二人可作证，他们都在外面候着。”
“很好，那就传唤二人上堂。”
那两个伙计被带进来，都缩头缩脑的，像是很害怕的样子。
何曾氏抢先一步对那二人道：“大人要问你们话，都要如实回答。”
刘拓不满地看了一眼何曾氏，警告道：“这是公堂，不经本官允许，不得擅自发言。”
“是，民妇不懂规矩，还请大人恕罪！”
刘拓没再理她，而是拍了一下惊堂木，问：“你二人就是清风书局的伙计？”
“是……”
两人一起应道。
“报上名来。”刘拓的声音极为威严。
这两个伙计都不是胆大的人，立刻就被惊得支吾起来。
“问你们的话，如实回答就行，不必惊慌。”刘拓又安抚了一句。
这令人才依次回答：“小人三水，这是我兄弟，三木，我们都是书局的伙计。”
“好，那本官问你，昨日去书局砸店的人，你们可见过？”
“见过。”三水和三木同时回答。
刘拓又问：“那再见到，可能认出来？”
“能，就……就是她。”三木指着枫叶道。
刘拓点点头，问：“她为何要砸店你们可知道？”
三水道：“她说我们书局里卖的书烂，是胡编乱造，责令我们不许再卖那些书了，否则她就让咱们清风书局开不下去。”
枫叶低垂着头，面红耳赤。
她也知道，自己所作所为，着实过分了。
可是她当时真的被气坏了，尤其是看到那一面书架上，都是恶意杜撰，诋毁自家王爷和王妃的书。
明明她前一天都去警告过书局的人了，并且还花了很多银子把书都买下来烧掉了。
可是第二天再去的时候，书架上又多了更多本。
她才一气之下，砸了书局。
但现在想来，那时候她就已经中了别人的圈套了。
她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刘拓沉默了一会儿，才问：“被告上将军夫人段氏枫叶！”
“在。”枫叶上前一步。
刘拓看着她羞愧的抬不起头来的样子，也便知道她肯定已经懊悔不已了。
“书局伙计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刘拓不得不逼着自己态度公正，不能给人留下话柄。
枫叶点头：“都听见了。”
“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刘拓又问。
枫叶点头，道：“他说的都没错，不过有一点他没说，我前天就去了书局，把那些……那些胡编乱造的书都花银子买下来了，并且让他们不要再卖了，因为这些书都……都在诋毁造谣。”
“但是……但是书局第二天又重新上架了更多这些书，我才气坏了……”
何曾氏冷笑，道：“笑话，我们书局开门做生意，什么书好卖，自然就卖什么书，难道因为您一句话，我们就不卖了？那书局便不用做生意了，又不是官府明令禁止卖的书，为何不能卖？”
枫叶咬唇。
刘拓皱眉，对何曾氏道：“何曾氏，本官已经提醒过你了，不要随意发言。”
“是……民妇知错。”何曾氏瞥了一眼枫叶，又不说话了。
枫叶跪下对刘拓道：“总之，所有的错我都认，我愿意受罚，但这件事与王妃无关。”
刘拓道：“本官自有论断，你无需多言。”
“刘大人，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是我砸了他的书局，我本来就想着要赔偿的，只是没想到这何老板竟……”
刘拓打断她：“本官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需要说多余的话。”
“是。”枫叶这才住嘴了。
刘拓又问：“你有没有威胁何瑞，说要断人家的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