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可以这么说啦，毕竟我对外也声称我就是玉千澄。不过……我来的时间越久，她留下的印记就越来越淡了，我最近发现，我闻到血腥味都有点想吐，所以都不爱去厨房了。”
玉千澄抚摸着怀中的小猫儿，像是在闲聊家常一般跟离镜对话。
“不……你怎么会讨厌血腥味，你是个杀手！”
离镜摇头。
“就算你还想把我变成杀手也不行了，我的武功废了，蛊灵被你拿走了，唯一能动用的武器银针也都被没收了，我现在连这只猫都打不过。”
玉千澄露出无奈的苦笑。
离镜也不是完全不害怕吧？
否则没必要对她如此防备，不让她接触任何可能被当做武器的东西。
因为他也明白，只要有机会，玉千澄会杀了他。
离镜问：“你想要回蛊灵？”
“无所谓了，反正在这里，我只要混吃等死就行了，蛊灵有没有也不重要。”玉千澄眼皮也没抬一下，好似她已经彻底放弃了离开的打算。
“你不想走了么？”离镜敏锐地抓住了她的话外之意。
玉千澄问：“你会让我走么？”
“不会。”离镜毫不犹豫地摇头，“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
“那不就得了，你不想让我走，而我又不能杀了你，你死了，我也得死，那我有什么办法离开你呢？”
玉千澄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显得那么纯真无邪。
离镜偶尔会被这样的眼神触动，想到了孩提时代玉千澄的样子。
那会儿的她，时长会露出这样的眼神。
但每一次，都会被他狠狠地呵斥，甚至他会为此惩罚她。
“不许这样看着我！”他又怒喝她。
玉千澄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孩子了，她只是无所谓地扯扯嘴角，露出一抹慵懒随意的笑容。
“你不喜欢就别看我呗！”
她的回答永远都能直指他的痛点。
“你想激怒我，然后就能摆脱掉我么？”离镜觉得这都是玉千澄的阴谋。
“如果摆脱你这么容易，那倒是好了，我可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呢！”玉千澄又是一阵没心没肺地大笑。
离镜一点也不觉得好笑。
因为现在的玉千澄，的确有这样的本事。
他每天都要被她气到跳脚八百回。
“你真的不想离开？你不想知道慕容凛现在怎么样了？你不想知道黛儿和慕容凛处的好不好嘛？”
若是之前，玉千澄一定会在听到慕容凛的名字那一刻，就脸色大变。
但现在，她眼皮都不抬一下。
“想离开，想知道，但没必要。”
玉千澄还朝他笑了一下。
“为什么没必要？”离镜反而迷惑了。
玉千澄道：“因为够不着啊，他就算真的和黛儿睡了那又如何呢？我能怎么办，杀了他们？”
玉千澄敏锐地发现，当她说慕容凛和黛儿睡了这句话的时候，离镜的眼神变了。
她微微挑了一下眉头。
离镜对黛儿也并非完全不在意啊。
如此那就更好办了。
“黛儿不会跟慕容凛睡！”离镜非常坚定。
“黛儿或许不会主动啦，不过慕容凛是个男人嘛，他又很喜欢我，你知道的，男人对喜欢的女人，向来没什么抵抗力，万一哪天两人不小心喝多了，你也知道，京城的达官显贵最喜欢办宴会了，应酬是难免的，喝酒也是不可避免的。”
“慕容凛不敢，他知道你中了连心蛊，为此还找人封锁了你的记忆，他连你的手都不敢碰，还敢做别的？”离镜笃定得很。
玉千澄歪着脑袋，道：“正常情况下肯定啦，但喝醉了呢？你知道，喝酒会上头的，就算是没有感情的男女都很容易酒后乱性，更何况是……哎，说到这里，还真的有点担心呢！”
玉千澄故作忧虑地撅了嘴，好像她真的很担忧似的。
可是她心里清楚得很，慕容凛就算喝再多的酒，也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而黛儿对离镜爱的要死要活的，就更不可能给慕容凛那个机会。
“还有哦，我也有点担心黛儿，毕竟我家夫君还是很有魅力的，她会不会时间久了，就爱上了慕容凛呢？要是爱上了慕容凛，说不定会主动接近慕容凛哦……哎，真是令人苦恼呢！”
玉千澄继续撩拨离镜的敏感神经。
“不可能！”离镜脸色明显有点不好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很好的，想当初我才认识慕容凛那会儿，恨不得把他眼珠子抠掉，但后来还是被他的魅力征服了，哎……他那么出色的男人，是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挡他发光的。两人又同处一个屋檐下，真的很难抵挡他的魅力。”
“黛儿是个伤心失意的女人，被你伤的那么深，而慕容凛误以为她是我，必然对她格外呵护珍惜，一来二去……你说她不动心都难啊！”
离镜已经不淡定了，在屋里来回走动。
“那……那倒是正中我的下怀，慕容凛移情别恋，你会心碎吧？”离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玉千澄叹了一口气，道：“可能会失望，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吧，我因为连心蛊的关系，永远也不能回应他的爱，还要让自己慢慢淡忘这份感情，感觉太对不起他了。如果黛儿能够取代我，陪伴他，给他爱和关怀，我也会祝福他们的。”
“我不像你，对所爱的人，有那么变态的占有欲，得不到也要毁掉之类的。我希望我爱的人能够获得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与我无关。”
玉千澄这话倒是发自真心的。
离镜眯起眼睛看着她。
似乎在琢磨她这些话到底有什么用意。
“不用看着我，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无比真诚的。”玉千澄坦然面对他的审视，眼神清澈坦荡。
离镜愈发不喜欢她的眼神。
一个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人，怎么可能还有这么干净的眼神？
她满怀愤恨也好，悲伤绝望也好，眼神都不该这样清澈，不该这样光彩夺目。
“要想真正体会到爱情的美妙，就应该学会怎么去爱。从前我也不懂得，因为没有爱过。后来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算有点明白了，爱并不是占有，也不是朝朝暮暮长相守，而是奉献和付出，把自己拥有的，最美好的都想给对方。”
“希望对方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
“爱不会令人痛苦，自私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