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霁忍不住挽留。
他表情复杂的看着自家哥哥孤寂的背影。
“哥,你真的不打算留下吗?好不容易追回来,现在你走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
江北宁眼神忧伤望着不远处的湖面。
“不了,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
“只要能看到她平安健康,那就是值得的。”
说完,江北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江霁一个人站在花丛后面,他心想,或许,他应该找嫂子谈谈,问一下她的想法。
江霁回去的时候,乔晚和关雎还被一群男人围在中间,她两表情十分享受,看得江霁心里一痛。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乔晚嫌弃。
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之前乔晚就有点嫌弃他了。
现在还不容易和好,本来以为哥哥找回了嫂子,一家人就能团圆,没想到只是表面平静,嫂子和哥哥之间的裂缝再也补不好。
他对乔晚苦涩一笑。
乔晚扒拉开人群,朝着江霁走过来。
她仔细把江霁的手握在手心,观察他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舍不得你哥?”
后面的关雎也跟着过来了,身边还有一群献殷勤的男人。
“晚晚,你们在说什么?”
江霁别扭的站在乔晚身边,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看到关雎好端端在这里被男人围着,他的哥哥却灰溜溜走了,江霁心里更难受了,他问关雎。
“嫂子,你对我哥真的没感情了吗?”
关雎摆摆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别叫我嫂子。”
“我现在和你哥说不清楚。”
关雎也不知道,她心里很烦很乱。
本来是向往外边的自由,结果发现出去了之后,身边的人都不熟悉,还有那种陌生的害怕,还不如待在乔晚身边,起码她的好闺蜜会保护她。
关雎揽着乔晚的腰一摇一晃上楼,后面的人群一拥而上,乔晚顺势把江霁搂在怀里,她这左手为男,右手为女,简直是男女双全,十分幸福。
后面的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还是乔小姐有福气啊。”
“是啊,不知道能不能加我一个。”
乔晚虽然玩弯着眉眼,但是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可以陪我。”
“他们不行。”
听到乔晚的话,众人脸色僵硬一瞬,很快又自然起来。
“乔小姐真会开玩笑,我们都是来陪你的,当然是听你的话。”
这个问题很快被众人掩盖过去。
乔晚只是拉着江霁和关雎快点走,看他们上楼,这些人才停止脚步。
他们聚在一起互相吐槽。
“岑影。”
“没想到你也来了,我记得你不近女色吗?现在怎么来这边?”
那个说话的是王家的儿子,叫王扶越,长得是十分白嫩,还有他走路十分有韵味,一举一动都十分撩人,平时看起来就是钓系美人,现在和岑影说话,罕见的勾起了一些火药味。
岑影才不惯着他,他知道自己的皮囊在这群公子哥面前不算优越,唯独忠实的性格还算有点用。
起码不像这些人满口谎言。
岑影斜着眼睛看王扶越,锁骨链在暖光色的水晶灯下闪烁,勾勒出他卓越的身材,银色丝线在暗紫色的布料中若隐若现,更增添了几分清冷的美感。
这些人里,岑影最讨厌王扶越的高高在上。
岑影讨厌的掀起眼皮,剜他一眼。
“王少是听错了吧?我记得明明你之前和那么多女明星传了绯闻,还有你爷爷,前不久才帮你掩盖了女明星怀孕的消息,做了这些事情,还敢来乔小姐面前献殷勤吗?”
王扶越额角青筋跳了跳,那是他双胞胎弟弟王星越搞的事情,而不是他王扶越。
忍着恶心,王扶越淡然解释。
“那张曝光的照片上,是我弟弟王星越,他的额头中间有一颗痣,你可以自己看。”
“还有,岑影,如果眼睛不好,可以捐献给需要的人。”
几人在下面骂的可上头。
楼上,乔晚把江霁按在房间,她安抚的摸摸江霁额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去问下关关。”
江霁立马安静下来,他乖乖回去房间,趁着乔晚不注意,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
“我会等你回来。”
乔晚这才拉着关雎出去。
“拉我去哪?”
乔晚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来回回荡。
“去说清楚,过来露台,我两谈谈。”
乔晚带着关雎来到她平时画画的房间,自从来了这边,她依旧保持着每天画画的习惯。
关雎看着她不断精进的绘画技术,忍不住赞叹。
“你也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的人!”
“牛!”
乔晚谦虚笑笑。
“还好了,也就全国大赛二等奖吧!”
“一等奖是谁?”
关雎不信,还有谁能比乔晚画的还要好,她以前也买过很多别人的画作,但是大多都在宣泄绘画者纠结痛苦的心情,导致画作看起来也是偏凌乱暴虐的美感。
而乔晚,因为她一路走来一帆风顺,甚至遇到挫折也绝对不妥协,她的画里生命力很旺盛,就连一棵小草也有它的倔强。
关雎想到以前她总是羡慕乔晚很有主见,完成自己的梦想,而她一直沉溺在糟糕的家庭环境里无法脱身,甚至不断陷入家庭的沼泽,她放弃了她的梦想——在国际舞台表演芭蕾。
关雎的心被乔晚眼底的光深深震动,这么久的迷茫,她一直以为是感情束缚了自己,所以没有自由快乐的感觉。
现在被乔晚启发,她终于意识到,她缺少的不是自由,而是那一份生命力,对生活和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关雎心神震动,她端起旁边的茶杯下意识抿几口,缓解一下紧张的心情,结果茶杯里并没有水。
乔晚端起水壶笑着和关雎对视,她示意对方放下茶杯,她往里面倒了一杯水后,关雎觉得自己的心也开始充盈了。
之前的喧嚣和浮躁在这一刻通通褪去,只剩下一片诚然的宁静和喜悦。
乔晚也静静看着关雎,从刚才到现在,关雎的眼神明显变坚定了,里面多了一些她熟悉的东西。
乔晚微笑着把茶杯递给她,关雎顺势喝完。
她迫不及待分享。
“晚晚,我终于明白了,之前和江北宁在一起,我以为是被他限制了自由,所以一直都心烦意乱,很不舒服。”
“现在我才发现,我的浮躁和心烦意乱都是因为我已经不再年轻,却还没有发现自己的人生目标,或者说自己的人生追求。”
“我早就不算是少女,也已经结过婚,但是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透,我是不是很可笑?”
乔晚拉着关雎的手轻轻揉捏,她抿唇,嘴角上扬鼓励她。
“现在明白还不算晚,真的。”
关雎因为乔晚的话生出了一些勇气,她眼里都是憧憬。
“晚晚,我想重新学芭蕾舞!”
乔晚瞳孔微动。
原来如此,这才是关雎的心结。
既然这样,乔晚想一下,斟酌着开口。
“重新学芭蕾舞会很辛苦,你能受得了吗?”
“有很多年轻人,她们可能比现在的你更努力,更有天赋,你能做到以平常心对待她们的优秀吗?”
关雎眼里闪过痛苦了挣扎,最终归于平静。
“我可以,我一定可以的。”
这是在说给乔晚听,对她保证,也是关雎对自己的鼓励,她不希望在未来后悔。
“好吧。”
“那江北宁呢?”
“你对他……”
关雎别过脸看向窗外,她和江北宁在一起一如既往的心动,只是她不想回去江家。
她和江北宁在一起本来就是算计,如果没有家里的事情,她不一定会和他在一起。
关雎矛盾又纠结。
“我不知道。”
“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吗?喜欢的,但是也不是特别特别喜欢。”
“如果要我这样的条件去找一个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我大概率找不到,但是让我去因为现在的心动将就以后,我舍不得。”
“我的一辈子那么长,我也不确定会不会爱上其他人,就因为这一次的草率让自己融入另一个家庭。”
“我觉得很悲哀。”
乔晚没想到关雎思考了那么多,她之前不打算和江霁领证,纯粹是懒得结婚,
现在仔细把关雎的话想一遍,确实说的很有道理。
“那这样的话,万一他以后都这样耗着,也不和别的人在一起,你会怎么选择?会不会愧疚?”
关雎很诚实的回道。
“至少现在不会,以后也不清楚,以后不知道我和他会不会减轻或者增添一些对于彼此的筹码,所以改变或者坚持意见,也是人之常情。”
“我更倾向选择当下,以后的事情就留在以后纠结吧。”
乔晚若有所思点头,她看关雎嘴皮干了,又给她倒茶。
“原来如此,学到了。”
关雎不明白乔晚这句什么意思,她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等下,学到了是什么意思?你是你,我是我,你不要跟我学,这样不太好。”
乔晚无所谓的摇头。
“我不觉得,没什么不好的,之前我也很纠结要不要和江霁在一起,然后领证结婚。”
“后来想想,我还是不要了。”
“一想到和他在一起之后别人会称呼我为江太太,过着被冠以他姓的生活,所有的东西都被他决定和覆盖。”
“哪怕他愿意给我很多自由,但是在别的亲戚朋友眼里,我更多的是他的所属物。”
“就比如最简单的一点,江霁的爸妈在一起之后,她妈妈的重心从自身转移到了丈夫儿子,甚至丈夫一家人身上,而她自己本身的家还有父母。”
“我在江家从来没有看到过。”
“这次病毒爆发,也没有看到江家把老人接过来,江霁的妈妈也没有提出要帮她的爸妈,甚至买药的时候也是江家的人拍卖,她没有任何作为。”
“如果必须让乔江两家的联姻,结秦晋之好,最后让男人的家庭把自己献血吸干,困一辈子,那还不如保持独立的个体,更好的照顾自己的父母。”
乔晚突然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而且,这样也很自由,我身边的人都围着我转,爸妈也接了过来。”
“江霁在这里每天都是担心这担心那,反正不需要我去担心江霁会被人抢走。”
关雎没想到乔晚也有如此深刻的想法,她登时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的好闺蜜,咱两想法大差不差。”
“就是,我觉得这样就挺好,你没看到,江霁今天黑着脸看你身边那些男人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好笑。”
“说真的,现在你有这些本事,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乔晚笑眯眯凑近关雎耳边。
“说实话,我虽然思想比较开放,很垂涎帅哥,但是现实里还是很保守的。”
“而且之前江霁那么阴翳,我好不容易把他养成这种比较开朗,特别黏人的样子,还特会撒娇卖萌,我可舍不得。”
关雎对乔晚挤眉弄眼。
“你这是把人当宠物养啊?”
乔晚笑着打关雎的手。
“说什么呢,我就是觉得,用了那么多心血培养的,反正千万不能前功尽弃了。”
“而且他很符合我审美,也没有犯什么大错。”
“就算以后我反悔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关雎心有灵犀补充道。
“哦~那就是和我一样嘛,最注重当下。”
两个女人友好的达成一致。
然后是乔晚送关雎回去她特地给她准备的房间,等乔晚敲响自己的房门,江霁很快开门。
她调侃。
“该不会一直守在门口吧?”
江霁羞答答的低头不敢看乔晚,他怎么感觉乔晚的眼神越来越大胆了,看得他怪不好意思。
乔晚拉着江霁的手进去,等确定房门上锁,她一把把江霁扑倒在床上。
乔晚桀桀桀笑着,然后扯开江霁的衣服。
衬衫口子被用力的拉扯崩坏,在空中划过一道猛烈的弧线,乔晚伸手在江霁腰上按了按,然后试探着往他的腰后面伸手,她的手逐渐往下,江霁的脸慢慢变红了,他欲拒还羞的看着乔晚,眉梢眼尾都是媚态。
“晚晚,唔,不要。”
乔晚继续笑。
“桀桀桀,你是跑不掉的。”
乔晚猛然用力,江霁瞬间供起背,让她再一扯,一根毛茸茸的尾巴被拉了出来,原来是一只狐狸尾巴。
乔晚继续揉捏。
“桀桀桀,小狐狸,姐姐摸得你爽不爽啊。”
这可苦了江霁,如此羞耻的台词,被乔晚这么说出来,他难堪的想要钻进去床底,可惜乔晚还死死捏住他的命脉,江霁怎么都逃不掉。
他可怜兮兮的对乔晚眨眨眼。
“姐姐,可以不说吗?”
晶莹的泪珠顺着发红的眼尾留下,留下明显的泪痕。
乔晚顺势欺身而上,她欺负得更厉害了。
“不可以哦。”
江霁实在受不了了,柔软一直在他敏感的地方逗弄,他忍不住翻身却被死死压制。
江霁发出难耐的低吟。
“嘤~”
“舒服。”
“姐姐摸的好舒服~”
最后一个字愣是被江霁叫出了缠绵缱绻的滋味,乔晚这一下情绪激动,手里更是没了轻重,她一用力,江霁算是彻底失败在乔晚手里。
然后他把头死死埋在被子里,浑身瘫软。
他无力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一戳乔晚,眼睫毛被泪水打湿。
“我说晚晚。”
“下次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晚了。”
乔晚严肃摇头,义正言辞拒绝了他。
“不可以哦,你答应我的,只要帮你哥骗关关回来,就穿十五次尾巴给我看。”
“今天穿的是狐狸尾巴,下次我要换成狼尾。”
江霁眼睛不敢直视乔晚,乔晚的眼神太炽热太滚烫,他有点害怕往被窝深处躲了躲。
“可是,在来几次我就受不了了。”
乔晚继续有一搭没一搭抚摸他身后的狐狸尾巴。
“没关系,我会等你休息好的。”
“今天你辛苦了,睡吧。”
乔晚抱着江霁拍了拍,她哄着人睡着,然后抱着江霁去浴室洗漱。
江霁在梦里不安的抖动,总感觉是不是被看透了,可惜他怎么动都睁不开眼睛。
乔晚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给江霁把每个地方每个褶皱都洗干净。
直到确定没有别的气味,这才把他抱在怀里安安心心睡觉。
果然,她还是喜欢抱着江霁。
楼下,关雎下去之后就听到这些人在争吵不休,她还感慨男人也和女人一样八卦,谁知道就发现八卦主角竟然是自己闺蜜。
她躲在后面的墙角偷听。
“我都说了今天晚上的排班是我和岑时,就算王扶越你不满,这也没办法。”
“是我先和乔晚小姐认识,你是后面借着我岑家的势力塞进来的。”
“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
“不然,小心得不到你想要的。”
王扶越想到乔晚给她的承诺,忍不住眼神嘲讽。
岑时和岑影估计还不知道,因为他前天晚上的用功按摩,乔晚小姐已经答应给他一点药粉。
只要有了这个药粉,他就可以给家里人吃下去,到时候他们都会好起来。
王扶越努力压制眼里的激动,刚来的时候,岑老爷子就特地用拍卖的药丸刮了一点点给他调理身体,确定他的情况很轻只需要一点点,他十分慷慨地治疗了他,并且表示只要他可以帮岑家的孙子取得乔晚小姐欢心,他可以继续帮助王家人。
但是现在和乔晚小姐相处越久,他发现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他不甘心只做岑家人的踏脚石。
他也想青云直上,他也要攀附乔晚小姐。
如果有这个可能,他希望能在乔晚小姐身边有一席之地。
王扶越按耐住心里的想法,他嘲笑岑影。
“不自量力,且不说我能不能成功,这里这么多人坐着,胡家的胡鹿安,还有钟家的钟梨和钟意,文家的文润,哪个不是和你们岑家平起平坐的,甚至还有不少人比岑家有钱吧?”
“也就你们岑家大部分人有军功,在国内混得开,出了国,还不一定谁是老大。”
旁边的一些人听到这话眼里都是异色,岑影刚要生气,发现岑时对他摇头,他忍耐住了。
倒是旁边的胡鹿安,他眼神依旧冷漠的看着手机屏幕。
像是外面的事情引不起他的心情变化。
岑绰倒是在这里横插一脚,他笑得开朗,金黄的头发在灯光下像阳光一样美丽动人。
“我说王扶越,你这样说话,是觉得我们几个家族的人都不敢对你动手吗?”
“这么明目张胆的拉我们入战,你以为我们是吃炮仗长大的?没有脑子?”
王扶越脸色苍白,他怎么忘了这四个家族的长辈关系很好。
他得罪人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