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巧儿看了一眼莫千山不知道该不该当着他的面说。
“杨兄，你去忙吧，我也该告辞了，案子的情况已经给你交代了，你可转告燕王和王妃，让他们也安心。”
莫千山也识趣，知道人家有私事要说，便主动要走。
“莫兄不留下来吃饭么，还没好好感谢你呢，特意来跑一趟，怎么好就这么走了。”杨严书客气地挽留。
莫千山笑着摆手，道：“下次吧，我还得赶回去写一份折子，毕竟这事儿也得尽快通报陛下。”
“那行，你先去忙，改日我再下帖子请你过来一聚。”杨严书道。
莫千山点头：“一定一定……”
杨严书不便相送，就让金巧儿替自己送莫千山。
他则让小厮去请玉千澄过来说话。
玉千澄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放进了她原本住的屋子。
也没收拾就来见了杨严书。
杨严书见她笑嘻嘻的，松了一口气，应该不是大事。
“怎么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杨严书笑着问，“不是说王爷受伤了么，你应该留在他身边照顾才是。”
玉千澄道：“不欢迎我啊？”
“怎么会，这里本就是你的地方。”杨严书无奈道，“我听巧儿说你是带着包袱回来的，才有些奇怪罢了。”
“嗯，我已经和慕容凛和离了。”
玉千澄平静地丢下一句话，仿佛在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早点一样。
杨严书险些跌下轮椅来。
“你说什么？”
“大哥的耳朵又没聋。”玉千澄笑着调侃了一句，“就是你听到的这样，没错。”
杨严书眉头打结，问：“为什么啊？怎么这么突然？”
“突然吗？”玉千澄并没有这样认为，“其实挺正常的，我和他本就不是恩爱夫妻，其实连夫妻也算不上，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暂时以夫妻身份合作罢了。”
玉千澄不知为何，此时心头竟隐隐有些失落。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从来都没有什么恩爱，也没有所谓的动心。
只是互相利用，利益取舍。
他对她如此，她对他亦然。
所以有什么可遗憾，又为什么要难受？
杨严书完全懵了，眨巴了好久的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是这样的啊，明明不是这样的啊，我与他谈过……”
明明那时候，慕容凛没有反对他的话。
明明答应过，要善待玉千澄的。
“不行，我要去见王爷。”杨严书激动地摇动自己的轮椅，要去找慕容凛。
“哥……”玉千澄阻止了他，“你别激动，是我自愿的。”
“为什么？”杨严书不理解，“阿澄，怎么轻易就和离呢？就算吵架了，也该冷静一点，婚姻岂是儿戏呢？”
杨严书觉得他们俩太草率了。
“我和他，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我们从来就不是真正的夫妻。除了慕容泽那一封赐婚圣旨之外，我和他本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从前是，以后更是。”
玉千澄平静地解释。
“哥已经被赦免了，也帮我证明了灵犀公主的死与我无关，你我都已经自由了。”
玉千澄觉得，慕容凛也算是遵守了承诺，没有亏待她。
他和她之间互不相欠了。
他坑过她，也救过她，利用过她，也回馈了她。
从此便可两清了。
杨严书还是不理解：“你们不是一直好好的么，他此前还当众维护你，为你拒绝了灵犀公主……”
明明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慕容凛不计前嫌，对玉千澄呵护有加，爱如珍宝。
怎么忽然就变卦了？
玉千澄不知如何解释。
“哥，有些事不能光看表面的。其实在去天牢之前，他就已经写过休书给我了，只是为了你，我不得不去和北秦人比试。却不想又把你牵连进来，所以和离的事儿便一直耽搁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和他也没必要继续演下去了。”
杨严书震惊地看着她。
“所以你们……一直都在演戏？”
杨严书也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他一心盼着有人能够真正欣赏他的妹妹，能够给她一份安稳的爱。
他以为慕容凛就是那个人。
原来竟是假的么？
“对不起啊。”玉千澄知道自己早该跟杨严书说明白的。
她只是不希望他担心自己。
“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杨严书心疼地看着她，“你又没对不起我，我只是……只是心疼你。”
玉千澄笑了着摇头：“哥，我没事，这样很好，他给了我不少东西呢，够我几辈子吃喝不愁的。”
“他真的不喜欢你么，为什么会不喜欢你呢？”
杨严书不明白。
明明他的妹妹这么好。
玉千澄耸肩：“可能是我太好了，他们要不起吧，哈哈……”
她笑得豁达。
杨严书却还是感觉到了她眼里隐藏的丝丝失落。
“没关系的，总有一天，我们阿澄会遇到真正的良人。”
“有没有良人又怎样呢？我自己一个人也会活得很好，我又不是非得要个男人，才能活下去。”
她玉千澄还没有弱到需要依附男人才能活的地步。
“也对。”杨严书转念一想，也觉得玉千澄说的挺有道理。
她本就拥有不输男人的能力。
一般的男人，还真配不上她。
“哥，我明天一早要出城一趟，你要不要跟我出去走走？”她是打算要去断魂谷了。
杨严书立刻道：“如果你不嫌我腿脚不便，会拖累你的话，我自然愿意陪你去走走的。”
“就是随便走走，怎么就拖累我了，你也别老把自己当残疾看待，我已经在托人联系大夫了，肯定很快会有消息的。”
玉千澄觉得杨严书没必要自暴自弃。
杨严书无奈地道：“现在本就是残废么，站不起来。”
“要做好站起来的准备，不要过早地就认为自己会成为一辈子的废人。”玉千澄鼓励他，“一定会好的。”
杨严书也被她说的有些惭愧。
“好了，我也不是说你，就是不希望哥你太在意自己的双腿，我听说你这段日子都不太出门，明明这轮椅很方便，门口也都给你改造成了适合轮椅的滑坡。”
玉千澄是担心杨严书过于自闭了。
“也没什么事儿需要出门的，我还是喜欢在家看看书。不过今天莫千山来了，他给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正要告诉你呢！”
杨严书总觉得还是有些值得庆幸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