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凛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苦涩都咽了下去。
从此以后,要讲他对她的感情都埋在心底最深的地方,锁起来,不流露半分。
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半年时间过去了。
风吹红了枫叶,吹黄了麦子,又是丰收的季节。
玉千澄正气鼓鼓地坐在院子里,越想越觉得恼火。
该死的慕容凛!
实在不知道天下为什么有这么可恶的狗东西!
明明他已经坐拥天下,成了至高无上的摄政王,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却还是不肯放过她。
逼着她给他制造火器。
呸!
“想得美,老娘绝对不会帮你造出来的,做梦吧就!”
玉千澄气的咬牙切齿。
他根本就是把她当工具人。
如果他好好待她也就罢了,可是根本没有,他完全忘了之前把她丢给玉琴楼,险些把她害死的事儿。
关键这厮可恶得很,还把玉琴楼招揽到了身边,收为己用,这不是给她添堵么?
“王妃……”小丫头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
“别叫我王妃!”
玉千澄怒吼。
“你去回了你的主子,就说我要跟他和离,必须和离!”
这已经是玉千澄第一百八十次提出和离的要求了。
可是慕容凛压根儿就不搭理她。
还放下狠话,只有丧偶,没有和离。
这特么不是让她去死么?
不行,她得想办法逃走。
要怎么避开摄政王府的侍卫,逃出生天呢?
可惜的是她没有蛊灵。
她试探过好几次慕容凛,发现他对蛊灵也一无所知,显然蛊灵随着慕容泽的死已经彻底遗失了。
或者是直接跟着慕容泽一起下葬了。
她倒是有认真考虑过去盗了慕容泽的墓,可是这事儿不是她擅长的,得找专门的盗墓高手去做。
虽然慕容泽是以亲王的身份下葬的,但陵寝也有专人看守,不是她想去挖就能挖的。
一想到自己的宝贝蛊灵就这么消失了,玉千澄就很郁闷,她还打算拿到之后就带着蛊灵跑路,要是慕容凛敢阻拦她,她必然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现在最令她恼火的是,慕容凛这厮变相软禁她,不让她离开摄政王府半步。
她的活动范围都不能超过二门。
她真的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了。
这不是跟坐牢没区别么?
一想到这里,玉千澄就恨不得去把慕容凛揍一顿……
当然,她根本打不过他。
玉千澄郁闷地坐了下来。
身旁这个小丫鬟叫松枝,她做事很妥帖,伺候得很周到。
玉千澄对她唯一的不满就是她是慕容凛派来的人。
而且和慕容凛一个鼻孔出气,总是阻碍她的出逃计划,而且她似乎对她的习惯了如指掌。
“王妃,您别生气了,气多了伤肝,要不奴婢陪您打叶子牌吧?”
“不玩!”玉千澄赌气不理她,“你去忙你的,不用一直在我面前待着。”
松枝露出无奈的笑容,道:“王妃,我唯一的工作就是伺候您,您让我去哪儿忙啊?”
玉千澄心想,与其说是伺候,倒不如说是监视吧?
但是她又对这丫头发不出脾气来。
因为松枝真的很好,对她没有任何恶意,反而有时候她发脾气,她也乖乖受着,并不表现出任何对她的不满。
面对这样的人,她很难讨厌起来。
但一想到她是慕容凛派来监视她的,难免还是会有点膈应。
“那奴婢陪王妃到园子里走走?昨儿枫叶捡到一只小猫,你想去看看嘛?”
玉千澄摇头,道:“没心情,我一个人待会儿可以吗?”
松枝点头,乖巧地道:“那好,我就在外面候着,王妃要是有需要,就喊奴婢。”
说完,松枝就悄悄退下了。
玉千澄苦恼地回到房间,大喇喇地躺在榻上。
她觉得自己快要无聊的发疯了。
正烦躁地翻来覆去,窗被打开。
“喂……又跟王爷吵架了?”
玉琴楼坐在窗台上,一只脚耷拉在里面,摇啊晃啊,好不惬意,手里还拿着糖饼在咬。
玉千澄狠狠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地骂道:“滚出去!”
“我偏不!”玉琴楼丝毫不把她的怒意放在眼里,愈发笑嘻嘻。
玉千澄咬牙切齿,直接搬起一旁的白瓷花瓶就朝玉琴楼砸过去。
玉琴楼稳稳地接住了花瓶。
“这瓶子很贵的,你别乱砸。”
玉琴楼将瓶子放好了。
“你闲着没事儿来找我做什么?逗闷子吗?”玉千澄很恼火。
也不知道玉琴楼怎么回事儿,自打她醒来,她三不五时地就过来找她。
而且不管她怎么对她发脾气,怎么骂她吼她,她也不生气,死皮赖脸。
“是啊,看你精神还挺不错的, 看来身体已经好利索了啊?”
“哼,真是要让你失望了,没被你折磨死!”玉千澄讥讽道。
玉琴楼龇牙,道:“别总是剑拔弩张的,咱俩现在怎么说也是同一个阵营的了。”
“抱歉,我和你永远不会是同一个阵营的!”玉千澄不屑地撇嘴。
玉琴楼问:“你不会还想着要离开慕容凛吧?我问你,就算你真的离开了,你又能去哪儿呢?你现在武功尽失,又没蛊灵傍身,到处都是仇家,你离开慕容凛,恐怕活不长。”
“谢谢,不用你管,我离开谁都照样活!”
玉千澄咬着牙根,有些恼羞成怒了。
其实她不得不承认,玉琴楼的话是有几分道理的。
她已经不是过去的玉千澄了,武功也不会,蛊灵也没有,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银针术。
可是要靠着银针术在江湖立足,也的确够呛。
曾经作为杀手的她,树敌太多了,玉琴楼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她之所以昏迷了这一年多,都是拜玉琴楼所赐。
说来也是她命大,竟然能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还能活下来。
而且躺了一年多,不仅伤躺好了,连伤疤都没落下一个,也是神迹了。
玉琴楼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心里又欣慰又有些惆怅。
当初为了救她,慕容凛找来了摄魂术的真正传人,尘封了玉千澄的记忆。
但为了防止她精神错乱,直接将她到了京城之后的记忆全部封锁了。
玉千澄只记得她被慕容凛强逼着送入漕帮,被她凌虐的事情,而这段消失的时光,则被解释为她因为受伤,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
谎言很完美,玉千澄也很自然地接受了这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