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狄的战马披着铠甲,可以不怕刀枪剑戟的刺砍,但马肚子却没有防护。
当战马跃起时,马肚子成了致命被攻击的区域。
陈/军抡开长柄斧,劈向马肚和马腿。
被劈中的战马嘶吼坠地,骑兵还没有爬起来,第二排长柄斧手的大斧子就抡到了身上。
虽然骑兵有铠甲,但斧子不需要劈开铠甲,只需要斧头重力加速度撞到铠甲上,就能把骑兵的内脏震裂。
第一道防线上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
很快防线上到处都是红色,包括陈/军士兵都成了红人。
虽然斧子的效果显著,却架不住戎狄骑兵人数众多,还是有大批的骑兵越过第一道防线,直接冲向第二道防线。
忽然,“噗通!”声不绝于耳,大量的骑兵连人带马掉进了陷马坑。
坑底铺满的尖利竹签立刻就要了战马的命。
骑兵还想爬出来,就被涌过来的长矛手搠死死在坑内。
有的战马即使能躲过陷马坑,却被钩镰枪割断马腿,扑倒在地上,骑兵摔在地上也被长矛手乱刺而亡。
在弩箭、长柄斧、长矛和钩镰枪相互配合下,大量的戎狄骑兵被歼灭。
黑塔见状只得下令回撤。
看着戎狄骑兵退却,陈/军阵地上一片欢呼,再次发出对戎狄的嘲笑。
黑塔清点伤亡,发现一次冲锋已经损失六百骑兵,真是损失惨重。
苏将军下令将受伤和阵亡的将士送到城墙后,缺员很快得到补充,准备迎接第二轮的进攻。
陈修站在文水城墙上,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战斗经过,只是通过戎狄骑兵后撤判断陈/军成功完成了一次狙击。
他看看太阳所处的位置,计算戎狄如果这样打,只怕到了午时,也只能进攻两三次而已。
黑塔第一次只是试探进攻,他当然不会再重复失败的进攻。
他召集所有副将开会,重新布置进攻战术。
一杯茶的功夫,戎狄第二次进攻又开始了。
这一次,走在最前面的戎狄骑兵不再骄狂,每个人拿着盾牌,小心翼翼四下张望。
当弩箭再次射过来时,戎狄骑兵单手举盾牌遮挡,另一只手把火把投到拒马和木桩上,拨转马头向两侧迂回。
第二批戎狄士卒手拿金锤奋力砸断了拒马和木桩,骑兵再也不需要跃起遭到袭击。
走在后一排的戎狄射手使用弓箭射杀第一道防线上的长柄斧手。
这一招果然见效,拒马受损严重,长柄斧手伤亡增长很快,只能向第二道防线撤退。
戎狄骑兵紧跟其后,躲过陷马坑,扑向钩镰枪手和长矛手。
后面的戎狄射手不顾土墙上的飞蝗箭雨,紧盯着钩镰枪手放箭。
戎狄马上的射术非常好,陈/军再次出现不小伤亡,整个防线摇摇欲坠。
坚决不能让戎狄靠近土墙!
苏将军一声令下,大量的陈/军,五人一组,向戎狄骑兵发动进攻。
由于双方已经贴身肉搏,弓弩都没办法继续使用,只能展开白刃战。
随着大战越来越激烈,双方也杀红了眼,不断投入兵力,双方在土墙下混战的规模越来越大。
这一仗杀了一个时辰,到了中午时分,戎狄士气逐渐降低,对战的能力不断下滑。
密切关注战斗的黑塔比谁都清楚。
不是戎狄兵能力不行,而是他们现在又累又困又饿,身体忍受力已达到极限。
从昨晚远距离急行军,他们到现在还没有吃饭,一夜奔波到文水,没来得及休息马上就开战,他们体能下降很快,已经出现崩溃的信号。
黑塔无可奈何,只能下令再次收兵。
但他还心存希望。
至少改变了战术,效果还不错。
戎狄的士卒听到撤退的信号,争先恐后向回退。
苏将军立刻命令追上去,缠住他们,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陈/军立刻紧跟着戎狄大军过农田,紧紧咬住不放。
真是太欺负人了。
黑塔恼羞成。亲率大军和陈/军再次混战。
就在此时,戎狄的后军一片大乱。
有戎狄士卒高喊:“我们被包围了,我们要被全歼了。”
黑塔气的鼻子都快歪了。
他刚要呵斥,忽然看到果然有一支陈国军队从后面杀过来。
黑塔吃惊不小。
难道他失算了?
正在踟蹰时,又有人来报,文水县城出来的援军正包抄过来。
三下夹攻,黑塔的意志动摇了。
他的手下更是无心恋战,立刻催马就逃。
真是兵败如山倒。
此时说什么都没有用了,黑塔只好跟着掉头就跑。
结果是陈国军队不断追杀,一直追出五十里才收兵回土墙。
苏将军此时才看出,原来是武风带着一群身穿百姓衣服的人参加了战斗。
“你怎么也出城了,殿……监军有了闪失怎么办?”苏将军责备道。
“是监军命令我出城参战的,我只能听他将令。”武风无奈地解释。
原来陈修观察,曹将军并没有起到扰乱敌人军心的作用,于是他下令让武风过去帮忙。
他算准戎狄军队只是苦苦支撑,只要武风出征,那就会成为压戎狄人意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事实也证明陈修又判断对了。
武风带人过去,还没有接触,黑塔带人就向西溃逃。
苏将军感慨不已。
一群人回到文水县衙,冀朗知县已经摆好酒席,为所有将军庆功。
在席间,陈修问:“这一局战况如何?”
苏将军答道:“此战戎狄损失了一万人,我们也阵亡了三千多人,结果还能接受。”
当然可以接受。
以往双方作战,伤亡率几乎是一比一。
现在能打到一比三,这可是陈国和戎狄作战,赢的优势最大的一次。
他转而问:“以监军的想法,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陈修回答:“以我之见,我们还是固守土墙周围,和戎狄打消耗战更划算一些。等满将军和薛将军带队回来,我们才有足够的实力和戎狄元帅过招。”
苏将军不解地问:“在这里等待,万一戎狄的君长元帅不来,而是退回戎狄国境,我们岂不是又空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