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多问,直接带人冲去了紫宸宫。
但是她进了紫宸宫才发现了不对劲。
然而她想回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宫门立刻关闭了。
除了她和薇容之外,其他人都被隔离在了外面。
太后一阵惊慌之后,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冷静地站定,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自然看到了躺在龙榻上的慕容泽。
但是没看到别人。
正在她迷惑时,一个熟悉的脚步声从里面走出来。
太后看到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问出愚蠢的问题。
“太后不愧是太后,临危不乱。”慕容凛赞赏了一句。
太后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除了你之外,没人有这样的胆量和能力。”
“那我是要感谢太后的赞美吗?”慕容凛笑容凉飕飕的,并未到达眼底。
太后没接话,而是走向了龙榻,看清楚了慕容泽的样子之后,她明白,大势已去了。
“你想当皇帝?”太后问。
慕容凛摇头:“不想。”
“不想为什么要这样做?”太后不相信,“你若是想的话,也不必非得用这种方式。”
“不想当皇帝,但也不想让慕容泽当!”慕容凛?非常坦诚,“所以这样的方式很好,简单快捷。”
“哀家真是小看了你。”太后的语气变得有气无力。
慕容凛道:“可能吧。”
“你本来没打算这么做的,是什么令你突然改变了主意?”太后觉得自己不可能完全判断错了。
慕容凛明明没有动过造反的心思。
慕容凛似乎不愿意回答这个问题:“或许这也是您看错了的一点。”
“是为了玉千澄么?”太后问。
慕容凛的瞳孔剧烈收缩了一下,却板着脸,道:“我想太后应该想了解的更重要的事情。”
太后还是从这短暂的情绪变化中得到了答案。
玉千澄……竟然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她真的是错估了啊。
或许这才是她失败的真正原因。
“要知道你这么爱她,哀家也许就不会动她了。”
太后一直以为,慕容凛对玉千澄的感情,都是一种掩饰和伪装。
就算真有几分喜欢,也仅仅是喜欢而已,不至于到深爱的程度。
他不像是个会陷入爱情不可自拔的男人。
虽然他总是表现出对玉千澄特殊的爱护和关照。
可是太后觉得,自己是过来人,慕容凛对玉千澄,多半只是一种利用。
所以她连温柔乡的毒都没给玉千澄下过。
后来事实也证明了,慕容凛对玉千澄,真的不过如此,他们都没圆房。
可谁知道,玉千澄的死,竟然又狠狠打了她的脸。
慕容凛的反应,太过激烈了。
哪怕他已经极力在克制,但浑身散发的怨恨和痛苦,实在骗不了人。
“我也希望你没有动她。”慕容凛微微闭上眼睛,仿佛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结果。
太后问:“你会杀了哀家吗?”
“不会。”慕容凛摇头,“你救过我的命,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你已经报答过了,你把玉千澄带回来,也救了哀家一命。”太后露出淡淡的笑容。
慕容凛咬着后槽牙,近乎痛苦地问:“她对太后并无任何威胁,也未曾有过丝毫不敬,我不懂,你为什么非得要杀她!”
“因为你。”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够强势了,雄踞北境,虎视眈眈。她如果和你一条心,对你而言,就如虎添翼,到时候这南月的江山,你若想要,便如探囊取物一般了。”
“没有她,本王想要得到这江山,也并不难。”慕容凛平静地道,这已经是事实,无需证明。
太后苦笑:“所以说,是哀家小看了你,你已经具备了通天的本事,而我还傻傻地盼着,能在你和慕容泽之间,寻求一个平衡。”
“你不是想寻求平衡,你只是需要我和他互相制衡,然后你便可成为真正的赢家,执掌南月最高权力。”慕容凛拆穿了太后。
她权欲太重,所以才这样苦心算计。
太后想要狡辩:“哀家也是为了南月的江山社稷着想,慕容泽庸碌无能,还好大喜功,如果一切都由他做主,南月迟早要亡。而你……你的确有才能,打仗方面,你是无可争议的第一人。可是你太自我,太独断专行,听不进他人的意见,如果江山落在你手里,你一念之间,可以成为治世明君,也可以成为祸世暴君。哀家不能拿南月的江山,和百姓的命运去豪赌。”
“所以只有太后你,才能使得南月更好?”慕容凛笑得有几分讽刺,“你认为这天下,该由你来执掌,那皇位该由你来坐,是吗?”
“哀家从未有此野心!”太后否认,“哀家只是希望能够辅佐君主,让南月的基业不至于败在了无能子孙手里。”
慕容凛还是笑。
因为他觉得太可笑了。
“你太自大了!”慕容凛评价道。
太后有些恼怒:“哀家跟随先帝多年,处理政务的能力和眼光,连先帝都赞赏过的!”
“先帝又怎样?他很厉害么?”慕容凛反问,“厉害的话,怎么会让自己的骨肉相残,怎么会祸害的后宫成为炼狱一般?怎么会最后被自己的儿子给逼死?”
太后张口结舌,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太后,这世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如今也不是先帝那个时代了!”慕容凛的话,如同一击重锤,敲在了太后本就脆弱的心上。
她一瞬间像是被击垮了一般,佝偻了背。
“那我就看看,你要怎么当好这个皇帝,怎么成就一个盛世朝廷!“太后恶狠狠地看着慕容凛。
她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就算不必死,从此以后,也与她最爱的权力无缘了。
余生,不过只能圈禁于永安宫内,再无出头之日。
“我说过,我不想当皇帝,也从不喜欢这个皇位。”慕容凛淡淡道,“我喜欢北境,那里简单纯粹。”
“你已经把慕容泽弄成这样了,你说不想当皇帝?谁信?”太后冷笑,觉得慕容凛怎么也变得虚伪起来。
慕容凛看了一眼躺在那里,如同死人,却偏偏还会喘气的慕容泽。
慕容凛道:“的确是个问题呢,所以本王才邀请太后过来一趟,共同商议,这皇位,该由谁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