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凛点头：“不过阿兰娅已经是天才中的天才了，据我的消息可知，像她这么年轻的魂术师，哪怕是圣月教全盛时期，也屈指可数，能达到她这种境界的，更是凤毛麟角。她母亲当年也是魂术师，但显然能力太弱，要不也不至于被人逼到绝境。”
“魂术师除了要靠后天修习，其实先天的天赋太重要了，阿兰娅是天生的魂术师。如果她能够生长在圣月教，得到更加全面的培养，应该比现在厉害十倍百倍。”
慕容凛对阿兰娅赞不绝口。
玉千澄却有点心酸，道：“幸好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如果知道了，应该会很痛苦吧？阿兰娅是我见过的，最单纯美好的姑娘，她的心像她的眼睛一样，纤尘不染。”
“这也是她阿翁不希望她那么早就了解自己的身世的缘故。”慕容凛道。
“那要隐瞒她一辈子吗？”玉千澄问。
慕容凛摇头，道：“遵从她自己的意愿吧，如果她想知道，她可以看她阿翁留下的遗书。”
“也是，二十岁的时候，她已经有能力承担这一切了。我只担心仇恨会让她失去现在的快乐。”玉千澄自打有了孩子，越发容易心软了。
她想阿兰娅的母亲当年义无反顾地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女儿，必然也是因为那份无法抗拒的母爱吧。
玉千澄轻抚小腹，心想，她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孩子，会给她一个圆满幸福的童年，不要再像她和慕容凛一样，拥有那么悲惨黑暗的童年。
“凛，你一定要平安归来，早点回来，我希望我们的孩子降世的时候，你已经得胜归来。这样你就不会错过她降生的那一刻了。”玉千澄依偎在慕容凛的怀中。
“我会尽一切努力，尽快让这场战争结束。”慕容凛保证。
“嗯……”玉千澄不想再说更多会让慕容凛不安的话，明天他就要出发，这一别，又不知要多久，她现在只想抓紧最后的时间，抱抱他。
那天晚上，他们一起说了好久好久的话。
天没亮，她就醒来了，慕容凛已经起身了。
玉千澄赶紧爬起来。
“你多睡会儿吧。”慕容凛道。
“不要，今天我要送你出城。”玉千澄坚持。
慕容凛知道她舍不得自己，过去搂搂她，道：“外面很冷。”
“有马车，不要紧的，让我送你吧。”玉千澄都已经带了哭腔了。
一想到要和他分别，心里就难受得紧。
她发现自己比从前更脆弱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易地接受他要去出征的事，但事到临头的时候，才发现，这并不如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是去打仗，战场瞬息万变，哪怕作为摄政王，作为主帅，也没有人能保证他百分百会平安无事。
一想到这些，便觉得揪心得很。
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怀有身孕的她，连陪伴他同生共死都不可以。
因为她知道，她好好地留在京城，才是对慕容凛最大的安慰。
慕容凛叹息一声，还是答应了她：“好。”
玉千澄穿戴整齐，两人同坐马车出城去了。
慕容凛是低调离开的，只带了几个随从，三十万大军已经在京城不远的繁阳镇集结，他将带领这些人火速赶往北境。
一路上，玉千澄都牢牢抓着慕容凛的手。
不断地嘱咐他要照顾好自己，又反复问他药和一些必备品是否带够了，自己又给他一些防身的蛊和毒，让他一定要收好了，也许关键时刻用得上。
慕容凛知道她太紧张了，一一都答应了她，想要尽量安抚她的情绪。
但面临离别的那一刻，玉千澄还是泪崩了。
“凛，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慕容凛又心疼又无奈，他也真想任性地说，如果她不愿意，他可以不去。
但是这句话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摄政王的嘴里吐出来的。
肩上扛着整个国家的兴衰荣辱，他无法成为一个好丈夫。
“阿澄，莫哭，你哭得我心都乱了。”慕容凛忙乱地为她擦眼泪。
玉千澄也不想哭的，可是该死的，现在的她太容易就情绪崩溃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太舍不得了，还是孕激素捣乱，她觉得自己泪腺都变发达了很多。
“我不哭了，就是停不下来。”玉千澄语无伦次地道，觉得自己怪丢人的。
“乖……我会很快回来，我答应你的，很快……我还要看着我们的孩子出生呢。”慕容凛小声安慰她。
玉千澄点头，道：“你快走吧，不然我怕我真的会忍不住求你留下来。”
她逼着自己把他推开。
慕容凛叹息了一声，又抱住了她，道：“我答应你，等国家安定下来，找到了合适的皇位继承人，我就不做什么摄政王了，我带你去游历四海，做一对平凡夫妻，那时候……我就永远也不离开你。”
玉千澄眨巴着模糊的泪眼：“真的假的？”
“真的。”慕容凛这一次无比认真。
他从前野心勃勃，一心要问鼎天下，甚至想过要一统四国。
但此刻看着爱人的眼泪，他忽然觉得，也许只是和她走遍天下，过神仙眷侣的日子，也是很好的。
至少他不必再一次次残忍地背过身去，远赴战场，让她这样难过。
“驰骋沙场，浴血奋战，曾经是我的人生理想，但现在，我有了新的理想，就是你。”慕容凛低声在她耳边道。
玉千澄哭的更大声了。
“你好讨厌，为什么这个时候还要说这么让人感动的话啦，我要哭死了！”
玉千澄捶打着他的背，又感动又难过。
“不许给我乱立flag，说什么回来之后就怎样怎样，这种话是很不吉利的啦！”玉千澄擦擦眼泪，哭唧唧地说。
“什么是辅莱格？”慕容凛听得一头雾水，有时候玉千澄说话就是很难理解。
玉千澄又想哭又想笑，表情十分尴尬，她一不小心就开始暴露自己的现代人身份了。
“就是……就是一种比喻，我看的话本里，很多男主角要上战场之前，就对自己的爱人说这种话，然后就回不来了。这种，我回来了就会和你成亲，就会带你去干嘛干嘛的话，就很像是在诅咒自己回不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