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千澄微微叹息:“不知道你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你从前的主人会不会想你。好在我从前就是孤儿,要不我在那个世界死了,他们一定会难过吧,好在……没人会为我难过。”
“要是我也能像你一样,找到一个可以信赖且喜欢的人,我也会跟你一样,感到冷的时候,就钻到他怀里撒娇。”
“不过那个人肯定不会嫌弃地推开我,他应该抱紧我,用他的温度温暖我。”
玉千澄想到了自己被慕容凛推开的那一瞬间所感受到的,难堪,尴尬,还有空落落的惆怅。
为什么呢?
明明她从来也没有想过要从他怀里得到什么温暖。
甚至她一直都很讨厌他,讨厌他自大狂妄,目中无人,讨厌他冷酷残忍,自私自利。
但跌入他怀中,与他相拥的片刻,她竟然悸动了。
此刻仿佛还能感受到他的温度还有怀中熟悉又令人心安的龙涎香。
等等!
玉千澄一骨碌爬起来,把猫儿都吓得跳下了床。
她瞪大眼睛,抚摸着自己的脸。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 熟悉?”
玉千澄紧锁眉头,刚刚那一瞬间,她的脑袋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但是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抓住。
这诡异的感觉!
“松枝!”
玉千澄也顾不得此时是什么时辰了,喊了一声。
松枝立刻醒来,披着外衣匆匆进来,问:“王妃,您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没……”玉千澄懊恼地揉了揉自己的脸,“给我倒杯水吧,我有点渴。”
松枝这才放心下来,去拿小火炉上温着的水壶,给玉千澄倒了一杯水。
玉千澄喝了两口,忍不住问:“松枝,我真的昏迷了很久吗?有一年多那么久吗?”
玉千澄一直都没有问过这个问题。
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病人昏迷一年半载,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但此时想来,古代这个医疗条件,又不能输液,又不能借助呼吸机之类的现代医疗工具,她怎么能躺上一年半载却没事儿的呢?
松枝看了一眼玉千澄,努力掩饰着自己的担忧,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王妃,您怎么了?怎么这样问呢?”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我要是真昏迷了那么久,我怎么活下来的?吃什么?”玉千澄问,“而且我发现我醒来之后,也没出现肌肉萎缩,形消骨瘦之类的情况,我看上去……太正常了。”
玉千澄越琢磨就越觉得不对劲。
“是石大夫照顾您的,都是喂得汤药,石大夫说您也不是完全昏迷,偶尔也会醒来。”
松枝努力按照慕容凛交代的话来回答。
玉千澄皱眉,问:“是吗?可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醒来怎么会没有记忆呢?”
“可能是病的太严重的缘故,很多事儿都记不得也正常。”松枝安抚道,“王妃,您躺着吧,天凉了,别受了风寒。”
“松枝,我觉得有点怪怪的。”玉千澄纠结起来。
“哪儿怪?”松枝问。
玉千澄道:“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王妃,您别胡思乱想了,可能是您醒来以后一直憋在府里不能出门,闷坏了。再两天就可以出门去玩了,但是出门要养好精神哦。”
松枝替她掖好被子,又耐心劝了几句。
玉千澄总算没有追根究底,因为她此时才感觉到困意上涌,眼皮抑制不住地开始打架了。
松枝松了一口气,看着她睡着了才走出去。
玉千澄第二天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因为昨天熬夜的缘故,起来了也觉得头昏脑涨的。
茗阳给她送来了两套男装,顺便也给枫叶和松枝各拿了两套。
“王爷说让您试一试,若不合身,拿去改改还来得及。”
“哦……那你替我谢谢他。”玉千澄打了个哈欠,客气了一下。
茗阳看她脸色不好,问:“王妃,您昨儿没休息好啊?还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
“没事,就是没睡好,头有点疼。”玉千澄摇头,表示不用麻烦。
茗阳劝道:“还是请大夫看看吧,这天气凉了,容易染上风寒。”
“你还是去关心枫叶吧!”
玉千澄脱口而出。
但说出口的一瞬间,又有点迟疑。
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茗阳关心枫叶干啥?
茗阳也愣了一下,然后闹了个大红脸,问:“王妃,您都知道了?谁跟您说的啊,枫叶不是说暂时不告诉您吗?”
玉千澄张了张嘴,她知道什么?
不对……她好像是听说过茗阳和枫叶互相喜欢的事儿,可她是什么时候 听说的,谁告诉她的呢?
“你真的喜欢枫叶?”玉千澄问。
“啊?”茗阳也糊涂了,“王妃您不知道?”
“不是……我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玉千澄揉揉脑袋,觉得自己脑子有点糊涂。
茗阳下意识地道:“那什么,王妃,属下还有事儿要忙,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茗阳就赶紧逃离现场了。
他匆匆跑去找慕容凛,将刚刚玉千澄的反常告诉了他。
“王爷,你说王妃会不会突然回忆起来?”茗阳问。
慕容凛也拧了眉头,道:“去把阿兰娅叫来。”
茗阳立刻点头。
不过他去阿兰娅的住处,并未找到阿兰娅。
管事说阿兰娅最近一有空就往杨府跑。
茗阳只好跑去杨府找阿兰娅。
杨府就是杨严书的府邸,离摄政王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他到的时候,杨严书也正好回来,两人在府门口碰到了。
“茗阳,你怎么来了?”杨严书问,“是不是王爷找我有事儿?”
“不是找你。”茗阳摇头,“找阿兰娅姑娘。”
“找她?”杨严书皱眉,“难道是阿澄又出事儿了?”
“说不好,我觉得王妃可能不小心想起什么,想让阿兰娅姑娘去看看情况,听她店里的管事说,她常常来你这。”
杨严书表情有点不大自在,道:“她是总往我这里跑,我劝过好几次了。”
“嗯?您劝她什么?”茗阳一点也没听出来。
杨严书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想起茗阳是个憨憨,也就作罢了。
“那你进来说话吧。”
茗阳便跟着杨严书进了门。
金巧儿一溜小跑出来迎接:“公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