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倒是落落大方，道：“的确不能再称我为燕王妃了，毕竟已经和离了。”
方闵柔十分快意，仿佛自己终于可以把玉千澄踩在脚底似的。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可好？”方闵柔故作关切地问。
“好着呢，多谢娘娘惦记。”玉千澄落落大方地回答。
方闵柔看她的确气色很好，整个人明媚开朗，完全不像是弃妇该有的样子。
她料想可能是因为惠太妃关照着她的缘故。
“那本宫就放心了，本宫听闻燕王为了那尹小姐休了你，还着实为你担心了好久，哎……想想玉姑娘你也的确挺悲哀的。可惜本宫和陛下都劝不住燕王。”
方闵柔就不相信玉千澄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故意要往人家伤口上撒盐。
反正玉千澄不痛快，她才能痛快。
“皇后是来探望哀家的，还是来打听人家私事的？”惠太妃终于听不下去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方闵柔忙道歉：“真抱歉，本宫也是担心玉姑娘想不开，想安慰几句的，还请太妃原谅。”
“她有什么想不开的？”惠太妃不满地道，“她好着呢，不需要皇后娘娘操心。”
“是，有太妃护着，想来就算玉姑娘被王爷所弃，也不算什么！”可方闵柔那溢出嘴角的笑容，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内心想法。
惠太妃看不得她小人得志的样子，道：“皇后娘娘还是操心自家的事儿吧，听闻那丽妃娘娘很受皇帝宠爱？可别让人家北秦人抢在你前头怀上了龙裔。”
方闵柔脸色顿时僵硬了。
“哀家也是为了你好，你是皇后，已经和陛下成亲一年多了，还没有一点好消息，就算陛下对你情深义重，可没有嫡子傍身，皇后娘娘就不担心有人惦记你那正宫的位子？”
太妃以长辈的口吻善意劝解，方闵柔明知对方故意刺激她，也不能说半句怨言。
方闵柔只能讷讷地道：“是，多谢太妃提点。”
“嗯，你知道好歹就好。哀家是过来人，知道皇帝的女人不好当。尤其是皇后，执掌六宫，更加艰难。但好在陛下才登基不久，后宫也没几个人，你现在还不必太操心，要抓紧时间给陛下添个嫡子才是正经啊。”
方闵柔听了这话，倒是脸色舒缓了很多，还有几分感激，道：“多谢太妃关怀！”
“哎……罢了，哀家乏了，阿澄，你替我招呼皇后吧。”太妃不想和方闵柔多话。
她知道玉千澄接下来还有安排，正好打发她们离开。
玉千澄福了福：“是，太妃。”
“皇后娘娘，请！”
玉千澄做了个有请的姿势。
方闵柔也正好想找玉千澄谈谈，便跟着她出去了。
玉千澄领着方闵柔去了花厅。
“你倒是好本事，从前有太后护着你，现在又傍上了太妃，怎么到哪儿都能找到靠山呢？”方闵柔不无讽刺地问。
玉千澄笑着道：“没办法，谁让我这个人就是讨人喜欢呢？哎……这大概就是天生的吧。”
方闵柔被她那“臭美”的样子给气到了。
“哼，都被人休了，还说什么讨人喜欢，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方闵柔直面玉千澄的时候，可就不需要装什么善良大度了。
玉千澄不仅不介意，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怎么？你不知道么？是我休了慕容凛，自请下堂和被休是两码事儿。”
“你就嘴硬吧，现在谁不知道，慕容凛看上了尹婉心 ，为了尹婉心才休了你。”方闵柔颇有些幸灾乐祸，“我早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哪儿有男人会真的喜欢你，都是利用你过河罢了。”
“这么说，你是承认当初慕容泽利用我过了河，拆了我这座桥咯？哎……我可算是沉冤得雪了。”玉千澄立刻抓住了方闵柔话里的漏洞。
她和慕容泽一致对外称她做了多少恶，决口不提她的功劳。
这样他们就可以毫无愧疚地享受胜利的果实，害她的时候也可以理直气壮。
方闵柔刚要发作，又硬生生忍住了，道：“牙尖嘴利，可惜再牙尖嘴利也无济于事。你觉得躲在浣花宫能躲到几时？”
“这么说，我离开浣花宫，皇后娘娘就打算对我下毒手了？”玉千澄好奇地问。
可是那语气分明一点惧意都没有。
方闵柔气恼地道：“本宫什么时候要对你下毒手了？你也配么？”
“哦……那我就放心了，我可是一直提心吊胆，担心皇后娘娘要对我下毒手呢！”玉千澄拍拍胸口，好似真的放下了心似的。
方闵柔冷哼一声：“少跟本宫装模作样，本宫不屑于对你动手，可本宫也不会忘了，你当初如何害我兄长的！”
“方闵柔，你这个脑子啊，也就是只能求慕容泽这辈子只对你一个人死心塌地，要不然……别说后位，恐怕命都保不住。”
玉千澄是戳戳脑袋，表示很为方闵柔忧心。
上天给了她还算漂亮的脸蛋，可却没有给她一个好脑子。
要不是掌握了一点绿茶技能，以及当初方家的家世做支撑，恐怕慕容泽也很难被她拿下。
方闵柔很生气，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放肆，你敢对本宫这样说话？本宫现在要你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还当你有燕王给你撑腰吗？”
玉千澄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悠闲自得地坐下来，笑了笑，问：“你觉得我必须要靠男人保护我，才敢跟你叫板么？方闵柔，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了，你从前只能靠方嗣承这个爹，后来呢，只能靠慕容泽这个夫君。”
“那又怎样？”方闵柔冷笑，“爹最宠爱我，愿意倾尽全力帮我。陛下也爱我，愿意将我捧上后位。不像你，就是个没人要的玩意儿……”
方闵柔反而很得意。
玉千澄又问：“方嗣承如今还能护住你么？方家后继无人，你想找个帮手都难了吧？至于慕容泽，男人的爱是最靠不住东西，你对他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可以对你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当你失去了利用价值，他还能一如既往地爱你？”
“那怎么会有丽妃跟你分宠呢？”
方闵柔被戳中了痛脚，气急败坏：“她是北秦公主，北秦使团还没走，陛下暂时宠她不过是给北秦人面子罢了！”
“嗯……那你就这么想吧，人啊，能骗自己也是一种能耐。”玉千澄似笑非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