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才子们举起纸张,看着上面好似灼灼生辉的诗句,心中越发感到回味无穷。
能够在这么一个小画舫之中,见到如此豪爽,仙气飘然的诗句,他们心中有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不少对诗文追求了一生的文人,在看着手中璀璨的诗作,眼角微微湿/润,一时失语。
他们细细感悟着后面这一诗其中的意境,以及其中蕴含着的浓郁情感,完全不属于第一首独钓寒江雪,品质甚至于超过第一首诗。
大厅之中,富商们看着突然陷入癫狂的文人们,低头沉思,随后吩咐手下人随便将在场的一首诗作买下,随后彻底消失在画舫之上。
短短的数个时辰之后,整个东城,乃至整个皇都,这首诗作便会出现在所有文人的书桌之上。
赵海看着大厅之中一脸崇拜的文人们,看向陈修的目光渐渐狐疑起来。
他平日里虽然不读诗书,但在他姐姐平日的熏陶之下,也懂得些许诗理,连他一个半吊子,都能感受到这两首诗作的不凡之处。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东桑悠仁嘴唇苍白,脑海之中,有一道惊雷劈下,他无力的瘫倒在最近的座位之上,嘴中蠕动,下意识的用着东桑语重复着不可能三个字。
阴影将其半边脸笼罩而入,让其脸色显得更加难堪。
他抬头看向大厅的中心,陈修站在明亮的灯火之下,脸上带着淡然自若的微笑,东桑悠仁紧咬下唇,心中响起接连不断的秽语。
现如今他已经无法反驳,对方的诗才造诣比他高的可不止一星半点,绝对的压制让他一时之间感到无比的绝望。
他还以为今夜已经稳操胜券,但没想到陈修的突然杀出,让他之前所做的努力瞬间报废,如同竹篮打水一般。
而一直处于失神状态的范公子,不断摩挲这手中的诗作,一会笑一会哭,他如今也已经二十有余,对于诗文的追求,已有二十余载,在今夜之前,他自认为能够超过他的同龄人,在大陈之中不超过一手之数。
他打小便热爱诗词,熟读无数诗文选集,但现在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出任何一首诗作,能够有着陈修所作的这两首诗相媲美的意境。
一向以才子自诩的他,此时心中只感到以前的他可笑至极。
陈修直接无视了东桑悠仁怨恨的目光,以及范公子嫉妒的眼神,而是朝着上方的雅间,微微一笑:“不知赵姑娘认为在下哪一首诗作更胜一筹?”
陈修的发问,也令大厅之中的文人们颇为好奇,上方那位一向高傲的赵才女,会如何看待这两首诗作?
后者对于诗作的要求极为苛刻,有不少闻名的诗人在诗会之中请其鉴诗,其回答要么是中庸,要么就是尚可,无人能够得到其欣赏的回应。
“公子这两首诗作可有诗名?”
雅间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数息过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前一首便叫做江雪吧,后面这四句,暂且还未有名字。”
陈修随意说道,在场的文人们便珍重的在文稿之上,添加上江雪二字。
“江雪,这诗名倒是极为契合,这后面这四句诗还未有名字,倒是有些遗憾。”
“在小女看来,这两首咏雪之诗之中的任何一首能够诞生在我大陈,便已经是大陈诗坛之幸了。”
赵嫣儿的声音难得有了些温度,不再那么冰冷。
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之中,雅间之中,再次响起赵嫣儿的声音:“公子够作出这两首诗作,天资不可估量,乃是我大陈之幸。”
话音落下,众人看向陈修的目光多了羡慕之意,毕竟能够当面得到赵嫣儿的赞赏,陈修可谓是独一人了。
不少人再次注意到角落之中面色难堪的东桑悠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赵嫣儿对于前后两人诗作评价的云泥之别。
面对陈修的诗作,赵嫣儿姑娘可是丝毫不吝啬赞美之词,连大陈之幸都说出来了,但面对东桑悠仁的诗作,后者仅仅是说了尚可二字。
孰优孰劣,一听便知。
众人想到在场之前嚣张无比的东桑悠仁吃瘪,内心暗爽无比,陈修身怀惊艳诗才,却也未以势欺人,反而表现的谦逊,这让不少文人心中好感不断攀升。
“东桑国以前毕竟还是我们陈国的附属国,你们的诗文本就是由我们大陈发源而来,比不上我们大陈国可以理解。”
文人之中,一个不知是谁的声音响起。
“是何人胆敢侮辱我东桑大国,当着本王的面,莫非是不想活了。”
东桑悠仁面露铁青,猛然站起,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文人们,死死捏着的纸扇弯曲,几欲断裂。
身后的老者见到自家殿下发怒,大步迈出,伸出手来,做出拔刀之势。
“在我们大陈境内,还敢威胁我大陈文人,东桑皇子,你东桑国是想与我大陈开战吗?”
数位文人冷笑站出,身后家奴手扶腰间兵器,对老者虎视眈眈。
今日画舫夜会并没有收缴兵器,不少腰悬兵器的文人站出,对着东桑悠仁二人冷目相望。
“我大陈国力虽然日渐衰落,但大陈的文人也不是你一个小小蛮荒岛屿可以任由宰割的。”
“更何况,相对比我们大陈,你口中的东桑大国,不过是一个靠掠夺他国的小国罢了。”
文人们最不缺的便是骨气,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在此时全部倾泻而出,双方脸皮彻底撕破,东桑悠仁面色难看,看着面带讥讽的文人们,紧咬牙关,最终还是伸手,老者一脸不忿的放下手。