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在我面前，我就算获得了天下也不会快活的，我这一生，最快活的时光，都是和她在一起。”
慕容凛惨淡地笑了一下。
“可是好短暂，甚至彼时彼刻，我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情。”慕容凛有些难过，不是难过即将要死了，而是难过，他不曾好好珍惜过她。
萧景逸竟有些鼻酸。
“我以为你不够爱她。”
“我也这样以为。”慕容凛看向了玉千澄，目光饱含深情。
萧景逸叹了一口气，捡起地上的匕首，道：“我替你死好不好？”
“没用，离镜要的是玉千澄看着我死，谁也替不了，他要灭掉阿澄心里所有的爱，让她绝望。”慕容凛道。
“那你就更不能死在她面前了，她会崩溃的。”萧景逸知道，玉千澄爱的是慕容凛。
“所以你要帮她忘记这一切。”慕容凛看着萧景逸，“拜托你了。”
萧景逸有些无措：“我怕我做不到！”
“你能做到，你爱她。”慕容凛看着他，“从前你有诸多顾虑和责任，以后都不会有了，那个萧氏她虽然是你的母亲，但是她一直都把你当成复仇的棋子看，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从此以后，放过你自己，做你想做的事情。”
“慕容泽不是先帝所生，证据……证据就在断魂谷，让阿澄带你去找阿嬷，她会告诉你真相。”
慕容凛低声在萧景逸耳边交代。
“慕容泽不能当皇帝，他不会放过阿澄，为了阿澄，你也要推翻他。”慕容凛道。
萧景逸震惊地看着慕容凛：“你不怕我倒戈么？”
“你不会的。”慕容凛仿佛认准了这一点，“你不会再让她受伤害的。”
萧景逸竟无法拒绝他。
“我答应你。”
“我知道。”慕容凛点点头。
他推开了萧景逸，看向离镜和玉千澄。
玉千澄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她昏昏沉沉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慕容凛想，这样也好，她看不到他血溅当场的样子了。
“离镜，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诺。”
慕容凛捡起了匕首。
离镜点了一下玉千澄，逼着她重新清醒过来，看着慕容凛。
玉千澄的眼神却有些迷茫。
不知从哪儿落下来一枚金色的玫瑰簪子。
玉千澄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两下，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然后颤抖了两下。
就在这时，慕容凛的手中的匕首，刺入了心口。
“不要！”
她声嘶力竭地吼了出来。
离镜的手，也随之松开。
她扑向了慕容凛。
血顺着匕首刺入的位置汩？汩流出来。
星云和茗阳都呆住了，各自挨了对手一击，同时倒在地上。
黑羽和红素还想继续下手，却被离镜喊停了。
“王爷！”
“王爷！”
星云和茗阳跌跌撞撞爬起来跑过去。
慕容凛躺在玉千澄的怀里，却笑得很明媚。
“你醒来了？”慕容凛问。
玉千澄的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
“我不想让你冒险了。”慕容凛道，“这是我欠你的，上一次，让你差点儿死在曹邦，后来又让你差点儿被北秦人所害。”
“我欠你的太多了，这条命还给你，你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么？”
慕容凛的气息已经变得很弱了，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飘忽起来。
玉千澄哭得都没了声音。
好像有什么在她嗓子里卡住了。
“不要……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你要是死了，我绝不原谅你！”
直到此时，她方才恍然，她一直耿耿于怀，不肯原谅他，不是在跟他较真，而是在跟自己怄气。
“我也不想死，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做夫妻，这一次……做真正的夫妻。”
慕容凛伸出手，替玉千澄擦眼泪。
“不知道还有没有这样的福气。”
玉千澄点头，用力地点头：“你坚持住，我不会让你死的，我救你……”
她四处摸索，想要找针。
“我的针呢，我的蛊灵呢……”
“别找了。”慕容凛握住她的手，“趁着我还清醒，我想多跟你说几句话。”
玉千澄无助地哭着。
“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有很多大事都没有做，你还身负重任，你怎么能为我死了？”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想这样做。我不想做大事了，我就想要做你爱的人。”
慕容凛目光已经有些涣散了。
但他还是想努力睁开，多看看她。
“阿澄，你好好活着，替我活着。我知道，就算没有我了，你也可以替我完成那些事情。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你是不输任何男人的那种女子，你甚至可以比我做得更好。”
“我没有你了，就算拥有整个天下也不快活。”
玉千澄不住地摇头：“别说了……我不要你死，你怎么可以要求我去做那些本该你做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把责任推给我，你应该好好活下来，自己去完成。”
“你不要死，不许死，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没有那么强大。我需要你……”
慕容凛听到这句话，心头泛起无限的疼惜和温柔。
“听到你说需要我，真……是太高兴了。”
话音未落，慕容凛握着玉千澄的手，就撒开了，无力地垂下来。
玉千澄觉得那一刻，她的世界也突然崩塌了一般。
“我杀了你！”
玉千澄陡然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向离镜。
离镜却含笑看着她，轻而易举就让她跪在了地上。
“小橙子，你瞧瞧你，怎么永远都学不乖呢？我这是给你上了一课，背叛我，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他不是被我杀的，是被你哦。”
离镜蹲下来，捏住了玉千澄的下颚。
“很心痛？很恨我？”
玉千澄死死瞪着离镜，恨不得用眼神将他化为齑粉。
“我一定会再杀你一次！”
“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离镜轻蔑地笑了，“当年的你，都杀不死我，难道现在这样一个废物一样的你，还能杀我么？”
玉千澄发出绝望地嘶吼：“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阴魂不散？为什么不放过我？”
“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可你总是认不清这一点，非得要从我手掌心里逃走。我很不高兴，自然要把你抓回来咯。”
“我那么疼你，教会你一身本事，可你却用这些本事去帮别的男人，还要反过来对付我。你是不是不乖？”
离镜露出受伤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