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管家给江霁把朱医生留下的药递过去,江霁看也没看就着温水服下,乔晚拦住江霁的手。
“既然决定了治疗,那就先不吃安眠药吧。”
“药总有副作用,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乔晚也想观察江霁哪天到底是因为他吃了药睡得很香,还是单纯的睡在她身边放松,所以沉沉睡了一晚。
“好。”
江霁答应很干脆,在莫管家的帮助下他较为容易的上去床榻一侧,他冲乔晚挥手,招揽她快去床上。
乔晚也昏昏沉沉躺了上去,忙了一天,她确实累了。
“睡吧。”
乔晚对江霁说完这句转头就睡。
刚开始她还想坚持清醒,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愿意比江霁还早睡着,也许是她不想让江霁看到她放松的样子。
可惜事与愿违,乔晚坚持不住困意睡着了。
等她睡着,装作假寐的江霁才突然转身靠近乔晚。
他连她的呼吸声都听的很清楚。
江霁不禁回忆起乔晚偷走手机的场景。
那天乔晚在他身上摸的时候他早就醒了,他装作熟睡没有惊醒,就是为了看乔晚到底要干什么。
他还以为乔晚要对他动手动脚,没想到只是为了还手机。
江霁嗤笑自己的异想天开,乔晚怎么可能看得上他这样一个双腿残疾身体有缺陷的人,江霁觉得人要有自知之明,他抱着被子的手捏得更紧了。
江霁幻想,如果乔晚可以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就好了,一直陪在他身边,永远不分开,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江霁无奈的保持和乔晚面对面的姿势,呼吸交融许久,他才满脸潮红的转过身体。
其实乔晚也没有睡着。
她本来快要彻底沉睡了,突然听到有人翻身,她不敢打草惊蛇,紧绷了身子听江霁到底想要做什么,还好他只是停了一会儿就翻身,还好他没有做什么。
就这样到下一个夜晚,乔晚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她特地裹得严严实实,江霁从旁边保镖端着的托盘里拿来一套内衣。
那些都是江霁亲手为乔晚做的,昨天他给乔晚测量了尺寸,他的眼睛每时每刻都停在乔晚身上,他对她的尺寸了如指掌。
乔晚接到衣服的时候惊呆了,看最外层还是长裤长袖等她掀开外边的一层看到下面,这才发现里边的内衣裤。
这都是什么事啊,透透给她不就好了吗。
乔晚满脸爆红冲进卧室,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她想不到江霁能这么坦然的把东西递给她。
乔晚心想,还好是保镖去买的,不然她得尴尬成什么样,可怜的乔晚根本没发现她拿进去浴室的衣服没有吊牌,只有孤零零的字母“Jiangwan”横在里头。
浴缸里的水已经备好,只等乔晚进去洗白白,乔晚试探着观察门口,磨砂浴室上看到的黑影并没有动,乔晚这才放了心。
这次睡觉就是单纯的睡觉,乔晚一如既往很快入睡,江霁就没有那么幸运,他又做噩梦了,他梦到自己被人贩子抓走后关在小黑屋狠狠折磨,他的身上都是被烫出来的疤痕和皮鞭的血痕,在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一个女侠踹开了门。
是乔晚,乔晚拯救了他,她就像光一样踏入那个地狱,最后又轻飘飘的问他一句走不走。
江霁希冀的朝着乔晚伸出手,乔晚温柔的笑着鼓励他,可他的手还没有被乔晚碰到,他伸出的手就被乔晚打了回去。
梦里的乔晚笑容恶劣嘲讽,她笑江霁狼狈不堪,身上都是血迹和脏污,他不配得到她的救赎,也不配得到她的爱。
梦里的江霁一直流泪,他一边流泪一边慌张的喊不要,求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现实里的江霁躺在床上也哭的厉害。
他一边哭一边胡乱抓衣服乔晚的长袖被他扯住。
乔晚也被他的哭声惊醒。
凑的近了,乔晚也听清楚了江霁的梦话,见江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犹如一只孱弱的小猫儿,就连哭声也细声细气,乔晚于心不忍。
就算他之前干的都是混账事,可他终究只是个孩子,他是无辜的,对待小孩,乔晚总会多上几分耐心。
乔晚疲惫不堪的把江霁揽在怀里温柔哄道。
“没事了,江霁,你不是一个人,我还陪着你呢,你身边还有我。”
乔晚嘴上说着话,拍在江霁背上的手没有一刻停歇。
慢慢的,江霁情绪缓和下来,他没有继续抽,乔晚看他醒了也放开了手。
清醒过来的江霁很识时务的把乔晚的手揽住,他用脸颊的软肉蹭蹭乔晚手心,就像一只撒娇的、猫儿,乔晚一时间有点稀罕。
她大概明白小时候的自己为什么宁愿身受重伤也要救江霁了。
就凭他这容貌这气质,乔晚觉得没有哪个女生能抵挡美丽的尤物对她撒娇,除非那个女生是石头做的。
反正她乔晚是做不到。
江霁的情绪慢慢稳定,乔晚试着抽回手,江霁紧紧贴着不让松开。
“把你的肩膀借我一会儿,好吗?”
江霁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这鼻音一听就是哭过,乔晚看到江霁就像自己的弟弟,尤其是看对方哭得那么惨,本来想弄死对方的心情觉得五味杂陈,虽然她很讨厌江霁,但她也看不得江霁哭。
或许是她太爱惜美人,尤其是男孩子,哭得鼻尖红红脸颊粉粉,她最受不了了,就算是小时候最讨厌的死对头,她也从来不会惹对方哭。
乔晚吞下了本来的话回了一个好字。
一夜混乱,乔晚疲惫不堪睡下,好不容易沉入梦乡,江霁起床的窸窸窣窣声音太吵,乔晚打开台灯,她睡眼朦胧问对方。
“公司有事?”
“嗯你再睡会儿。”
如果不是知道她们才认识没几天,估计别人会以为他们是老夫老妻吧,毕竟他们太有默契,乔晚和江霁都惊诧于对方对自己了解。
乔晚是真震惊,江霁则是一直暗地里派人留意。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最后,莫名其妙处很融洽,当真是天公作美,还是苦心钻研,都是一段佳话。
乔晚没有放在心上,她当自己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